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這人定然是假冒的,這話,周誌萍也不敢說出口。然,“沈宛曈”為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沈初沉默不語。桌上的茶水動也未動。
“至於內情,”周誌萍頓了頓:“沈大將軍還是要去問問程大人。”
沈初今日突然登門問起這事,怕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既是如此,他務必得把話說得明明白白。
這事本就是程端一手經辦,跟他平津府衙,可是沒有半點兒關係。
周誌萍一口氣把話說完,悄悄觀察沈初的臉色。
沈初這個人,他接觸的並不多,但同在朝**事,他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關於沈大將軍的傳聞。
豪爽直率,殺伐果斷。
這事,料沈初決不能輕易就此罷休。
把個假冒的“沈宛曈”送進沈府,程端……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裡,周誌萍心裡暗自快意。
之前在靜雲寺和承恩樓那幾件案子上,程端可沒少擠兌他。他早就在心裡憋著口氣了。這回,借沈初之手,也讓程端栽個跟頭,豈不是一件快事?
“多謝周大人據實相告。”沈初沉吟良久,站起身來。
“這都是分內之事。”周誌萍隨著起身,麵上陪笑,不忘“
好意”提醒:“程大人那邊……沈大將軍可要再去問問看?”
“不必了。”沈初語氣淡淡:“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便好。”
他頓了頓,接著道:“此次能找回小女,著實值得慶幸。至於程大人,改日再登門拜謝亦不為遲。”
事情就這樣算了?
沈初的反應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周誌萍愣在原地,麵上的笑容凝固了一半。
如今沈府裡的“沈宛曈”有問題!程端那人,居心叵測!
是他方才的話說得還不夠明白?抑或是……
……
暖陽當空。
清風拂動竹裡館窗前的一叢細竹,在窗上落下斑駁淡影。
江沅伏在案前,手中握著隻兔毫筆,昏昏欲睡。
麵前的宣紙上,歪歪扭扭落著幾個字。
大抵是“三徑竹間,日華澹澹”之類。
眼前的字由模糊變得清晰,又再次由清晰變得模糊……
似是一串爬蟲,在紙上蜿蜒而行。
江沅打了個嗬欠。
沈夫人還是不要對她的字再抱有什麼期望比較好。
想到這裡,她放下筆,轉身去架子上抽出一本《寄奴傳》。
這本書她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劉裕布下卻月陣,以兩千晉軍大敗北魏三萬騎兵。
戰場與江湖,雖不是一回事,但“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的瀟灑風流,與“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的恣意痛快,大抵有些相通之處。
江沅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入了神。
過了許久,直到書都快翻完了,她才
想起,今日是應了沈夫人的話,要來竹裡館習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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