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從醫院回家那天,天有點陰。丈夫請了半天假,我們一起把婆婆從車上扶下來,慢慢挪進臥室。臥室裡的床已經換成了加寬的,旁邊還放了個小桌子,方便放婆婆常用的東西。
把婆婆扶到床上躺好後,丈夫又匆匆去上班了。家裡就剩下我和婆婆兩個人,我站在臥室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婆婆,心裡有點慌。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隻能先把從醫院帶回來的藥整理好,放在小桌子上。
到了中午,該給婆婆做飯了。醫生說還是要吃清淡的,我就想著煮點小米粥,再蒸個雞蛋羹。我在廚房忙了半天,粥煮好了,雞蛋羹也蒸好了。我把東西端到臥室,想喂婆婆吃。
可剛拿起勺子,婆婆就皺著眉說:“粥太稀了,沒味道,我不想吃。”我愣了一下,趕緊說:“那我再給您加點米,重新煮一碗?”婆婆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蒸個紅薯吧,我想吃紅薯。”
我趕緊又去廚房,找出紅薯洗乾淨,放在鍋裡蒸。等紅薯蒸好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了。我把紅薯剝了皮,切成小塊,喂給婆婆吃。這次她沒說什麼,慢慢吃了小半碗。我看著她吃完,心裡才鬆了口氣。
下午兩點多,該給婆婆翻身子了。醫生說要每隔兩個小時翻一次身,不然容易長褥瘡。我走到床邊,小聲說:“媽,我幫您翻個身,您忍一下。”婆婆點了點頭。我一隻手托著她的背,一隻手扶著她的腿,想把她翻到側麵。可我力氣小,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還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婆婆疼得“哎喲”叫了一聲。
我趕緊停下來,說:“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婆婆沒說話,隻是臉色有點難看。我沒辦法,隻能給丈夫打電話,問他怎麼才能輕鬆點給婆婆翻身。丈夫在電話裡教我,讓我先把婆婆的腿彎起來,再用手托著她的肩膀和屁股,慢慢往一邊挪。
我按照丈夫說的方法試了試,果然輕鬆多了。把婆婆翻過去後,我又幫她按摩了一下後背和腿。我怕她不舒服,按摩的動作很輕。按摩的時候,婆婆一直沒說話,我也不知道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到了晚上,該給婆婆擦身了。我燒了點熱水,倒在盆裡,又拿了條乾淨的毛巾。我走到床邊,想幫婆婆把衣服脫了。可剛碰到她的衣服,婆婆就說:“不用你,我自己來。”我說:“您現在動不了,我幫您吧。”她搖了搖頭,說:“我不習慣彆人碰我,等你老公回來讓他幫我。”
我隻能把盆放在旁邊,等著丈夫回來。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丈夫才下班回家。他一進門,我就跟他說婆婆要擦身。丈夫放下包,就去臥室幫婆婆擦身了。我在廚房做飯,可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我知道婆婆可能是不好意思讓我幫她擦身,可還是覺得有點委屈。
飯做好後,我把飯菜端到客廳。丈夫扶著婆婆坐在床上,我把小桌子放在床上,把飯菜擺上去。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在臥室裡吃飯。吃飯的時候,婆婆沒怎麼說話,丈夫也隻是偶爾跟我說幾句話。整個飯桌上,氣氛特彆沉悶。
吃完飯後,丈夫去洗碗,我在臥室陪婆婆。婆婆突然說:“你今天做的飯不好吃,明天換個花樣吧。”我說:“好,您想吃什麼,我明天做。”她想了想,說:“明天早上我想吃包子,要肉餡的。”我說:“好,我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買。”
等丈夫洗完碗進來,我跟他說婆婆明天想吃肉餡包子。丈夫說:“行,明天我早上起來去買,你多睡會兒。”我點了點頭,心裡稍微舒服了點。
晚上十點多,該給婆婆喂藥了。我把藥拿過來,又倒了杯溫水。我把藥遞給婆婆,她接過藥,直接吞了下去,然後喝了口水。喂完藥後,我又幫她蓋好被子,說:“媽,您早點休息吧。”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走出臥室,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我覺得特彆累。這一天下來,我幾乎沒怎麼休息,一會兒要給婆婆做飯,一會兒要給她翻身,還要應付她各種要求。我想著以後每天都要這樣,心裡就有點害怕。
可我又想,婆婆現在生病了,我作為兒媳婦,照顧她是應該的。隻要她能快點好起來,再辛苦也值得。我就這樣安慰著自己,慢慢睡著了。
可剛睡沒一會兒,就聽見婆婆在臥室裡喊我。我趕緊爬起來,跑到臥室門口,問:“媽,怎麼了?”她說:“我想上廁所。”我趕緊拿了便盆,幫她解決。等她上完廁所,我又幫她擦乾淨,扶她躺好。
等我再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我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著以後的日子,不知道這樣手忙腳亂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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