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骸碎片……”百曉生重複著這個詞，金屬手指敲擊扶手的頻率加快，發出密集的“噠噠”聲，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他電子眼鏡後的目光仿佛要將吳楓從裡到外掃描透徹。
“看來我猜得沒錯。”吳楓強忍著因“神骸”二字引動的體內能量躁動，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你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奧丁之眼’為什麼如此緊追不舍。”
“知道一些，不多，但足夠致命。”百曉生身體向後靠回他的“王座”，臉上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商人的精明與謹慎，“傳聞那是上古某個隕落神隻，或者說，某個遠超我們理解的超古代文明遺留下來的核心碎片，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和知識。‘奧丁之眼’一直在世界各地搜尋這類東西，非洲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區域之一。”
他頓了頓，看向吳楓的眼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所以，傳言是真的？那塊讓‘奧丁之眼’非洲分部差點翻船的碎片，真的在你體內？”
此言一出，連伊萬都微微動容。他雖然猜到吳楓身上有秘密，卻沒想到涉及如此層次的東西。萊利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認識吳楓。
吳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這塊‘神骸’，除了蘊含力量，還有什麼特彆之處，能讓‘奧丁之眼’如此不惜代價？”
百曉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信息的價值壓倒了對“奧丁之眼”的忌憚。他壓低聲音，即使在這相對安全的據點裡，也顯得格外謹慎：
“根據我截獲的零星信息，‘奧丁之眼’認為這塊碎片不僅僅是力量源，更可能是一把‘鑰匙’。”
“鑰匙？”艾拉忍不住出聲，精靈的直覺讓她感到一絲不安。
“沒錯，鑰匙。”百曉生點頭，“指向某個更巨大的‘門’，或者某個特定的坐標。傳聞在撒哈拉深處，存在著一個超古代的遺跡，被稱為‘起源方舟’或‘神之墓穴’。‘奧丁之眼’相信，你體內的碎片，是定位乃至開啟那個遺跡的關鍵。”
撒哈拉深處……起源方舟……吳楓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在研究所底層看到的那些壁畫和晦澀符號，其中似乎確實隱含著類似的信息，與他體內碎片的低語隱隱呼應。
“所以，他們不僅要回收碎片，更要抓住我這個人，活的。”吳楓得出了結論。這解釋了為什麼對方在圍剿中有時顯得投鼠忌器。
“基本可以確定。”百曉生攤了攤手，“現在，該你展示誠意了，神秘的東方人。碎片在你體內，產生了什麼變化？或者說，它給你帶來了什麼？”
吳楓略微沉吟，決定透露部分實情，這既是交易的籌碼，也可能從對方這裡獲得關於控製碎片的方法：“它賦予了我一種……陰暗屬性的力量，極其霸道，難以控製，並且與我本身的一種冰係力量衝突。目前我隻能勉強維持平衡。”
他抬起手，意念微動，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黑色能量如同觸須般在他指尖纏繞了一瞬，隨即消失。棚屋內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了幾度，連那些閃爍的電子設備都出現了短暫的信號紊亂。
百曉生眼鏡上的數據流再次瘋狂刷新，他死死盯著吳楓的手指，喃喃道：“活性化……果然，碎片選擇了宿主……這太驚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吳楓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看待一個普通的逃亡者，而是像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或者說……一個移動的災難源。
“情報互換。”百曉生迅速做出了決定，“我給你們‘奧丁之眼’在西北非的兵力布防圖，他們主要的封鎖線和巡邏路線，以及三條相對安全的撤離路徑評估。同時，我可以額外附贈一條關於‘神骸’的古老信息——據說在馬裡北部的古老岩畫中，曾有先民描繪過類似的力量，並留下了‘心勝於物，方能禦神’的箴言。這或許對你控製那東西有幫助。”
“作為交換，”他指向吳楓，“我要你關於碎片融合度、能量特性以及副作用的所有詳細體驗數據！並且，如果你們真的找到了‘起源方舟’，我要優先獲取內部非武器類科技數據的拷貝權！”
這個要求不可謂不苛刻，尤其是最後一條，幾乎是將自己與吳楓團隊未來的重大發現捆綁在一起。
伊萬看向吳楓，用眼神詢問。這涉及到吳楓最核心的秘密。
吳楓沉默了片刻，體內那黑色碎片的低語似乎在誘惑他答應，又似乎在警告他危險。最終，理性的判斷占據了上風。他們迫切需要離開這裡的通道和敵人的情報。
“可以，但僅限於非核心的體驗數據。並且，關於‘起源方舟’的優先權，僅限於三次非關鍵性數據拷貝。”吳楓討價還價。
百曉生眼睛一亮，知道這已經是對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成交！”
他迅速操作身邊的設備，將一份加密的數據包傳輸到伊萬的戰術平板。“這是預付的部分情報，包括布防圖和一條最有可能成功的撤離路徑。詳細的體驗數據，我希望在你們離開墳場前能給我初步報告。”
拿到情報，伊萬不再停留，示意眾人離開。
走出百曉生那充滿電子味的棚屋，重新回到喋血集市喧囂而危險的氛圍中，每個人都感覺心情沉重了許多。
“神骸……鑰匙……起源方舟……”萊利咂咂嘴，“頭兒，我們好像卷入了一個不得了的大麻煩裡。”
吳楓望著集市儘頭那被塵霾籠罩的、通往無儘沙海的方向，目光深邃。他體內的冰髓之力和黑色碎片之力，似乎都因這個方向而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也許不是麻煩，”吳楓輕聲道，仿佛在對自己說，“而是……答案。”
他們追尋的真相，以及他個人救贖的道路，似乎都指向了那片死亡之海的最深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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