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拍了拍濕漉漉的褲腿，準備離開。仿佛今晚的一切，隻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關於流浪貓的偶遇和援手。
就在她轉身，傘麵旋開雨幕的瞬間，陳峰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清晰了一些，也……更沉了一些。
“曹小姐。”
曹詩琪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過臉，表示她在聽。
雨聲淅瀝。
她聽到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極其壓抑的、帶著某種複雜情緒的語氣，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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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知道……對您更好。”
曹詩琪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驟然鬆開。血液衝上頭頂，帶來一陣輕微的眩暈。
他沒有明說。但他承認了。
承認了有“事”。承認了那“事”與她有關。承認了……“不知道”是一種保護。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出帶有明確指向性的、超越助理身份的告誡。
她依舊沒有回頭，隻是握著傘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雨水順著傘沿，彙成細流，滴落在她腳邊的水窪裡，蕩開一圈圈急促的漣漪。
“我知道。”她輕聲回答，聲音混在雨聲裡，幾乎聽不清。
然後，她邁開腳步，撐著那把舊傘，走進了迷蒙的雨幕深處，沒有再停留。
直到走出很遠，拐過巷口，確認陳峰再也看不到她，曹詩琪才猛地靠在一旁冰冷潮濕的牆壁上，劇烈地喘息起來。
雨水打濕了她的額發，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彆的什麼。
她成功了。
她終於，從那道裂縫裡，撬出了一點真實的、帶著血肉的碎屑。
陳峰的告誡，非但沒有讓她退縮，反而像一劑強心針，注入她冰冷而疲憊的意誌。
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漬，眼底那片冰原之下，名為“探究”的火焰，燃燒得前所未有地熾烈。
沈屹舟。
你的助理，你的影子，已經開始動搖了。
那麼，離撬開你的嘴，還會遠嗎？
她直起身，重新撐好傘，走入霓虹初上、被雨水衝刷得光怪陸離的城市街道。
背影在雨幕中，顯得單薄，卻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冰冷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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