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氣呼呼的,但又要保持儀態,隻說“但聽小菟姐姐的。”
我捂嘴竊笑“那我可就自由發揮了。嗯……就做一隻彆致的狸花貓吧。”
我先用金靨膏給她塗了一臉黃色作為打底。然後用烏膏,給她畫了兩個朱黑色的大眼圈。
我邊畫邊樂,快要噴出口水。
確定了黑眼圈一大一小後,用眉黛在她的額頭寫了一個“王”字,並且解釋道“現在是貓臉上畫王字——虎頭虎腦。”
再勾勒出鼻梁和貓嘴,從人中一道兒黑下來,在上嘴唇兩邊一拐。貓的嘴瓣兒,可是往上翹的。
每邊兒臉蛋兒,再添三根胡須。
最後,拿鉛白在胡子周圍來幾個點點,更是生動形象了。
冬休為阿秋梳的貓耳髻也差不多了。我再給兩個“耳朵”和脖頸各戴一枚鈴鐺!
差不多完事了,我站起來看看這作品,馬上捂著肚子笑岔了氣,直笑的躺在地上打起了滾兒,渾身抽筋,簡直要笑的筋脈寸斷……
冬休和其他幾個丫頭也基本上笑哭了,都在互相拉扯著前仰後合,抹著眼淚。
我實在是不行了,再笑就要笑死了。爬到餐桌處扶著凳子站起來,搓著臉上的笑淚,抽抽鼻子緩緩神兒,然後顫抖的說道“來,下麵進行第二項。”
然後我去攙阿秋起身,往外走去。
她倒是一直情緒穩穩的,一副心甘情願陪我玩到底的架勢。
景含好像有些看不過了,忙不迭問道“小菟,還去哪兒啊?出去叫外人瞧見不大好吧。”
我趕緊招呼她一同隨行“不怕不怕,就院子北邊兒的月池,快來!”
然後我們一群簇擁著全出來了,來到了月池畔。
阿秋倒還記得台詞,問我道“喊三遍兒是吧。”
我抿著笑點頭“對對。”
然後她短暫的難為情後,還是開啟嗓門,尖細的喊出
“喵喵喵,我是顏阿喵~”
……
哈哈哈哈哈。
月池對麵路過的人站住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們,我要咯咯咯的岔氣了。
喊完了,阿秋一背手,倒是輸人不輸陣的問我“還有什麼吩咐啊,小菟姐姐。”
我學著她平素的樣子,把手搭在她的肩頭道“妹妹可不要生氣哦,今日你我都不用上值,除了咱們院裡的人,都不會知道。好啦,你去洗洗臉吧。”
阿秋卻說“洗它乾嘛,我就帶著這妝容吧,也好到了中午,叫姑姑看看妹妹的傑作呀。”
喲嗬,威脅我?
本就是你同意打賭的,還想扯上姑姑跟你撐腰。
我便帶上笑說道“到底隻是玩樂而已,姑姑不會不理解的。既然妹妹說到這裡,煩請中午替我跟姑姑知會一聲,周貴妃邀約我去青鸞宮同進午餐,午膳就不在房裡用了。”
我扭頭看向冬休“勞你替我盯著秋兒妹妹,中午的時候,可不能叫彆人添油加醋去。”
然後,我悠哉哉的回房換身漂亮衣裳,杏色衫子綠羅裙,肩搭丁香帔子。把雙螺髻拆掉,悄悄梳回了靈蛇髻,簪上幾枚杏白瑪瑙葉子釵。薄施粉黛,裝扮成了一位碧玉佳人。
哪裡是去青鸞宮,不過是托周貴妃幫我遮掩半日。
皇上賞我的出宮令牌,今日可是要用一個了。
順利出了玄武門,沒走幾步,就看見念奕安和我們的小紅馬,已在等候著我了。
巧了,他今日也是穿著杏色的袍子,上繡著文雅的團雲,在宮牆下的影子裡,清朗笑著。
十多日未見了。
我踮著腳尖走過去,像是一步步踩著雲階。
他一伸手,端著我的腰就把我抱上了馬。然後他踩著馬鐙一胯,握緊韁繩,一揚馬鞭,小紅馬就跑了起來。
馬兒馱著我們,揚進了風裡。他聲如柔風“現在這馬兒可聽話了,再不用擔心摔下去。”
我笑說“是聽你的話吧,沒準一會兒就要跟我瞪眼呢!”
“誰讓你眼睛活像枚葡萄,馬兒隻是要媲美而已。”
“嘿~,小安子。三日不見,也學的貧嘴滑舌了。”
他嘿嘿一樂“坊間多有男子作詩給心上人,博得紅顏一笑。我倒不會這種討巧辦法,隻能守拙了。”
我被他環繞著,滿滿都是他身上的薄荷熏香味道,“誰說都喜歡能言善道的,我就喜歡某人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他點了點我的鼻尖,又極快的攬住了我。
從皇宮一路南下去往街市,身邊的景兒唰唰的往後退著。這個世界隻有藍天白雲,極速往後略去的水墨畫布,奔騰的小馬和籠罩著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