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好似怕那姚先生跑了一般,一直拉著他的手說話。
像是琴師遇著知音一般。
這一通說話,才知道這姚先生大名叫瑞甫,字寶申。
坐在馬車車廂裡的劉永銘拉著姚瑞甫的手笑問道:“能以甫申之賢取名字的,想來姚先生祖上也是讀書人,何以入了行伍了?”
姚瑞甫不好意思地說:“這……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沒去考進士,隻有個舉人功名。又因生計,不得已,役選去了征北大營了。”
劉永銘低頭想了想,又說道:“即是有舉人功名在身,何以不見你參加本科會試?以姚先生之機智才華,當有所文章成就才是。”
姚瑞甫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師仲道,有些不好意思說,他隻言道:“這次回京城,原本是來考科舉的,但……還是晚了幾天,沒能報上名。”
劉永銘好似從中聽出了一些意味來,應該是跟征北將軍師無疾有關。
姚瑞甫感歎道:“此,時也,命也。為之奈何。原是有一名額的,但卻被一名叫葉長青的人給占了。禮部那裡有些傳聞,說是……是陸部堂相中的女婿。我……我實不能與其爭也。”
劉永銘則是更不好意思起來,這事要怪還真就隻能怪到自己的頭上來。
這些是非都是因為自己當初假扮葉長青並與陸琳琅相識所致。
劉永銘隻得言道:“剛剛姚先生口中的葉長青……唉,與您實說了吧。不是彆人,正是孤王的門生,現管著孤王王府的財會。孤正準備一份王府的人事名單,打算報到朝廷裡讓他在秦王府裡做一任主簿。”
姚瑞甫一聽,並不惱怒,而是謙遜地說:“能拜在殿下門下,定也是才華橫溢之輩,我實不能比也!”
“姚先生謙虛了!”
劉永銘說著問起了一些關於征北大營的事情,姚瑞甫一一作答,雖然有些軍機他會有所隱瞞,但語氣還是十分客氣的。
二人在車廂裡說了許多話,不久之後便到了紫煙軒。
劉永銘讓紫煙軒前台掌櫃為自己安排了一間最大的雅間。
原本是想派人去綠綺閣叫幾名舞姬過來獻舞,卻讓姚瑞甫拒絕了,原因是師仲道年紀太小,若沉迷美色不能自製,將來必破了他的武將前程。
姚瑞甫雖然剛進長安不久,但綠綺閣、紅杏樓這些著名的銷金窟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更了不得的是劉永銘連點了十六道大菜,為的就是專門請宴姚瑞甫。
姚瑞甫有些受寵若驚,他覺得自己沒有那種運氣能被劉永銘如此盛情款待。
他原本還不願意坐下,是被劉永銘強按著坐在了桌圓邊上。
而那師仲道則是一臉不屑地自己端坐在一側。
師仲道作為征北將軍的兒子,在宴會上居然不是主角,讓一個司馬坐了頭椅,這讓他如何甘心。
師仲道正想著借點什麼話題辱罵一翻而後帶姚瑞甫離開。
卻沒想到,劉永銘也把那步青雲叫到了桌邊坐下。
劉永銘吩咐道:“步青雲,你與師征北之子上一次可沒分出勝負出來。這一次定要比個高下吧?”
步青雲看了看左右,說道:“六爺,這裡也不是打架的地方呀。且這是您的產業,打爛了東西可不心疼?”
劉永銘笑道:“如今的漢國朗朗乾坤,哪裡真能天天喊打喊殺的,早不興那武鬥了。要鬥就文鬥!比拚酒力才是男人要比的東西!要多少酒爺這裡都管夠!”
劉永銘說完轉而衝著師仲道問道:“你敢是不敢?”
師仲道看了步青雲一眼,反對步青雲問道:“你敢是不敢?”
步青雲笑道:“一般我是不喝酒的,喝酒誤事。但六爺有命,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姚瑞甫笑道:“步壯士!你可小心了。北方苦寒皆以酒禦凍,小侯爺的酒量在征北大營可出了名的好!”
征北將軍師無疾授的爵位是永安侯,所以姚瑞甫才會管他叫小侯爺。
雖然朝廷按慣例極大概率會把這個侯位給他繼承,但畢竟還沒有正式說過承爵之事。
所以師無疾根本就不讓師仲道以小侯爺自稱,所以師仲道平日是以小太爺自稱的。
但征北大營裡的各路裨將、偏將、參將及一應官吏還是客氣得以小侯爺相稱。
步青雲對姚瑞甫笑道:“姚司馬放心,我可也是從那邊回來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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