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
那是全家團圓的日子,我卻不得不值夜班。父母對此頗為擔憂,母親悄悄在我口袋裡塞了一張符紙,說是從廟裡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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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答應,也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名。”母親叮囑道。
午夜時分,辭舊迎新的鞭炮聲剛剛停歇,那個標記著“7號備用”的信號牌又落下了。我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
先是一陣沙沙聲,然後是一個熟悉的嗓音:
“衛國...衛國...”
那是我已故祖父的聲音!我幾乎要脫口回應,突然想起母親的叮囑,硬生生忍住。
“衛國,我是爺爺啊...家裡出了點事,需要你幫忙...”那聲音繼續說,帶著哭腔,“你明天一定要回家一趟,在咱家老宅的炕洞裡,有一樣東西你務必取出來...”
我渾身顫抖,幾乎要相信了。但就在那一刻,線路裡突然插入了另一個聲音——那個自稱小芹的姑娘:
“彆信他!他不是你爺爺!他們是...”話音未落,就被一陣刺耳的乾擾音覆蓋。
我猛地清醒過來,對著話筒大聲問:“小芹?是你嗎?你在哪裡?”
片刻寂靜後,一個真實而清晰的聲音傳來,不再是那種飄忽不定的信號,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說話:
“有人嗎?求求你,救救我們...”正是小芹的聲音。
“我在!告訴我你在哪裡!”我急切地問。
“不知道...好像是個地窖...很冷...還有五個姑娘在這裡...他們明天就要把我們轉移走了...”
“你怎麼能打電話?”
“線路...我從牆裡扯出來的兩根線...碰在一起就有聲音...接到了一個老式電話機上...”她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突然明白了。這個串線不是靈異現象,而是真實的物理連接!某處的老線路與我們總機連接著,可能是戰時遺留的地下電纜,也可能是被破壞的線路短路造成的。
“小芹,你聽著,儘量保持通話,我需要時間定位你的位置!”我說著,突然想起金師傅曾經提過一個廢棄的軍事通訊點,位於北山的老防空洞裡。
我一邊保持與小芹的對話,一邊迅速在總機上嘗試連接其他線路。按照規程,我無權監聽軍線,但此刻顧不了這麼多了。
“這裡是紅旗公社總機,請求緊急協助定位一個求救信號。”我對著話筒說,聲音因緊張而顫抖。
一陣靜電乾擾後,一個沉穩的男聲回應:“繼續講,我們在監聽。”
幾分鐘後,我已滿頭大汗。小芹的聲音越來越弱,似乎她的體力已接近極限。
突然,郵電所的門被推開,所長帶著一股寒氣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蘇衛國!你在乾什麼?”他厲聲喝道。
我嚇得差點跳起來,但隨即鎮定下來,迅速說明了情況。令我意外的是,所長並沒有立即斥責我,而是走到總機前,接過了耳機。
他聽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凝重。
“是北山一帶,老防空洞附近。”所長突然說,他的聲音有些異樣,“三十年前,我父親就是在那裡失蹤的。”
他看著我,眼中有著我從未見過的情緒:“他一直被說是逃兵,但我知道不是。他是在送信途中被伏擊的。”
所長迅速行動起來,他不僅聯係了派出所,還接通了軍區一條特殊線路。一個小時後,一隊民兵和警察在北山一處隱蔽的地窖中,成功解救了六名被囚禁的年輕女子,並抓獲了三名人販子。那個地窖,正是一處廢棄的軍事通訊點,裡麵有一台老式電話機,線路與我們的總機相連。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搜查過程中,他們還在地窖深處發現了一具遺骸和一隻鏽跡斑斑的公文包。包裡完好保存著一九四八年的文件和身份證明——它們屬於所長的父親,那位被誤認為是逃兵的通信兵。他是在送信途中遭遇敵人,負傷後躲入地窖,最終因傷勢過重而犧牲。
開春後,積雪融化,郵電所拆換了所有老舊的線路。那台昭和時期的總機也被送往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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