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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口,狄思威路,派遣軍第十三軍司令部。
在地下的禁閉室外。
透過鐵柵欄,大井英孚見到了何曉梅,一雙細長如刀鋒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潮濕的黴味混雜著石灰的氣息撲麵而來,牆壁上滲出水漬,一個年輕的女孩蜷縮在角落的行軍床上,身上裹著一條肮臟的軍毯,整個人都在無法自控地瑟瑟發抖。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米白色洋布裙子,臉龐清秀,五官柔和,隻不過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連牙齒都在輕輕叩擊,發出細微的“咯咯”聲。
“她就是何曉梅,18歲。”
片山大佐低聲一句,示意衛兵打開了鐵門。
大井英孚邁步而入,近距離打量著姑娘。
何曉梅承受不住這種如同實質的目光,發出一聲啜泣,低著頭語無倫次道:“我已經,已經答應你們願意,願意做間諜了,求求,會把山城的一切都告訴你們的,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大井英孚蹲下身,與她平視,一張和善的臉上掛著令人安心的微笑,語氣溫和得像個長輩:“何小姐,不要怕。”
“你是大夏人?”何曉梅驚喜抬頭,對方講的是純正的華文,而且是南都口音。
“不,我是日本人。”
何曉梅身子縮了縮,再次低頭。
離開禁閉室,大井同片山走到一樓抽煙。
“的確是個被嬌生慣養的,看樣子,她母親家境不錯。”
“沒錯,我們調查過,是當地的大族。”片山觀察著大井的臉色,問:“大井桑,要是你都沒有辦法,恐怕誰都無計可施了。”
“辦法,是人想的嘛!”大井英孚笑嗬嗬道:“片山,2天後我給你答複。”
...
同片山道彆,離開司令部,大井英孚並沒有回特高課,而是沿著狄思威路散步。
這裡全是日本人,在魔都人的口中叫做“東洋街”。
聯想到整個魔都對帝國的敵意,大井笑嗬嗬地看著街道上穿著和服的男人女人走來走去,不停同這些人打著招呼。
要不了十年,整個魔都就將到處是東洋街了,到那時候,無人再會這樣稱呼日本人聚居的街道了,而是覺得理所應當。
人就是這樣,總會在一段時間內認不清現實。
他走到909弄,見到門口掛著“日本駐魔都居留民團”字樣的豎匾,抬腳走了進去,很快見到了新任居留民團的會長鳩山鴻。
鳩山是個五十多歲、微胖的男人,行事作風倒像是東京都警視廳裡那些一絲不苟的公務員,見到聲名顯赫的大井英孚,顯得十分恭敬。
“大井課長,您能光臨,是本團的榮幸!”
“好久沒來了,正好路過,我想要是不來同老朋友打個招呼,被鳩山團長知道了恐怕不好,所以才上來看看。”
聽對方這麼說,原本同大井英孚隻是泛泛之交的鳩山泓摸著腦袋笑起來:“哈哈哈,課長說的是,要是不上來那才是見外呀!請坐,小林,茶倒好了嗎?”
兩人閒聊一陣,聊到了前會長高橋,鳩山打聽泳川醫院案情進展,被告知戰神詹飛仍然在逃,估計躲在租界,鳩山恨得咬牙切齒。
大井英孚問:“高橋桑女兒現在還好嗎?是叫千代子吧?我記得以前聽高橋桑說過,她因為精通華文而且喜歡看華文報紙,在學校裡被人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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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