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之我的老婆叫葉輕眉!
圍著棗紅馬不停嚎叫的胡人漢子們,看著即將得手的勝利‘戰果’,忍不住將手中的彎刀在空中繞了幾圈,打起了呼哨。
隻有馬兒跑起來,才能發揮出速度和靈活的優勢,一但停下來,無異於彆人的活靶子。
這一刀無論少年如何格擋,如何閃避,都將會為他的無知付出生命的代價。
結局隻可能有兩種——要麼黑衣少年狼狽閃避腰部被斬為兩半;
要麼彎刀劈砸著那把破劍,將少年的腦袋撞成一灘血泥。
所有的胡人,都已經提前知曉了事情的結局,尖叫過後反而覺得有些無趣。
那名頭領一震刀鞘,停在上麵的蒼鷹伸展雙翼,露出了雜有灰黑色小橫斑的腹部,箭矢般朝著藍天直衝而上。
葉輕眉低頭看著抱裡的白色小狼,眼角餘光卻始終留意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
陳子淩看著近身的刀光,驀然將雙眼睜大了些,對方的動做看在他的眼中,似乎成了一幅動作緩慢的幻燈片。
青色劍身依著選好的角度,毫無道理提前攻向了漢子的身體。
另一隻耀著白光的手,探向了那把近在咫尺的彎刀,陳子淩的雙手配合的可謂天衣無縫。
漢子怪叫一聲立即鬆了手中彎刀,不要命似的朝後急退。
待他停下時,腳下一雙黑色皮靴已變的破爛不堪。
然而這並不是關鍵。
在他低頭看向腳下的同時,一滴殷紅的鮮血恰好滴在了青筋暴起的腳背上。
然後是兩滴,三滴……
接著一股酸麻的痛意,瘋狂地鑽進了他的身體。
於是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輕敵,究竟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
右手食指和中指,已被少年齊齊削斷,切口平整的血色斷麵上沒有留下任何殘骨碎渣,指骨內的紅色粘稠物顯得分外醒目。
從此他竟成了畸餘之人!
舌尖已經被他咬出了鮮血,可他依然沒有呼痛,一股無比瘋狂的怒意如河水般湧進了他的雙眼。
複仇!他要複仇!
將對方變成人彘的願望從未有過的強烈,甚至成了他今後活下去的精神支撐。
原本已經準備回去喝慶功酒的胡人漢子們,此刻全都傻了眼。
剛才那把青色長劍如何發出的攻擊,他們完全沒有看清,甚至不知道狼木折為何眨眼間,成了這副淒慘模樣。
這也不能怪他們。
畢竟之前他們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聖狼和女子的身上,已經開始在腦海裡思索起了歡快的事情。
“狼木折你被女色遮住了雙眼,我來替你報仇!”
一名腦袋上梳著細碎小辮子的胡人漢子,舉了舉彎刀,手臂上的肌肉立即鼓脹了起來。
“澤林圖錄,我承認你比我力氣大!
今天我狼木折的個人恩怨自己來解決!
搶奪聖狼這件事,你不見得比我更有優勢,萬一你失手傷了聖狼,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躍躍欲試的眾人見他如此堅持,想到自己的身手並不比他靈活,隻得將話憋在了心裡。
那名頭領將自己的寶刀扔給了他,鼓勵道“狼木折,我再給你一次立功的機會,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那名女子今晚就賞給你了。”
狼木折接過彎刀,又在下身撕扯了一塊羊皮,忍住劇痛緊緊裹在了右手上。
陳子淩看了一眼手裡奪過來的彎刀,視線盯在刀柄上時身子不由一僵。
那是用魏國古體小字刻下的一句話——“請不要殺他,西路軍校尉趙淩月拜上。”
花一樣的字體很顯秀氣,一筆一劃中透出了一股書卷氣。
淩厲的筆勢中,卻多了一份女子的哀憐與柔媚。
所以字體排列的很雅,雕刻位置選的極好,應該費了些心思。
有了密集字跡的刀柄不顯彆扭,反而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很不正常……
陳子淩心中有些複雜,難道自己真要因為陌生人留下的一句話,就對漢子手下留情嗎?
若是他和對方是軍中同伴,或許他會的。
可那些往事,對他來說畢竟過於久遠,他也沒有參與西征,更加不認為此人手下留情,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胡人漢子左手提刀,繼續朝他走來,狠辣陰鷙的目光盯在陳子淩臉上,仿佛一瞬間就耗儘了自己的全部精力。
瘋狂的怒意如有實質,從漢子的身體內朝著周圍快速擴散。
陳子淩胯下的棗紅馬停下了躁動,變得出奇的安靜。
周圍的天地似乎都成了一片藍色汪洋,讓人活動起來頓覺吃力。
高空中的疾風,悠長而舒緩,如同一首令人安逸自在的搖籃曲,不停腦海中催促著早已疲憊的世人,儘快閉眼小憩。
陳子淩朦朧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難以區彆出此刻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身處現實。
感受到身體上的冷意,他甚至下意識想要拉一拉身下的被子。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像葉輕眉的房間,身側的體溫和發香是如此真實,陳子淩忍不住抱了抱她,舒服地打了個哈欠。
葉輕眉撫摸著小狼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眼睛中擠出了一滴困倦的淚花。
她的視線大多盯在了陳子淩手中的刀柄上,後來隨著刀柄的下落,便盯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