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點頭道:“不僅如此,要是王少安知道是他放走了我們一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血肉橫飛。”
李澤‘嗯’了一聲道:“最好給他來個羞憤自儘,一來勉了我們麻煩,二來也為我抱了那一尺之仇。”
小環一本正經道:“妙,妙啊!要不我們現在就寫一封書信,將事情經過故意泄露給王少安知道,也為你出一口悶氣。”
李澤點頭道:“還有,將今日之事,像英雄帖一般廣灑江湖,讓張庭座身敗名裂,到那時,就算他不羞憤自儘,也必落個鬱鬱而終。”
花柔水見兩人越說越離譜,當下眉頭微皺,輕輕咳嗽了幾聲。
兩人一驚,急忙住口。
花柔水拱手道:“剛才多虧喻兄機智,我們方能脫險。”
喻開臉色微紅,謙虛道:“花小姐過獎了,其實這些都是官場上的一些把戲而已,見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會了,若論聰明才智,老謀深算,張庭座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花柔水微微笑了笑道:“送君乾裡,終須一彆,此番得喻兄相助,花柔水銘感五內,他日定報喻兄的大恩大德。”
喻開急忙道:“花小姐太客氣了,我與秦大俠一見如故,更何況冷家乃我敬重之人,此次能為花小姐效力,實是我的榮幸,花小姐切勿介懷。”
花柔水慨然長歎道:“天下雖大,英雄雖多,但一生要有幾名知心朋友,談何容易,我師弟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可暝目了。”
喻開深深歎了一口氣,忽然道:“對了,臨彆之際,我尚有一件東西要交給花小姐。”
花柔水‘哦’了一聲道:“是何東西?”
喻開回頭從馬車上取出一個包裹,歎道:“花小姐,這裡麵乃是冷小姐的骨灰,我看還是把它交給你,比較合適。”
花柔水全身一顫,急忙接了過來,含淚道:“大恩不言謝,不知喻兄以後有何打算?”
喻開緩緩道:“我大哥喻山早已帶了全家人等回到老家,置辦了一個馬場,那裡偏僻荒涼,任朝廷的鷹犬如何厲害,也定找不到那裡,花小姐勿須擔心。”
花柔水點頭道:“待此事一過,我定帶上這孩子,親來拜會,以謝喻兄今日的救命之恩。”
喻開朗聲道:“在下定當恭候花小姐大架,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
花柔水拱手道:“喻兄保重。”
喻開再不多言,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三人目送喻開越行越遠,直至消失。
李澤忽然深歎了一口氣,細聲細語道:“好男人啊,真是舍不得”。
小環麵目微紅,重重的哼一聲,轉頭向‘九華山’方向趕去。
李澤哈哈大笑數聲,急忙跟上。
天剛破曉,大地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一層銀白色的輕紗,‘九華山’,雲霧繚繞,山路蜿蜒曲折,像一條彩條從雲間飄落下來。
花柔水猜得一點沒錯,三人與喻開分手後,行不過數日,便被朝廷的探子發現,連番惡戰之後,方才闖出重圍,一路馬不停蹄,饑餐素裹,直往九華,而那嬰兒,毒性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厲害,‘玉清丹’的藥性也越來越弱,更讓人擔心的是,‘玉清丹’已然所剩無己,值得慶幸的是,三人曆經乾辛萬苦,終於到達了‘九華山’。
三人行走山間小路之間,此時已值深秋,秋意正濃,林間儘是無數殘枝落葉,讓人不禁想起唐朝大詩人賈島《憶江山吳處士》中的一句:“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此處雖不是‘長安’,也沒有‘渭水’,但也算得上“秋風吹樹梢,落葉滿林間了”。
雖隻數日,三人已是形如枯稿,麵容憔悴,衣衫襤褸,鶉衣百結,跟地上落葉互一映襯,真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