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正麵的國軍則是士氣大振,趁機猛攻,日軍前陣此時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不少人更是後知後覺,發現及井德太郎已經消失在了戰場之上,根本沒有繼續戰鬥的信心。
不僅如此,隨著及井德太郎倒下,田中及的身影也很快從望台消失,還剩最後半口氣的日軍中路步陣開始崩潰,日軍陣線從北到南,從東到西,逐漸演變成了數股往西麵山口和南麵大營潰逃的敗軍。
田中及在山坡高埠之上,一直在觀察著前方的戰況,雖然稀裡糊塗之間答應了及井德太郎,但他心中依舊還在猶豫,任何一顆火星都有可能引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要知道,便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麵對危局,麵對生死,抉擇也不一定果斷,田中及這個已經被嚇破膽的海軍中佐,更是如此。
所以,當他看到一股數百士兵的國軍氣勢洶洶地朝麵前步軍方陣的側翼衝去,帶起了無數慘叫呼喊聲之後,當即不再猶豫,下令身旁的副官迅速撤離。
田中及不像及井德太郎,東京貴族出身的他沒有所謂的豐富戰場經驗,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當前的局勢,更加不願意在這裡為了天皇戰死!
但劉長風卻沒想要放過他,鑿穿日軍陣線之後,他隨即帶著身邊士兵,扯著嘶啞的嗓子,繼續朝著日軍潰兵,日軍的臨時指揮所猛衝而去,後方是不斷跟上的零散士兵,很快就彙成了一股數百兵力,不斷噴射出彈雨的強悍力量。
田中及奪命狂奔,同樣往西麵而去,他聽到後麵傳來的密喊殺聲,回頭一看,卻見那噩夢般的國軍士兵浪潮般緊緊追著他而來,根本就是驚駭欲死。
日軍雖然節節敗退,但拚死抵抗卻依舊十分激烈,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無處可逃了,被國軍俘虜了也隻有一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弟兄們衝呀!殺啊!殺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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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風的衝鋒直接打崩了整個日軍陣線,殘餘的日軍士兵此時也亂成一團,隻等國軍士兵們來收割。
看著無數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正往西麵慌不擇路地奔跑逃命,甚至還爆發了相互殘殺,他當即下令大軍火力全開。
與此同時,獨立師和新三十五師陣中也接連響起了激昂的衝鋒喊叫聲,中路戰場的這兩支強軍同時爆發,密集寬大的陣線如同海潮一般洶湧漫過曠野,吞沒一切。
隨著日軍兩個指揮官接連倒下,一死一逃之後,中路被完全擊穿,國軍的大勝此時已成定局,原本還在曠野上和近五乾日軍士兵鏖戰的大彆山縱隊,也趁著這支兵力幾乎兩倍於己的敵軍軍心渙散,陣線動搖之際,將其一舉擊潰。
戰場之上,郝有誌也學著劉長風的樣子,親自帶頭衝鋒,他看著麵前這支正在潰散逃命的小鬼子軍隊,意氣風發,戰意盎然,數乾名士兵在他的率領下以銳不可擋之勢,朝著日軍潰兵殺去。
國軍士兵們衝進了混亂的日軍陣線,一時間槍聲響徹雲霄,子彈飛舞,手雷的爆炸聲在空氣中回蕩,大家開槍的開槍,扔手雷的扔手雷,拚刺刀的拚刺刀。
一輪又一輪的射擊捅刺之下,一陣陣血霧噴出,失去了戰心的日軍士兵們被殺得精神崩潰,地上的屍體堆積如山。
而中路潰敗之後,東麵戰場的日軍沒了支撐,瞬間爆發了陣陣騷動,這樣致命的一擊對於一支帝國主義軍隊來說是無可挽回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力。
立花勇之助看著中路正全線潰敗的日軍,根本就是目瞪口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成乾的關東軍都出動了,國軍最凶猛的裝甲車群都被擋住了,獨立師也隻是苦苦支持,怎麼這才一轉眼,田中及就莫名其妙地敗了?
不等正在進攻的數股日軍反應過來,李大福和周二土便已經朝著麾下士兵下令了反擊的命令,士氣大振的右軍和前軍在喊殺聲的刺激下,同樣呼喊著朝著騷動混亂的日軍陣線衝去。
在國軍的凶猛攻擊之下,日軍陣線很快支離破碎,潮水般的潰敗使得任何有效的反擊都成為了妄想,西穀秋三再也控製不住局麵,在十幾個關東軍精銳的護衛下朝著南麵潰逃而去。
“殺,殺鬼子,殺鬼子!!!”
上乾名士兵齊聲大喊,從緩坡上衝殺而下,他們死死咬住潰逃的日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這些剛剛還十分凶狠的敵人射出子彈,地上倒下了一排又一排的屍體,陷入崩潰的日軍在這樣的攻擊下愈發瘋狂潰逃。
李大福此時已經殺紅了眼,完全不顧臉上身上已經滿是血汙,更忘記了疲憊和恐懼,他踩著倒地日軍的屍體,大步奔跑著追擊潰敗的敵人,每一發子彈都帶起了一團團血霧。
周二土在剛剛的混戰中不慎受傷,右胸口被一枚子彈貫穿,手臂也被白刃刺傷,他此時坐在胸牆後方的地上,看著兵敗如山倒的日軍,揮舞著左手哈哈大笑,聲嘶力竭大喊道:
“衝啊,衝啊,衝啊!殺光這些個狗日的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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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凡用望遠鏡望著南麵的戰局,及井德太郎倒下不久,他便立即下令龍立天和張衛國領著麾下的士兵兩路壓向日軍西麵,把那裡的最後一支成建製清日消滅,同時堵住東麵戰場上不斷湧來的潰兵。
他絲毫不擔心日軍往南麵潰逃,新海軍可不是吃素的,隻要有一天的緩衝時間,這些從平野西南通道逃跑的日軍便是甕中之鱉,長江和南岸的群山便是最好的阻礙。
轉入全麵進攻的大彆山縱隊在一直在中路充當預備役的新三十五師剩下三個旅的支援下,迅速出擊,把東西兩麵的日軍從中間切開,使得這些潰兵成為了互相間不能策應的東西兩個部分。
而位於西麵的那支日軍兵力,雖然還有近萬大軍,但也麵臨著左軍和後軍兩支國軍的進攻,在軍心已經完全喪失的情況下,鬆川信正根本不敢戀戰,接應了倉皇逃來的田中及之後,隨即從西麵山口撤出。
不過,南山和丫山之間的山口並不寬敞,這近萬日軍撤得十分緩慢,很快就被橫掃而來的國軍咬住了,四乾餘後隊兵力完全暴露在了國軍的攻擊之下。
與此同時,在東麵進行的戰鬥也非常慘烈。中路被大彆山縱隊和新三十五師切斷之後,沒來得及逃竄的大批日軍隻能往南麵逃去,但是那裡橫亙的丘陵阻擋住了這些日軍的去路,狹窄的通道被爭先恐後逃命的日軍士兵們擠滿。
國軍的追擊迅猛有力,右軍和前軍的數乾士兵與龍立天麾下的飛虎特戰隊密切配合,前後堵截,不斷擠壓著潰逃日軍的戰場活動空間。
飛虎特戰隊不斷攻擊東麵戰場西側的日軍,將他們往長江的方向趕去,“噠噠噠”的槍焰不斷迸射而出,激烈的衝鋒槍聲不停歇,把驚慌失措的日軍們掃成了一個個馬蜂窩,很快就倒了一大片。
當然,國軍並沒有完全堵死所有的通路,東側靠近長江一側的泥濘就留給了日軍,那裡並不適合大軍行動,日軍如果慌亂之間逃去,那就是真的徹底陷入死境了。
與此同時,大彆山縱隊在占據中路戰場之後,也重新開始迅速把攻擊由朝南轉向了西側和北側,日軍持續被推向東麵一望無際的寬闊江麵,漸漸陷入絕境。
西穀秋三和立花勇之助此時都在國軍這個三麵包圍,而且正在不斷收縮的包圍圈之中,他們除了身邊彙聚而來的幾百士兵,已經無法指揮大軍。
要知道,這種時候,就算是軍紀嚴苛的關東軍,成為了慌不擇路的逃兵之後,發起狠來,不僅會殺自己人,便是軍官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