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他坐在床邊沒動。
外麵腳步聲響起，接著是輕叩帳篷的聲音。
“進來。”
謝曉峰掀簾進來，手裡拎著一個布袋。“給你。”
林風接過，打開一看，是乾糧和水。“你還真準備了？”
“你說請我吃飯。”謝曉峰靠著門框站著，“我提前預支了。”
林風笑了：“你不怕吃完這頓就沒下頓了？”
“怕。”謝曉峰看著他，“但我更怕你一個人瞎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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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這次不衝第一個。”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其實你早就計劃好了要自己去？”
林風動作一頓。
“你剛才在會上讓出主導權，提議集體決策，看起來很公正。”謝曉峰聲音不高，“但你從拿到銅片那一刻起，就沒想過等彆人批準。你隻是需要一個名義，讓我們陪你犯險。”
林風沒否認。
他把布袋放在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有道舊傷疤，是之前拚殺留下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說，“我也怕死。但我更怕明明有機會查清楚，卻因為猶豫錯過了。那天在地道裡，我看到那人化成灰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我們晚來一天，是不是整個城都會變成那樣？”
謝曉峰沉默了一會兒。
“所以你一定要去。”
“對。”
“那我陪你。”
林風抬頭看他。
“但有個前提。”謝曉峰說，“進去之後，聽我一次。”
“不行。”林風搖頭，“我可以配合，但不能完全聽你的。情況瞬息萬變，誰都不能保證判斷絕對正確。”
“那就約好——關鍵時刻，猜拳決定誰說了算。”
林風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你認真的？”
“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行。”林風伸出手，“石頭剪刀布，輸的聽贏的。”
兩人伸手碰了下，像孩子一樣。
謝曉峰走了之後，林風躺下閉眼。但他睡不著，乾脆又爬起來，把十七劍拿出來檢查了一遍。劍刃完好，劍柄纏繩也牢固。他順手摸了摸胸口，那裡貼著銅片的位置有點發燙。
他沒管。
把劍放回鞘裡，靠在枕邊。
淩晨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在低聲報數，應該是武當派來的人到了。林風坐起來聽了會兒，確認一切正常，又躺回去。
天快亮時，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一座山上，山形和銅片上的一模一樣。遠處有風吹過來，帶著鐵鏽味。他想往前走，腳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
醒來時，帳篷外已經有人在喊他。
林風應了一聲，穿好衣服走出去。晨光剛照到廢城的斷牆，謝曉峰已經在等他。旁邊站著三個武當弟子，背上背著長劍，腰間掛著火器。張鬆溪抱著一卷圖紙走過來，塞進他手裡。
“這是路線推演，標了三條可能路徑。”他說，“記住，彆貪快，穩一點。”
林風點頭。
他最後看了一圈營地，確認所有東西都已備齊。十七劍掛在腰上，銅片貼身藏著，乾糧水囊都在包袱裡。
“走吧。”他說。
一行人開始往地道方向移動。
靠近入口時，林風停下腳步。沙袋還沒撤，木樁上的“危險勿入”牌子還在。他伸手把牌子拔起來，扔到一邊。
然後蹲下身，用手扒開半堵的入口。
灰塵簌簌落下。
他回頭看了謝曉峰一眼。
謝曉峰點點頭。
林風伸手握住十七劍的劍柄，向前邁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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