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器放下望筒，轉身看向三人，眼神裡已沒了疑惑，隻剩下果決：“曹操這是已經中計，準備撤退？”
“正是。”沮授上前一步，語氣懇切，“主公，此乃天賜良機！曹操主力既撤，營中隻剩夏侯惇的兵馬，且多是虛張聲勢，此時出擊，定能一舉破營！”
李儒也道：“公與所言極是！一來，曹營裡的糧草輜重都是真的，曹操急於撤軍，來不及轉移，此時破營，正好能補充我軍的給養——我軍與曹軍對峙半月，糧草捉襟見肘，這些東西簡直是雪中送炭！二來，曹軍以為我們尚未察覺，防備必然鬆懈，我軍出其不意，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成大器手指敲擊著了望台的欄杆，目光閃爍。他知道二人說得有理，可曹操的狡詐他深有體會，萬一這是個陷阱呢？他沉吟片刻，看向賈詡：“文和先生以為如何？”
賈詡躬身道：“主公，沮、李二位先生所言極是。曹操若真要設伏，斷不會讓營寨露出這麼多破綻。他此刻最盼的是我們按兵不動，好讓主力安全撤退。若再遲疑，等他糧草轉移，兵馬全部撤走，再想追擊，可就難了。”
成大器猛地一拳砸在欄杆上，沉聲道：“好！曹操想走，沒那麼容易！傳我將令，中軍大帳聚將，點兵！”
成大器的中軍大帳裡，火把劈啪作響，將帳內映照得一片通明。十二根粗壯的立柱上掛著徐州全境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出了曹軍的布防和己方的態勢，密密麻麻的箭頭指向曹營的方向。
片刻之間，徐榮，華雄，太史慈、徐晃、廖化等將領已齊聚帳內。這些人都是跟著成大器身經百戰的悍將，見主帥麵色凝重，帳內氣氛肅然，便知有大戰在即，一個個挺直了腰板，靜候號令。
成大器走到地圖前，拿起一根銅杆，指著曹營的位置：“諸位，曹操主力已連夜撤軍，此刻留在營中的，隻有夏侯惇的兵馬，且多是老弱，營內布滿草人，虛張聲勢。”
帳內頓時一陣低低的騷動。華雄性子最烈，當即按捺不住，抱拳道：“主公！既如此，末將願為先鋒，率五千鐵騎直搗曹營，定將夏侯惇那廝擒來！”
成大器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道：“曹操雖走，卻留了後手。李典、於禁仍在糧道駐守，各領一萬五千兵馬，他們的任務是迷惑我們，若見我軍攻營，定會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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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上前一步，指著糧道的位置分析道：“這條糧道從曹營向西北延伸，李典駐守在泗水東岸，於禁屯兵在呂梁山，兩地相距三十裡，互為犄角。若我軍強攻曹營，他們半個時辰內就能趕到——必須先斷了這兩路援兵，否則腹背受敵，得不償失。”
沮授補充道：“而且曹營內的糧草輜重都是真的，曹操來不及轉移，此刻正是奪取的好時機。但夏侯惇雖是匹夫，卻勇猛過人，留守兵馬雖弱，守營一時半刻還是能做到的，若等他反應過來燒了糧草，我們就白忙活一場了。”
成大器目光掃過眾將，沉聲道：“所以，此戰分三步走。”
他指向太史慈：“華雄，你率五千精銳騎兵為先鋒，帶足火箭和撞車，卯時三刻準時出發，直撲曹營東門。太史慈率五千精騎攻曹軍西門！”他頓了頓，加重語氣，“記住，要‘猛’，要‘快’！一到寨門就用撞車破寨，火箭燒他們的望樓，讓夏侯惇首尾不能相顧，以為我軍主力儘出，慌了陣腳。”
太史慈雙眼放光，抱拳朗聲道：“末將領命！定不負主公所托，半個時辰內，定將曹營西門破開！”他素以弓馬嫻熟、衝鋒迅猛聞名，最擅長這種閃電戰，此刻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槍上馬。
華雄大大咧咧，高聲道：“某定斬夏侯惇！”
成大器點頭，又看向徐晃：“公明，你率八千步騎，抄小路直奔呂梁山，伏擊於禁。”他從懷中取出一封軍令，遞給徐晃，“於禁為人穩重，治軍嚴謹，他的兵馬雖不算精銳，卻極難對付。你此去，不求速勝，隻求纏住他，最重要的是——務必生擒於禁。”
徐晃接過軍令，沉聲道：“主公放心，於禁雖勇，卻過於謹慎，末將定會設下天羅地網，讓他插翅難飛。隻是……為何要生擒？”
成大器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於禁是曹操麾下少有的知兵善戰之將，且素來重名節，若能擒住他，或可勸降，即便不能，也是個重要的籌碼。”
徐晃肅然領命：“末將明白！”
最後，成大器看向廖化：“元儉，你帶七千兵馬，去水窪伏擊李典。”他指著地圖上水窪的位置，“李典智勇雙全，沉著穩當，你可在泗水南側的蘆葦蕩設伏，他見曹營被攻，定會急於回援，定會從那裡經過。你隻需將他堵住，拖延時辰即可，不必死戰，等我們破了曹營，再回頭收拾他。”
廖化雖然不及徐晃勇猛，卻依舊精神矍鑠，抱拳應道：“主公放心，末將定讓李典寸步難行！”
部署完畢，成大器環視眾將，聲音陡然提高：“諸位，曹操以為我們不敢動，以為我們隻能困守營寨——今日，我們就要讓他知道，徐州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直指帳外：“傳令下去，全軍飽餐一頓，寅時五刻，聽我號令，出擊！”
“諾！”
眾將領齊聲應和，聲音震得帳頂的灰塵簌簌落下。火把的光芒映在他們的臉上，映出一張張燃燒著戰意的麵龐。太史慈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帳外，甲葉碰撞的聲音裡滿是迫不及待；徐晃仔細拿好軍令，眼神裡透著勢在必得；廖化則走到地圖前，又仔細看了一遍水窪的地形，嘴角露出一絲篤定的笑意。
成大器望著眾將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圖上曹營的位置，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帳外，士兵們已經開始集結，鎧甲摩擦聲、兵器碰撞聲、戰馬的嘶鳴聲漸漸彙聚成一股洪流，在寂靜的淩晨裡湧動。
天邊，最後一絲殘月隱沒在雲層裡，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場驚雷般的突襲，即將在徐州城外的曠野上拉開序幕。夏侯惇還在曹營裡盯著那些草人，李典和於禁還在糧道上做著援救的準備，他們不知道，成大器的刀鋒，已經對準了他們的軟肋。
夜色將儘，黎明將至，而屬於成大器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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