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了。
他不再前往公園,而是轉身,彙入了回家的人流。
手中的“盾”字冊子,此刻仿佛變得更加沉重。
它究竟意味著保護,還是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夏日的午後,陽光炙烤著大地,連第七中學紅磚牆上的標語似乎都有些蔫蔫的。
林向陽背著洗得發白的帆布書包,走在從家返回學校的路上,眉頭微蹙,心思並未完全沉浸在即將到來的“校辦工廠”勞動課上。
他的指尖在書包粗糙的布料上無意識地摩挲,那裡麵的夾層,藏著那本薄薄的、封麵僅有一個墨色“盾”字的冊子。
昨日小公園外那驚鴻一瞥的疑似錢叔的身影,像一根細小的尖刺,紮在他的警覺神經上,讓他無法徹底安心。
是巧合嗎?
錢叔的活動範圍,似乎越來越頻繁地與他重疊。
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他家中那些來路不明的舊書?
這本“盾”字冊子,他尚未有時間仔細研讀,但其帶來的隱憂,已然如同夏日午後的悶雷,在心底低沉地滾動。
他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份不安暫時壓下。
眼下,他需要應對的是現實的課堂。
根據課程安排,今天下午,高一二班全體學生將前往學校的校辦工廠,進行為期半天的勞動實踐。
第七中學的校辦工廠,坐落在校園最北端,是由幾排舊平房改造而成。
斑駁的牆麵上,“教育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紅色標語格外醒目。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鐵門,一股混合著金屬切削液、鐵鏽和機油的熱浪便撲麵而來,伴隨著老舊機床運行時發出的沉悶轟鳴與刺耳的摩擦聲。
工廠內部光線昏暗,隻有幾盞高懸的、蒙塵的白熾燈提供著有限的照明。
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金屬粉塵,在有限的光柱下飛舞。
幾台型號陳舊的車床、銑床和衝床沿著牆邊排列,穿著沾滿油汙工裝的工人們正專注地操作著。
更多的空間,則被一排排簡陋的長條木桌占據,那裡將是學生們進行簡單組裝勞動的地方。
負責指導學生們勞動的,是校辦工廠的負責人,也是學校的生產教育乾事——馬廣利,馬科長。
一個四十歲上下,身材微胖,穿著灰色中山裝,腋下總是夾著一個黑色人造革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習慣性地堆著笑容,但那雙細長的眼睛裡,閃爍的卻是與其笑容不甚匹配的精明與算計。
“同學們,安靜!安靜!”
馬科長站在一個簡陋的木頭講台後,用力拍了拍手,試圖壓過機器的噪音,“歡迎來到我們第七中學的校辦工廠!這裡是貫徹黨的教育方針,培養你們勞動觀念和實踐能力的重要陣地!”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一種乾部特有的腔調:
“今天,你們的任務很簡單,也很光榮!就是協助工廠,完成這批‘紅星牌’閥門配套墊片的清點、檢查和組裝入袋工作!”
說著,他示意旁邊的工人抬上來幾個沉重的木箱。
箱子打開,裡麵是堆積如山、黃澄澄的金屬墊片,以及一大摞牛皮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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