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簽下協議後,謝爾頓立刻進入了“工作模式”。
他坐在自己的沙發專座上,頭戴一頂綠色透明的財務審核帽,神情肅穆。
桌上散落著各類賬單和收據,他一邊翻動著,一邊反複按壓那台叮當作響的老式計算器。
伊森老老實實坐在一旁,像個候診的病人,隨時準備接受“醫生”的提問。
萊納德、霍華德、拉傑仕圍在兩側,滿臉好奇地湊熱鬨。
這時佩妮提著外賣袋推門進來。
“嗨,夥計們,我帶了薯條——哇,你們這是在玩什麼?《稅務大亨》模擬經營?”
萊納德解釋道:“謝爾頓在幫伊森報稅。”
“報稅?”佩妮眼睛亮了,“我能旁觀嗎?正好瞧瞧伊森賺了多少,順便判斷我是不是入錯行了。”
說完,她毫不客氣地繞到沙發背後,探著腦袋看謝爾頓逐條核對賬單。
伊森忍不住問道:“謝爾頓……所以這個其實沒想象中那麼複雜,對吧?”
謝爾頓停下手,慢慢抬頭:“伊森,你剛剛的問題,就像在問外科醫生:‘切闌尾是不是跟剪指甲一樣簡單?’”
“闌尾手術有時確實簡單,像挖掉一顆爛果核——找到、切除、縫合,一氣嗬成。”
“可一旦發炎、化膿,果核黏進果肉、汁水橫流,就得一點點剝離,還不能傷到周圍組織。”
他瞥了一眼伊森的賬單:
“而你的報稅情況——屬於果核爆漿還長黴的那種。”
伊森覺得太誇張了:“不至於吧……”
謝爾頓抽出一張單據:“這筆治療收入,一美元?請你解釋一下,難道你隻治了半個細胞?”
伊森:“那位病人沒錢,我隻象征性收了一點。”
謝爾頓不滿:“象征什麼?象征你在倒貼工作嗎?下次拜托你收個糖果,這樣我還能把它歸入‘食品采購’,順便把你這次診療寫成‘慈善醫療’。”
佩妮一邊吃薯條一邊說道:“如果真收糖果,要記得分給我。”
謝爾頓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樣你得交實物福利稅。而你每咬一口,都在增加伊森的申報和納稅義務。”
謝爾頓放下那張悲傷的一美元賬單,又翻出第二張。
“這筆234.14美元。治療?谘詢?這神奇的14美分是什麼?”
伊森努力回憶:“那是一個急診縫合的病人。處理好之後,病人沒時間等我開賬單,直接把錢包裡剩的現金全都塞給我就跑了。”
謝爾頓難以置信:“你治療的是逃犯嗎?給完錢就跑?”
伊森無奈:“人家趕時間,我有什麼辦法?”
謝爾頓點頭:“很好,你治好了他的傷口,然後他給你留下一個稅務的傷口。”
他繼續翻頁,目光突然定住。
“這筆寫著‘收費0美元’——你給這位老太太免費治療了?”
伊森:“她真的太可憐了,我沒收錢。”
謝爾頓像審判犯人一樣看著他:“沒有記錄的善行,在國稅局眼裡不叫善良,叫可疑行為。”
佩妮驚訝:“等等,做好事也算犯法?”
謝爾頓嚴肅的說道:“在美國,做好事是允許的——但是必須合法申報。
如果你想無償幫助彆人,你得讓國稅局知道你不是在洗錢,隻是在當一個窮得有證據的好人。”
伊森問:“那我該怎麼寫?”
謝爾頓拿出筆,在賬本上寫下四個字:‘慈善醫療’
然後補充:“恭喜你,現在你的善行可以用來抵稅。你不隻救了她,還正式從國稅局那裡救回了自己。”
他接著指向另一項:“這筆200美元是什麼?列在實習生支出裡,卻沒算作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