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_焚香告罪:偏執兄長死遁後我瘋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姑蘇城外(2 / 2)

“寒山寺……”柳青喃喃道,“那是城外的一座古寺,很偏僻。”

“現在怎麼辦?”陸明舒問。

柳青看著手中的紙條,沉默了片刻:“去寒山寺。既然柳先生留了話,說明他料到我們會來,也料到了我們的目的。去寒山寺,也許能找到答案。”

“可是你的傷……”他看向陸明舒。

“我能撐住。”陸明舒說,“走吧。”

柳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兩人離開聽雨軒,重新回到巷子裡。關門時,柳青回頭看了一眼那間空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柳先生,”陸明舒突然問,“你叔叔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青沉默了一下:“我很久沒見過他了。記憶中的他,是個很溫和的人,喜歡讀書,喜歡聽雨,不喜歡與人爭執。但十年前那場宮變後,他就變了。變得沉默,變得孤僻,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宮變……”陸明舒喃喃道,“又是宮變。”

“那場宮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柳青說,“包括柳先生,包括陸家,包括我妹妹,也包括……你。”

是啊,那場宮變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人都卷了進去。十年過去了,漩渦的餘波還在蕩漾,還在影響著每一個相關的人。

兩人離開巷子,重新回到街上。柳青攔了一輛馬車,對車夫說:“去寒山寺。”

馬車駛出蘇州城,朝西郊而去。蘇州城外是一片水網縱橫的平原,馬車在土路上顛簸前行,陸明舒的傷口又開始疼痛。她咬著牙,看向車窗外。

窗外是一片蕭瑟的秋景。稻田已經收割,隻剩下枯黃的稻茬;河邊的蘆葦在風中搖曳,白色的蘆花像雪一樣飛舞;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淡墨山水畫。

很美,但陸明舒無心欣賞。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疑問——柳先生為什麼不在聽雨軒?為什麼要讓他們去寒山寺?寒山寺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馬車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座山的輪廓。山不高,但樹木茂密,山腰處隱約可見寺廟的飛簷翹角。

“那就是寒山寺。”車夫說,“山路不好走,馬車隻能到這裡了。”

柳青付了車錢,扶著陸明舒下車。山腳下有一條石階路,蜿蜒向上,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中。石階很陡,上麵長滿了青苔,顯然走的人不多。

“能行嗎?”柳青問。

陸明舒點點頭。都已經到這裡了,無論如何都要上去。

兩人開始爬山。石階確實很難走,陸明舒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息。柳青扶著她,走得很慢,但很穩。

爬到半山腰時,陸明舒已經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傷口肯定又裂開了,她能感覺到血在往外滲。但她沒有說,隻是咬牙堅持著。

“休息一下吧。”柳青說。

他們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從這裡可以俯瞰蘇州城,白牆黑瓦的城池像棋盤一樣鋪展在平原上,河道如銀帶般穿城而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很美,對吧?”柳青說。

陸明舒點點頭。但她知道,這美麗的表象下,隱藏著多少暗流和陰謀。

休息了一會兒,兩人繼續往上爬。又走了約莫一刻鐘,終於看到了寒山寺的山門。山門很古樸,匾額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但還能辨認出“寒山寺”三個字。

寺門虛掩著。柳青推開門,裡麵是一個不大的庭院,正中是一尊香爐,爐裡的香早已燃儘,隻剩下一爐冷灰。庭院裡很安靜,隻有風吹過屋簷的鈴鐺發出的叮當聲。

“有人嗎?”柳青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他們穿過庭院,來到大雄寶殿前。殿門敞開著,裡麵供奉著佛像,但香火冷清,顯然很久沒有香客來了。

“奇怪,”柳青皺眉,“寒山寺雖然偏僻,但也不該一個人都沒有。”

陸明舒的心越來越沉。難道這又是一個空寺?難道他們又被耍了?

就在這時,殿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們來了。”

兩人同時轉身,隻見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從殿後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有七十多歲,麵容枯瘦,但眼神很清澈,像山間的泉水。

“大師,”柳青上前一步,“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柳先生在這裡嗎?”

老和尚看著他們,目光在陸明舒身上停留了片刻:“柳先生不在這裡。”

陸明舒的心一沉。又不在這裡?

“但是,”老和尚繼續說,“他留了東西給你們。”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遞給柳青:“柳先生說,如果有一個姓陸的姑娘來找他,就把這個交給她。”

陸明舒接過木盒。木盒很普通,沒有任何裝飾,但入手沉重。她打開盒蓋,裡麵隻有兩樣東西——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玉佩她認識,正是父親信中提到的那枚玉墜,雕著一朵梅花。她一直以為弄丟了,沒想到在這裡。

信是父親陸遠誌的筆跡。她顫抖著手展開信紙,上麵隻有短短幾行字:

“明舒吾女:見字如麵。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說明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為父無能,不能護你周全,唯留此信,告知真相。十年前宮變,為父確實參與其中,但非為謀反,而為護駕。先帝密詔確有其事,但其中另有隱情。欲知詳情,去京城,找一個人——影七。他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切記:勿信他人,勿露身份,凡事三思。父遠誌絕筆。”

影七!又是影七!

陸明舒的手顫抖起來。父親讓她去找影七?那個在陸沉舟房間裡出現,那個可能是老者徒弟,那個神秘莫測的影七?

“大師,”她抬頭看向老和尚,“柳先生……他還說了什麼嗎?”

老和尚搖搖頭:“柳先生隻留下這個盒子,說交給該給的人,然後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老衲不知。”

“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三天前。”老和尚說,“走得很匆忙,像是……在躲避什麼。”

三天前。那正是她從青石鎮出發的時候。難道柳先生一直在關注她的行蹤?難道他知道追兵會找到聽雨軒,所以提前離開了?

“大師,”柳青問,“柳先生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

老和尚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柳先生離開前,曾經在寺裡見了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中年人,穿著普通的衣服,但氣質不凡。他們在禪房裡談了半個時辰,然後那個人先走了。柳先生在禪房裡坐了很久,最後才離開。”老和尚說,“老衲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好像提到了‘京城’、‘宮變’、‘陸家’這些詞。”

京城,宮變,陸家。又是這些。

陸明舒握緊了手中的信和玉佩。父親讓她去京城找影七,柳先生見過一個神秘人後匆忙離開,聽雨軒空無一人,寒山寺隻留下一盒一信……這一切都像一張巨大的網,而她正站在網的中央,卻看不清網的全貌。

“謝謝大師。”她對老和尚說。

老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老衲有一言相勸。”

“大師請講。”

“紅塵俗世,恩怨紛擾,皆是過眼雲煙。”老和尚說,“執念太深,傷人傷己。有時候,放下才是解脫。”

陸明舒沉默了片刻,然後深深一禮:“多謝大師指點。但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有些真相,必須有人揭開;有些人,必須有人去救。這是責任,也是……贖罪。”

老和尚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悲憫:“既然如此,施主保重。前路艱險,望施主珍重。”

離開寒山寺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山路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陸明舒的體力已經耗儘,全靠柳青攙扶著才沒有倒下。

“現在怎麼辦?”柳青問,“去京城?”

陸明舒看著手中的信,又看了看遠處漸漸暗下來的蘇州城,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疲憊和茫然。

去京城?那裡是權力的中心,是陰謀的源頭,也是危險最多的地方。以她現在的狀態,能活著到達京城嗎?就算到了,能找到影七嗎?影七會告訴她真相嗎?

但父親在信中說,影七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如果她想救陸沉舟,如果想揭開十年前宮變的真相,就必須去京城,必須找到影七。

“去京城。”她最終說,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柳青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好,我送你去。”

“不,”陸明舒搖頭,“柳先生,你已經幫我太多了。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

“你自己?”柳青皺眉,“以你現在的狀態,能走到京城嗎?”

“走不到也要走。”陸明舒說,“這是我的路,我的責任。柳先生,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還有妹妹要找。不能再因為我耽誤了。”

柳青沉默了。他看著陸明舒,看著這個一路逃亡、傷痕累累卻始終不肯放棄的女子,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至少,”他最終說,“讓我送你到下一個城鎮,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準備些路上用的東西。”

這一次,陸明舒沒有拒絕。她知道,這可能是柳青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兩人下山,重新坐上馬車,朝最近的城鎮駛去。馬車在暮色中前行,車窗外是江南的晚景——炊煙嫋嫋,漁舟唱晚,一派寧靜祥和。

但陸明舒知道,這寧靜之下,暗流洶湧。京城的路還很長,真相還很遠,而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信和玉佩,閉上眼睛。

父親,等我。

陸沉舟,等我。

真相,等我。

我一定會到達京城,一定會找到影七,一定會揭開一切。

一定。

【生存時間倒計時:18天18小時33分47秒……】

倒計時無聲跳動。而馬車的車輪,正滾滾向前,朝著北方,朝著京城,朝著未知的命運。

隻是她不知道,在寒山寺的屋頂上,一個黑衣人正靜靜地看著馬車遠去。他抬起手,一隻信鴿落在他的手臂上。他將一張紙條塞進竹管,放飛了信鴿。

紙條上隻有三個字:

“目標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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