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的洛陽城,原本應是一片繁華熱鬨的景象,但如今卻隻剩下斷壁殘垣和尚未散儘的硝煙。空氣中彌漫著焦土與血腥的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北邙山下,曹操勒住胯下那匹名為“絕影”的寶馬,他身披一襲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的目光凝視著遠處那被戰火熏黑的宮牆,那是漢家天子曾經臨朝的德陽殿。然而,如今這座宮殿已不複昔日的輝煌,隻剩下幾根焦黑的梁柱,孤零零地刺破蒼穹。
曹操的指節因為用力攥緊韁繩而泛白,他的指腹上布滿了老繭,與冰冷的鐵環摩擦時,發出了細碎的聲響。這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內心深處的歎息。
“咳咳。”郭嘉輕咳兩聲,將手中的竹簡遞上前。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錦袍,雖在軍旅卻難掩灑脫,隻是麵色帶著常年飲藥的蒼白,“主公,李傕帳下軍侯的密信。”竹簡上的墨跡尚未乾透,字跡卻透著急切,“說郭汜昨夜又在營中宴飲,連斬三名進諫的偏將。”
曹操緩緩伸出手,接過那卷略顯陳舊的竹簡,手指觸碰到粗糙的竹片,仿佛能感受到歲月的痕跡。他的掌心微微一痛,那是竹片的棱角硌出來的,但他並沒有在意,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竹簡上的文字。
當他的目光掃過“汜酗酒誤事,傕欲奪其兵權”這一行字時,他的喉嚨裡忽然發出了一聲冷笑。那笑聲低沉而又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對這兩個名字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這聲冷笑在寂靜的營帳中顯得格外突兀,驚得馬前的親兵們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環首刀,警惕地看向曹操。而曹操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反應,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竹簡上,嘴角的冷笑也沒有絲毫收斂。
營帳外,狂風呼嘯著卷起沙礫,猛烈地撞擊在那麵繡著“曹”字的旌旗上。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發出的聲響如同戰鼓一般,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曹操的思緒卻早已飄回到了一年前,那時討董聯盟剛剛瓦解,天下陷入一片混亂。而那兩個來自西涼的將領——李傕和郭汜,卻在這亂世中如魚得水。他們不僅毫不顧忌地踩著獻帝的車駕,將長安瓜分一空,還各自搶奪了無數的珍寶和宮娥。
然而,如今這兩個人卻要在曹操的精心算計下反目成仇。想到這裡,曹操的嘴角又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奉孝,”曹操轉身時,玄色披風掃過郭嘉的袍角,眼中已燃起勢在必得的火焰,像極了年輕時在譙縣狩獵時盯住獵物的眼神,“你說,若是讓郭汜看見這封‘李傕與袁紹密約’,會如何?”
郭嘉嘴角微揚,右手輕輕撫摸著下巴處新蓄的短須,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粗糙觸感。他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剛冒出頭的胡茬,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突然,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就像一隻狐狸發現了獵物一般。他稍稍向前傾身,靠近身旁的人,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旁人聽見似的。
“郭汜此人,生性多疑,猶如老鼠一般。前些日子,李傕私自吞沒了從長安運來的糧草,導致他帳下的將士們已經整整三天都沒有吃飽飯了。這些士兵們心中早就對李傕懷恨在心。”郭嘉輕聲說道。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反應,然後繼續說道:“我們隻需要讓信使在途中‘不小心’被郭汜的部將劉成擒獲。那劉成可是郭汜的妻弟,出了名的護短。一旦他看到了那封密信,肯定會添油加醋地稟報給郭汜。到時候,這把火自然就會燒起來了。””
三日後,洛陽城西的李傕大營中一片靜謐,士兵們或在營帳內休憩,或在營帳外巡邏,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麵下,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即將爆發。
突然間,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猛然炸裂開來,響徹雲霄,仿佛要將這片遼闊的天空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這聲音如同九天驚雷,轟隆隆地在人們耳邊炸響,震得所有人都驚愕萬分,一時間竟然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隻見郭汜身先士卒,親自率領著五千鐵騎如同一股黑色的狂飆,以雷霆萬鈞之勢,風馳電掣般地席卷而來!他們的馬蹄聲響徹大地,如同戰鼓一般,咚咚咚地敲擊著人們的心臟,讓人膽戰心驚!
這五千鐵騎如同一片黑色的洪流,洶湧澎湃,勢不可擋!他們以排山倒海之勢,如同一股鋼鐵洪流一般,無情地衝破了寨門,將那脆弱的木柵欄撞得粉碎!木屑四濺,塵土飛揚,整個大營都被這股強大的衝擊力震撼得搖搖欲墜!
伴隨著鐵甲撞擊的鏗鏘之聲以及馬蹄踐踏地麵的轟鳴聲,這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的交響樂,響徹雲霄,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而大地也似乎無法承受這股巨大的衝擊力,微微顫動著,仿佛在為這場激戰而戰栗。
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中,郭汜的身影顯得異常猙獰。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猩紅如血,透露出無儘的憤怒和仇恨。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將周圍的空氣全部吞噬,而每一次呼氣則像是火山噴發一般,帶著滾滾熱浪和無儘的怒火。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手中緊握著那根長槊,長槊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如同一條咆哮的巨龍,蓄勢待發。郭汜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他用儘全力將長槊直直地指向李傕的中軍大帳,仿佛那長槊能夠穿透營帳,直取李傕的首級。
與此同時,郭汜口中發出的怒吼聲如同雷霆萬鈞,震耳欲聾。這怒吼聲中不僅包含著他對李傕的憤恨,更像是他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絕望的宣泄。
李傕顯然沒有預料到郭汜會如此突然地發動攻擊,他匆忙之間披散著頭發,手提大刀,跌跌撞撞地從大帳中衝了出來。然而,他的刀刃上還沾著方才宴飲時的酒漬,這顯然讓他的戰鬥力大打折扣。
在這片廢墟之中,兩支軍隊猶如兩頭凶猛的野獸,彼此廝殺,毫不留情。刀光閃爍,如閃電劃破夜空;劍影交錯,似狂風席卷大地。喊殺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片廢墟撕裂;慘叫聲此起彼伏,讓人毛骨悚然。
每一次刀劍相交,都會濺起一片血花,如同一朵朵盛開的地獄之花,綻放在這片被戰火摧殘的土地上。鮮血染紅了斷壁殘垣,將原本灰色的廢墟染成了一片猩紅,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血腥的色彩所吞噬。
曹操立於邙山之上,手中握著一壺烈酒,看著下方自相殘殺的西涼兵。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頭蟄伏的猛獸。忽然對身邊的荀彧歎道:“文若,這便是亂世啊。”
荀彧望著那片火海,眉頭微蹙如遠山含黛。他總愛穿素色儒衫,即使在軍旅中也束著一絲不苟的發髻:“主公,亂則亂矣,卻也是匡扶漢室的契機。”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像寒潭裡的石子,總能在曹操心潮澎湃時投下沉穩的分量。
半月後,李傕、郭汜兩敗俱傷。李傕的左臂被郭汜的親衛砍中,至今不能提重物;郭汜的坐騎被流矢射中,摔斷了三根肋骨。曹操揮師西進的那日,天色微明,先鋒夏侯淵一馬當先,虎豹騎踏過澠池的河床時,濺起的水花裡都帶著殺氣。
當獻帝的車駕終於駛出殘破的洛陽城時,曹操翻身下馬,跪在塵埃裡的身影比誰都恭敬。他的膝蓋陷進混著血汙的泥土裡,玄色朝服沾滿塵土,卻將頭埋得極低。車簾後傳來少年天子帶著哭腔的聲音,那聲音裡有驚懼,有委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曹將軍,朕……朕終於能還都了。”
遷都許昌的路上,官道兩旁的麥田剛抽出新穗。荀彧徹夜不眠地草擬政令,油燈將他的影子投在帳壁上,忽長忽短如同搖曳的蘆葦。曹操掀簾而入時,正見他在竹簡上寫著“屯田令”三個字,筆尖劃過竹片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文若。”曹操拿起案上的另一份竹簡,上麵列著亟待處置的事宜。他的指尖劃過“青州成大器殺夏侯惇之仇”時,指節猛地收緊——去年曹操大軍攻打徐州,被成大器設計斬了夏侯惇;再往下看,“徐州陶謙縱兵害曹嵩之恨”幾個字墨跡極深,仿佛浸著血。那是他心中最深的痛,父親曹嵩從琅玡赴兗州,卻被陶謙的部將張闓截殺,三百隨從無一生還。
荀彧放下筆,燭火映著他清臒的麵容,頜下的山羊胡隨著呼吸輕輕顫動:“主公,成大器在青州招兵買馬三年,已得三十萬黃巾餘部擁戴,根基已固;陶謙雖老,卻有糜竺散儘家財相助,陳登父子在廣陵樹大根深,更兼成、陶二人互通有無,結為攻守同盟,此時不可圖也。”他指向窗外,晨光正透過薄霧照在許昌城的輪廓上,磚窯的青煙嫋嫋升起,“不如先立根腳,勸課農桑,待倉廩豐實,再圖遠謀。”
曹操沉默半晌,將那份血仇竹簡推到案角。案幾上的青銅燈盞被撞得晃了晃,燈油險些灑出來。他忽然想起父親遇害時,自己率大軍血洗徐州的瘋狂——那時隻知複仇,連拔五城,雞犬不留,卻忘了身後兗州的空虛,差點被李傕、郭汜端了老巢。
許昌的丞相府裡,新栽的槐樹剛發了新芽。荀攸捧著輿圖匆匆而入,他總愛穿著洗得發白的儒衫,袖口磨出了毛邊也不肯換,卻總能在談笑間定下奇謀。“叔父,主公。”他指著輿圖上用朱砂標出的小沛與青州,手指點在小沛的位置,“袁術久欲稱帝,若以天子詔命令其討徐晃,他必欣然應允;袁紹素有問鼎之心,讓他再攻平原,正好牽製成大器。”
曹操俯身細看,輿圖上的山川河流用墨線勾勒得清清楚楚。小沛位於徐州西南,與彭城成犄角之勢,如同扼住徐州咽喉的手。徐晃是成大器麾下猛將,此刻屯兵小沛如同楔子,若袁術來攻,成大器必然回援,屆時袁紹再從北麵壓境,首尾不能相顧的困局便成了。“公達此計,妙哉!”曹操拍著案幾,震得燭台都跳了跳,火星濺到他的靴麵上,他渾然不覺。
三日後,天子詔書送達壽春。袁術正坐在僭越的龍椅上把玩筆墨,那龍椅是他命人仿照洛陽宮的樣式打造的,隻是木料不及紫檀,雕工也粗劣許多。聽聞有詔書,他竟穿著明黃袞龍袍出殿接旨,十二旒的冕冠壓得他脖子微微前傾。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宦官尖細的聲音念出“令袁術討徐州逆賊徐晃”時,他先是暴怒,將詔書撕得粉碎,紙屑紛飛如同雪片。轉而卻撫掌大笑,冕冠上的玉珠隨著笑聲叮當作響:“曹操這小子,倒會借刀殺人!”謀士楊弘上前道:“主公,小沛乃徐州門戶,若能奪下,便可進而拿下徐州,這便是稱帝的基業啊。”袁術眼中閃過貪婪,像餓狼見了肥肉,當即下令:“點齊十萬兵馬,我要親征小沛!”
與此同時,鄴城的袁紹府裡,詔書正擺在嵌金的案幾上。袁紹撚著胡須,看了三遍“奉天承運,令袁紹討伐青州逆賊”的字樣,忽然對田豐笑道:“曹操倒會做人,這討賊的名義,送得正好。”田豐諫道:“主公,公孫瓚新滅,幽州人心未定,且並州呂布虎視眈眈,帳下張遼、高順皆是勇將。若再分兵青州,恐生後患。”袁紹卻指著輿圖上的青州,那裡用朱筆圈著“臨淄”二字:“成大器占我青州,殺我大將韓猛,此仇不可不報。何況奉天子之命,名正言順。”他想起去年第一次攻平原時,卻因糧草被成大器夜襲焚毀,導致十萬大軍潰敗,正想要報仇雪恨。這次有了“奉旨”的名頭,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攻打青州了。
時年秋,兩支大軍同時出動。袁術的十萬兵馬沿淮河而下,旌旗連綿百裡,所過之處郡縣望風而降。他坐在裝飾奢華的中軍帳裡,帳內擺滿了從民間搜刮的古玩,每日飲酒作樂,美人在懷,卻不知徐晃已在小沛城外堅壁清野,挖好了數道壕溝,埋下了數千支竹簽,隻等他自投羅網。
而袁紹親率十五萬冀州兵,再次殺向平原。先鋒顏良、文醜皆是萬人敵,顏良使一把九環大刀,刀身映著日光,十裡外都能看見;文醜善射,能百步穿楊。馬蹄踏過之處,塵土飛揚遮天蔽日,仿佛要將整個平原都掀翻過來。
成大器在青州接到急報時,正與賈詡商議秋收事宜。案幾上擺著新編的農書,上麵詳細記載著稻麥輪作之法。聞言猛地將茶盞摜在地上,青瓷碎片濺得滿地都是:“袁紹匹夫,欺人太甚!”他當即點兵五萬,欲支援平原,卻見又有探馬來報,那親兵跪在地上,聲音帶著顫抖:“主公,袁術大軍十萬正向小沛進發,先鋒紀靈已過淮河!”
喜歡遊戲三國之逆流天下請大家收藏:()遊戲三國之逆流天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