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猛地回頭,隻見山後那片本應無人的陡坡上,突然冒出無數黑影,刀光在月光下連成一片,像潮水一樣湧了下來!那些人穿著黑色的甲胄,動作迅猛,顯然是精銳——他們竟然真的從那條廢路爬上來了!
“該死!”夏侯淵怒吼一聲,揮劍劈向身邊的傳令兵,“去!讓後軍頂住!”
可已經晚了。張合的左翼銳士像餓狼撲羊,瞬間衝進了後軍的陣營。他們手裡的環首刀劈砍時帶著破空聲,甲胄碰撞的脆響、士兵的慘叫、骨骼斷裂的悶響混在一起,成了催命的鼓點。一名曹兵剛舉起弩箭,就被斜裡衝來的騎兵撞飛,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砸在石頭上,沒了聲息。
“右翼!右翼頂住!”夏侯淵還沒喘過氣,右側的密林裡又爆發出喊殺聲。高覽的旗號在火光中亮起,五千精兵從荊棘叢裡鑽出來,手裡的長戟平端著,組成一道死亡屏障,朝著山坳中央推進。
“中計了!”李典臉色慘白,“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夏侯淵這才反應過來——成大器根本不是疲憊之師,他是故意引他們出來,反設了一個圈套!他想下令放滾石,可抬頭一看,兩側山坡上都是自己的人,滾石下去隻會砸到自己。想放箭,敵軍已經混在一起,弩箭根本分不清敵我。
“殺出去!衝出去和主公彙合!”夏侯淵紅了眼,揮劍劈開迎麵砍來的刀,調轉馬頭就往前衝。他的目標是穀口,隻要衝出穀,還有一線生機。
可穀口的火把動了。成大器的中軍像睡醒的巨獸,緩緩壓了過來。最前麵的是太史慈的先鋒營,他手裡的長槍舞動如龍,槍尖的寒芒比月光更冷。
“夏侯淵!留下命來!”太史慈高聲呐喊,雙腿一夾馬腹,率先衝進了戰團。他的槍法快得讓人看不清,槍尖點、挑、刺、紮,每一下都帶著風雷之勢。一名曹營副將挺矛來迎,兩兵相接的瞬間,隻聽“鐺”的一聲脆響,副將的矛杆被槍尖點中,竟從中斷裂!他還沒反應過來,太史慈的槍已經刺穿了他的咽喉,鮮血噴濺在胸前的護心鏡上,像綻開了一朵紅菊。
“殺!”成大器拔出佩劍,直指穀中,“活捉夏侯淵者,賞千金,封千戶!”
中軍士兵像打了雞血,呐喊著衝進穀口。他們的陣型嚴整,前隊用盾牌組成盾牆,後隊的弓箭手在盾牆後放箭,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曹兵本就被前後夾擊,此刻又被中軍堵住去路,頓時亂作一團。
李典在亂軍中奮力廝殺,他的樸刀砍倒了三名敵兵,自己的胳膊也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乾。他看到夏侯淵被幾名銳士纏住,盔纓都被砍掉了,心裡急得冒煙,可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他隻能一步步往後退。
山坳裡成了修羅場。火把照亮了斷肢和血泊,垂死的士兵發出野獸般的哀嚎。有的曹兵想爬上陡坡逃生,卻被上麵的滾石砸下來,腦漿迸裂;有的想跪地求饒,卻被亂刀砍死。張合在左翼殺得興起,他的長柄大刀掄起來像風車,每一刀都能帶起一片血霧,身後的士兵跟著他,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高覽則指揮右翼士兵結成方陣,穩步推進,把曹兵往穀中央擠壓,像在收拾困在籠子裡的野獸。
夏侯淵殺紅了眼,他的坐騎已經倒下,隻能徒步作戰。佩劍卷了刃,他就搶過一把長矛,繼續拚殺。他看到自己的親衛一個個倒下,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在火光中消失,心口像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他後悔了,後悔沒聽李典的話,後悔太大意,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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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快走!”李典殺到他身邊,肩上中了一箭,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我來斷後!”
夏侯淵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少的士兵,咬了咬牙:“走!”
兩人互相掩護著,朝著穀口左側的一處陡坡衝去。那裡的防守相對薄弱,是唯一的缺口。太史慈看到了他們,催馬追來,長槍直指夏侯淵後心。李典猛地轉身,用身體擋住長槍,“噗”的一聲,槍尖從他胸前穿過。
“將軍……走……”李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睛死死盯著夏侯淵的背影,身體緩緩倒下。
夏侯淵回頭看了一眼,眼眶瞬間紅了,卻沒敢停留,縱身跳下坡陡,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裡。
太史慈拔出長槍,李典的血順著槍杆流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滾燙。他望著夏侯淵逃走的方向,沒有再追——主公的命令是擊潰敵軍,不是非要斬將。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戰鬥終於結束了。
山坳裡靜得可怕,隻剩下傷兵的呻吟和風吹過樹梢的嗚咽。成大器立於山坡之上,腳下是層層疊疊的屍體,有曹兵的,也有自己人的。晨光透過雲層照下來,給血腥的戰場鍍上了一層詭異的金色。
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有人在搬運屍體,挖大坑掩埋;有人在救治傷員,撕開戰袍當繃帶;有人在清點繳獲的軍械,弩箭、長矛、盾牌堆得像小山。周倉捧著一疊戶籍冊過來,上麵是陣亡士兵的名字,他的聲音沙啞:“主公,陣亡將士共計七百二十三名,傷一千一百餘人。”
成大器沉默著接過冊子,指尖劃過那些名字,心裡像被針紮一樣。這些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昨天還在跟他說笑,今天就成了冰冷的名字。
“厚葬他們。”他低聲道,“家屬按最高規格撫恤,孤兒寡母,由軍中供養。”
“喏。”
賈詡走到他身邊,袍角沾了些泥土,卻依舊鎮定。他望著穀中忙碌的士兵,又看了看東南方,輕聲道:“主公,夏侯淵雖然敗了,但他帶出去的殘部還有七八千人,曹操的主力並未受損。”
成大器點頭:“我知道。曹孟德不會這麼容易被打垮。”
“所以,”賈詡轉過身,目光銳利,“咱們不能戀戰。應該趁勢東進,與文憂的大軍彙合。他在彭城以西牽製了曹操的三萬兵馬,兩軍合一,才有足夠的力量破曹操的大軍。等滅了曹操,再揮師南下取壽春,淮南之地就儘在主公掌握了。”
成大器望著晨光中的芒碭山,這座昨晚還像巨獸般蟄伏的山,此刻在陽光下露出了斑駁的岩石,像一道刻在大地上的傷疤。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清醒。
“傳我命令,”他揚聲道,“休整三個時辰,拔營東進!目標,文憂大軍的駐地!”
號角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肅殺的戰號,而是充滿了希望的進軍號。士兵們抬起頭,望向東方的朝陽,眼神裡雖然有疲憊,卻更多的是堅定。
芒碭山的夜戰結束了,但屬於他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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