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大雜院裡,在這個逐漸變得敏感的時空裡,過分的突出,往往伴隨著不可預知的風險。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書包,那本“盾”字冊子硬硬的棱角硌在掌心,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
冊子裡那些關於隱蔽、防護的圖示,此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警示。
回到大雜院,氣氛似乎與往日有些微不同。
幾個正在水龍頭下洗菜的婆娘,看到他進來,交頭接耳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些,投來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探究和難以言說的複雜。
林向陽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異常,心中那根警惕的弦悄然繃緊。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後院趙大爺那裡,將之前借來修理扁擔軸承的一套微型扳手還了回去。
趙大爺依舊沉默寡言,接過工具時,隻是抬眼看了看他,渾濁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瞬,隨即又垂下,專注於手裡正在打磨的一個小銅件,隻從喉嚨裡發出一個模糊的“嗯”字。
但這短暫的注視,已讓林向陽心中疑竇更深。連趙大爺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果然,他剛推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的木板門,早已放學在家的林曉梅就立刻從炕沿上跳了下來,小臉上帶著一絲未褪的驚慌和憤懣。
“大哥!你可回來了!”
曉梅壓低聲音,急急說道,“下午你剛去學校沒多久,街道辦事處的劉乾事就來了!臉色可嚴肅了!”
林向陽心頭一沉,麵上卻不露聲色,將書包放下,示意曉梅倒碗涼開水,平靜地問:“慢慢說,劉乾事來做什麼?”
“說是接到群眾反映,來了解情況的!”
曉梅語速很快,帶著孩子氣的委屈和不平:
“問咱們家是不是在外麵擺攤賣東西了?是不是讓衛國和曉雨也跟著乾活了?還問……問咱們‘向陽互助組’收不收錢?是不是搞‘地下工廠’、‘課外牟利’!”
“課外牟利”四個字,像一塊冰,砸在林向陽的心上。
在這個計劃經濟色彩濃厚、嚴格限製私營活動的年代,這個帽子的分量,足以壓垮一個普通家庭,尤其是他們這樣無依無靠的孤兒之家。
“你怎麼回答的?”
林向陽接過曉梅遞來的水碗,聲音沉穩,試圖安撫妹妹的情緒。
“我按你之前教過的說!”
曉梅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
“我說我們沒擺攤,就是幫鄰居修修補補,是學雷鋒做好事,是‘鄰裡互助’!‘互助組’也是大家互相幫忙,沒搞地下工廠!衛國和曉雨是自家弟弟妹妹,在家乾點力所能及的家務活,怎麼能算雇傭童工?”
她說著,從炕席底下摸出一個小本子,封麵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向陽互助組——義務勞動記錄本”。
“我還把這個給劉乾事看了!上麵記了哪天幫誰家修了什麼,換了什麼,基本都是以物易物,或者人家自願送點吃的用的,很少有錢的進項。有幾筆小的收入,我也注明是買了公用的工具和材料。”
林向陽看著那本被曉梅保管得乾乾淨淨、記錄得一絲不苟的賬本,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和欣慰。
曉梅這個“小管家婆”,在關鍵時刻,拿出了最有力的證據。
“劉乾事看了賬本,臉色好像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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