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歎道:“你真是外地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大漢曹丞相之子,大漢魏王曹丕啊。他這次來鹹陽,是來迎娶秦帝掌上明珠、弄玉公主的。”
杜預目光一閃,與木蘭交換了一下眼神。
茶博士果然是最強嘴替,隻要不涉及本國朝政,那邊滔滔不絕:“魏王曹丕,乃是大漢丞相曹操次子,據說出生時,“有雲氣青色而圜如車蓋當其上,終日,望氣者以為至貴之證,非人臣之氣。”
“他自幼聰明,八歲時,能通文,少年時,更精通詩書百家,經史子集。曹丞相乃是兵學大家,認為時下兵荒馬亂,學文不能耽誤,學武亦不能懈怠,於是六歲時,曹丕學會了射箭。八歲時,學會了騎馬,十歲時,就已經跟隨其父南征百戰了。”
“今年他二十歲,聽聞我弄玉公主年方二八妙齡,尚未婚配,便奏明曹丞相,攜帶重禮,前來求親。”
杜預與木蘭再對視一眼,大感頭疼。
如此熱鬨、大張旗鼓,自然引起了大批秦國百姓的興趣,紛紛圍攏上來看熱鬨、指指點點。
那些漢人兵士、隨從更是唯恐天下人不知,拿出糖塊、銅錢來,漫天散去,大叫:“大漢魏王曹丕,奉大漢天子之命,願以河東十城為聘禮,求娶弄玉公主!”
“嘩啦···”
看到如此重禮,人群沸騰,一邊瘋狂撿錢撿糖,一邊議論紛紛。
“十座城?”
“河東郡?那不是大漢與我大秦接壤
之要地嗎?”
“我大秦與大漢,為爭奪河東也打了好幾仗,始終沒法站穩腳跟啊。”
“這大漢魏王,雖然比不上一國之君,但聽說曹丞相早已架空大漢天子,名為漢相實為漢賊,咳咳,遲早要做周文王的。這曹丕早被立為世子,遲早要做皇帝的。倒也般配啊。”
“唉,弄玉公主花容月貌,更才藝驚人,吹簫之功,能引來鳳凰,乃是秦帝的掌上明珠。各國皇室王孫,來求親的踏破門檻,我看這大漢魏王雖然賣相不錯,卻未必能成。”
“這大漢魏王,如此大張旗鼓,也為了營造聲勢吧。”
看到人潮洶湧,亂作一團,杜預眼波一閃,急忙出來。
“多謝咧。你人還怪好咧。”
杜預拱手,急急忙忙拉著木蘭上驢而去。
兩人七繞八繞,跟上了曹丕的代表團,混入哄搶財物的人群之中,如魚得水。
身後盯梢的蒙恬親兵,眉頭大皺,目光凶厲,便要上去抓人。
他們受蒙恬之命,隻是暗中盯梢,看著這兩人有何玄妙。
誰知杜預滑不留手,三下兩下,就混入了看熱鬨的人群之中,消失在人群中。
“喂,你站住!”
親兵急的跳腳,瘋狂打罵,趕走麵前礙事之人。
但曹丕的高調行事,特彆是漫天撒錢,撒糖,早已將窮困潦倒的大秦百姓勾的欲罷不能,眼中噴火,隻認得地上的大錢。管你什麼軍爺,任你打罵,也舍不得鬆手。人群混亂一片,等
親兵們追上來,杜預、木蘭早已消失不見。
親兵無法,隻好垂頭喪氣回複挨罵。
蒙恬倒也沒有生氣,隻是吩咐提高警惕,收好關口。
“呼,可算是甩掉尾巴了。”
在一個小巷子中,杜預早已幻化成一個老者,而木蘭也隨之易容。就算親兵追趕殺來,也絕對認不出來。
木蘭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多虧了大漢曹丕,迎親高調架勢製造了混亂。”
杜預卻若有所思,盯著曹丕迎親隊伍,沉吟不語。
木蘭噗嗤一笑:“主公,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
杜預莫名其妙。
木蘭正色道:“主公,你是唐朝使臣,曹丕是大漢使臣,大家都是出使秦國的使節,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家是鮮衣怒馬,扈從如雲,重金求親,而你卻隻有我一個隨從,還化身乞丐,處處亡命逃竄,這對比不要太強烈啊?”
杜預嗬嗬一笑:“你還沒說呢?曹丕乃是大漢魏王,又是世子,背後還有曹丞相也傾國之力撐腰,備受信用。而我雖然名義上是大唐使節,卻是被皇帝、太後串通一氣,丟出來送死的棄子。大秦固然虎穴龍潭,大唐也虎視眈眈,進退維穀,好似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對不對?”
木蘭美眸一紅,睫毛低垂:“我就是想不明白,皇帝為甚突然180度大轉彎,要犧牲你這重點栽培的大才子?大唐百姓都看得出來,你是大唐未來的希望,難道他這
皇帝睜眼瞎不成?”
杜預搖搖頭:“皇帝,說到底也是政治動物。他所求的不過是利益二字。有人能給他的眼前利益,比我利用價值大得多,他自然作出取舍,拿我去做交易。”
木蘭攥緊粉拳,冷冷道:“他能做初一,主公你也可做十五。大家誰也不欠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