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竹天聽得,笑出了聲音,“似乎有一點明白張肖為何稀罕你。”
“你不是張齊的人。為什麼抓我?”天幕漸暗,周圍隱隱能見隆起的丘陵地貌,已經出了陽河,甘洛記著一路能看見的標誌,該是去往S城的路。
開槍射殺王二能的男人越過椅背回頭看了她一眼,郝竹天側頭盯著她,車內的氣氛瞬間減至冰點。
目前車上,隻剩下四個人。她、郝竹天、司機、與自己對視的人。下一個人會不會是自己?疑是張齊的人死在他手裡,那他到底是誰?
甘洛回視那個人的目光,她突然想起王屠戶的眼睛,都是眼裡帶著血光的人,離開之前,指認她的那個老頭,怕也和王二能一般的下場。
“因為張肖。”
甘洛手心攥緊,“你答應帶我去見他,可當真?”
“當真。我截了張齊的人就是為了綁你,為了套他進來。”郝竹天起了幾分興趣,“你那麼關心,是喜歡他?”
“不。”甘洛搖頭,看著郝竹天的眼睛,語氣一如方才不起波瀾,“我和他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利用我找張齊的爪牙,我利用他調查朋友的死因,你抓我,對他的威脅不大。”
嘴上扯謊沒有猶豫,然而她內心的擔憂焦急告訴自己,她喜歡,這份喜歡超遠遠出了自己此前的認知她擔心對方的安全等同於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對張齊步步緊逼,想來四年前,烏鴉的事情對他打擊不小。”
郝竹天冷笑,一把攥過甘洛抵在窗邊,指著窗外廢棄的一處廠房,四五輛車子停在廠區門口,“即使是互相利用,那個小子,還是來了,我認識他八年,他對上心的人,可以不顧一切,包括死!”
“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喜歡他!想不想知道他的想法?”
郝竹天臉上的麵具,眼眶處的空洞在黑暗中形如鬼魅,伸手攥住甘洛衣領,一手扼住她的咽喉,俯身貼近她耳邊,嘶啞的聲音帶著瘋狂,“讓我幫你!”
脖子被死死掐住抵在座椅上,甘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袖子裡藏著的筆尖朝著他動脈紮去,被對方一抵反手插進她手腕皮肉,脖子凝固的傷痕被對方的指甲再次摳開,血順著脖頸淌流,聲帶幾乎發不出聲音。
喉嚨窒息感讓她陷入昏迷,脖子一片青黑,血漸漸順著脖頸染紅了前衣。
“你不狼狽,他怎麼會覺得心痛?”盯著甘洛手腕上的筆杆,郝竹天揭開臉上的矽膠麵罩,看著座椅上暈過去的甘洛,俯身一手攥住紮在她手腕的筆,拔出,第二次,紮進甘洛手背掌骨。
鑽心的刺痛將甘洛從昏迷的狀態拉出來,身後車門被拉開,細鐵絲緊緊纏繞在手腕上,勒進皮肉,郝竹天下車,伸手捏著她的下頜,“我等今天這場戲,等了八年!他沒有軟肋,我殺了他也覺得不解恨,可是你出現了,好戲,才剛剛開始!”
甘洛見他盯著自己身後,回身朝著身後望去,廠區門口車燈環繞的中間,站著的人正是他!扭頭看著身後一頭銀灰色短發的人,“你無恥!”
“想要報複更加刺激,不無恥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