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陣驚寒!
混亂的義軍被張大彪率領的部隊驅趕著,朝西大營的任豐湧去。
龐大數量的義軍士兵一直是任豐能與韓明對拚的資本。可在此刻,任豐突然發現,當優勢轉化為劣勢時,那種恐懼,讓人心生無力。
眼見敗局已定,他在衛兵的保護下,倉皇向後逃竄。
黑衣人率領的援軍雖然裝備精良,但是在潮水般湧來的叛軍衝擊下,瞬間被吞噬。
而黑衣人早就見形勢不妙,借機遁逃,讓韓明白白錯失了一次揪出幕後黑手的機會。
韓明看著已成敗勢的叛軍,笑了笑,“勝負已定,走吧。”
“大人。”
楊旭陰沉著臉走上來,身後跟著幾人用手拖著幾個木匣。
韓明看到木匣,有種不好的預感。
“木匣裡裝的什麼?”韓明問道。
木匣被打開,一顆顆頭顱安靜地躺在裡麵。
除了第一顆左刂的人頭韓明認識以外,其餘的他都不太了解。
“稟大人,左將軍、馬將軍、戴將軍等,被叛軍梟首,掛於城中郡守府前。”
韓明和左刂的交情雖然不深,但他也記住這個頗有些耿直的北方漢子。如今看到左刂的首級,韓明有些不太好受。
楊旭跟著韓明的時候,曾經和左刂見過幾麵,對左刂也有些好感,他明白韓明的情緒,看著韓明青筋暴露的雙手,他叫道“大人……”
韓明一伸手,阻止楊旭說話,一臉冷淡地說道“把叛軍往單城峽穀趕,沈夏在那等著。你順帶替我給沈夏帶句話。就說叛軍若是抵抗,殺……無……赦!”
殺無赦,這三個蹦出來,周圍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單城峽穀,在單縣向南二十裡地處,是一處通道,因為通道兩邊都是高山,於是在這裡形成一個天然的峽穀道。
任豐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走,他隻是被簇擁著向前,連方向都分不清楚。
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回頭,洶湧的人潮攜裹著他朝前走去。
混亂的叛軍自相踐踏,死傷無數,死於同伴腳下的叛軍比被官軍斬殺的數量還要多。
此刻任豐總算明白什麼叫做兵敗如山倒。這次和上次兵敗的情況完全不同,上次是大家被巨石堵路,心生絕望,才讓任豐能調動眾人戰意進行反抗。
而這次,同樣是敗逃。後有追兵,前有生路,誰走在後麵,誰就死得更快。
他夾雜在逃亡的叛軍中,好在護衛狠厲,將靠近他們的人都亂刀砍死,才沒有被人群擠壓。
逃亡幾個時辰,天已經發白。突然,前麵的人開始慢慢停滯下來。
任豐正納悶,從峽穀兩處冒出一堆又一堆黑壓壓的人頭,是官兵!他們中了埋伏。
一瞬間,箭如雨下。
起義軍的裝備本就糟糕,一遇到箭雨,沒有絲毫抵抗,紛紛倒地。峽穀內響起一陣陣淒厲的慘叫。
任豐的護衛隊長見形勢不妙,立馬吼道“護住首領。”
說完,他用身體將任豐護住,任由箭支射在他的背上。身旁的護衛見狀,紛紛撲上去,將任豐緊緊護住。
就這樣,任豐被一群護衛保護得嚴嚴實實,耳邊不時傳來箭支入骨的噗噗聲。
他整個人在遇到埋伏的時候已經呆住,要不是護衛隊長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他可能已經被箭射成刺蝟。
整個穀地滿是四處逃竄的叛軍,突然中間鼓起一堆人包,自然引起山上兩側士兵的注意。
於是,大批大批的箭支射向這座由人堆成的小山,剩下的護衛見狀,也顧不得自己,義無反顧地撲上去。
這群護衛的行為,也讓山上的士兵為之動容,射向人堆的箭也變得稀稀拉拉。
”雖然可恨,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是真正的戰士。“沈夏見到這一幕後感慨道。
接著,他便揮了揮手。”停下吧,下去招降。”
當初韓明讓沈夏到這個山口埋伏的時候,他覺得韓明有些托大,叛軍怎麼可能如他說的往這邊走。
可昨晚當他收到消息,叛軍被城防營的部隊轟趕著朝他這奔來時,他開始打心底裡佩服起韓明,簡直料事如神。
看到這群叛軍,他的雙眼充滿怒火,於是不由分說的,直接送幾波箭雨過去。
要不是看到任豐護衛們的舉動,他內心深處被觸動,今日穀道內的所有叛軍,他是不準備留活口的。
差不多兩個時辰後,韓明抵達單城峽穀。
一眾將領跟在韓明的身旁,來到山頂。韓明看著穀道內屍橫遍野,內心突然有些惶恐。戰爭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轉瞬即逝。
“一將功成萬骨枯。“韓明不禁感歎道。
眾將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也說不出話來,即便是張大彪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可此刻靜下來,看著眼前的累累屍體,也沉默不語。
韓明指著底下一堆人問道”沈將軍,那是怎麼回事?“
沈夏順著韓明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恭敬地說道”秉統領,那應該是叛軍的首領,末將看到一群人為保護他而甘願以身擋箭,故而形成一堆人山。“
“哦?”韓明聽完沈夏的解釋,立馬感興趣地說道”我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