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猶豫了一下，伸手碰了上去。
裝置震動起來，全息模型再次變化——
這次顯示的是城市地底深處的一處坐標，和第105章裂隙回歸點完全重合。數據流開始滾動，標題是《零域起源協議》。
我立刻調出零域感知，嘗試反向追蹤信號來源。精神力剛接入，右眼劇痛，視野邊緣出現裂紋般的閃光。
“彆硬撐。”趙明喊了一聲。
我已經顧不上了。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輸入指令，鎖定信號路徑。結果顯示，這股能量來自地下三千米，那裡本該是空的。
“下麵有東西。”我說，“一個獨立運行的服務器陣列，持續向零域發送校準信號。”
陳鋒點頭。“那是初代零域主機。你的能力，是從那裡下載的程序。”
“什麼意思？”
“你不是開發者。”他說，“你是用戶。真正的建築師，在第一次黑日爆發時就死了。你繼承的是殘缺版本，靠不斷修複和升級維持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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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嗡了一聲。
所有事情串起來了——
為什麼我能直接“打印”結構，因為係統預設了模板；
為什麼每次使用都會晶化，因為身體在被迫兼容高維代碼；
為什麼防護罩能擋住導彈，因為它本質上是在改寫局部物理規則。
我不是在建造世界。
我是在執行一段遺囑。
“現在你知道了。”陳鋒說，“你可以關閉係統，讓現實回歸原本軌道。或者繼續運行它，成為新世界的基石。”
趙明看著我。“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說話。主控台上的數據顯示，防護罩仍在運行，負荷98。外麵的城市剛剛恢複燈光，有人點燃了火把，有人在唱歌。
如果我現在關掉零域，一切都會崩塌。
但如果我不關，終有一天，我會變成模型裡那個全身晶化的存在，把整個地球變成另一個版本的黑日。
“封鎖實驗室。”我下令，“所有人禁止進出。切斷非必要供電，集中資源支撐主控係統。”
老周應了一聲，開始操作外圍線路。
趙明坐到另一台終端前，開始提取投影殘留代碼。“我能試著解析主機通信協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工乾預接口。”
陳鋒站在原地沒動。“時間不多了。主機已經開始倒計時，七十二小時後，會強製進行一次全域同步。如果你不在那時做出選擇，係統將自動判定宿主失效，啟動替代程序。”
“誰設定的倒計時？”
“最初的建築師。”他說，“他在死前寫了最後一行代碼：當繼承者無法抉擇時，由宇宙自行演化。”
我扶著控製台，感覺體內的晶體又往上爬了一點。皮膚下的光紋變得密集，像是電路板在體內延伸。
主屏上那句話還在滾動：“你將成為新的宇宙。”
我知道，真正的代價才剛開始浮現。
趙明突然抬起頭。“我發現一件事。主機發送的校準信號裡，有一段重複序列，頻率和你的心跳一致。它不是在控製你……是在跟隨你。”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微微發亮。
原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在使用零域。
其實，是零域選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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