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要私奔!
今後福樓便代表安瀟湘,一切的捐贈行為都在此處進行,不論是放糧還是收留新人,或是舉辦活動。
福樓便蓋在懿城城中村,一大片地都被安瀟湘盤了下來,大多數人瞧見安瀟湘都是友善的,而不能接受安瀟湘的人,也沒進福樓,寧願上街做乞丐,也不願原諒她。
這並不是一小部分,自打這件事公開後,安瀟湘的身邊便必須隨身跟著至少二十個侍衛,隻怕有憤恨不平的百姓忽然衝出來,將身軀羸弱的安瀟湘砍死,畢竟她能說服一部分人,並不代表能說服所有人。
況且,此時的安瀟湘確確實實成為了“弱美人”,走一步喘三口,走三步坐半刻,本想親力親為的事不得已變成了坐轎隨行。
雖說那件事已然成為了公之於眾的秘密,但她卻仍是戴著那層層疊疊的霜紗,遮掩那引人注目的藍眸,也是星凜大陸唯一一個藍瞳的人。
而安瀟湘的容貌,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複了最初的美貌,兩道疤痕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了,僅僅數月,便消失不見,令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本想趁熱打鐵,繼快樂水以後出新品芝士馬卡龍,再用剩餘的錢財好好裝潢一下安柚茶坊,再另外蓋一間糧倉與金庫,但她在將望月樓的牌匾卸下來,再一次換上安柚茶坊的牌匾時,霍然想起自己漏掉了一個必不可缺的事情,當即先將這一大摞的事擱在一邊,先將最為重要的事辦了。
懿城中的望月樓牌匾,儘然換為了安柚茶坊,唯獨有一家,安瀟湘特地告訴下人莫去動,那便是懿城中最高的茶樓,最初的望月樓。
望月樓位於懿城中心地段,最為繁盛的街道——芸道。
望月樓其高度足以與夏宮中的摘星樓比肩,裝潢華麗,腳下便是人群混雜的地下賭莊與黑市,隔壁便是美人眾多的天香樓,連帶著整條街都飄起了異魅的香,隻讓初來乍到的安瀟湘覺得似毒物一般使人上癮,熟悉又眷戀。
而護送隊伍中的朱蘇,隻覺得嗅了滿腔金錢的氣息。
當初做乞丐時,他連踏入這條街的機會都沒有,那腳都不配沾上芸道的一點泥,此處可是整個夏國最為繁茂的金窩,來往之人非富即貴,滿街攝魂香。
也不知是那天香樓的胭脂香,還是望月樓的酒茶香,長年累月的熏染,將芸道都熏出了屬於他的氣息,令人流連忘返、時刻想起在芸道的那些個纏綿悱惻的鬆快。
芸道分明是那不純之地,街角卻隨處可見幾株梨樹,落下幾葉潔白,清淺飄香與那熱烈如火似毒物一般的異香交織,倒也彆有一番風味,卻獨特。
安瀟湘知道,隻要踏入芸道,便相等於入了芷的地盤,而此處,正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說不準他也正在某個地方,嘴角掛著熟悉而耐人尋味的弧度,一如他往常一般漫不經心而慵懶地倚著,或在長榻,或在屋簷,又或在某株高高的梨樹上,他在她眼中,就如同一隻優雅傲慢的貓兒,隨處可臥,隨處驚華。
似乎記憶中的芷,便是那副模樣,平日皆是傲慢慵懶的姿態,最常見的姿勢的臥著,側臥著,倚臥著,支著頭臥著,然後隨意摸一摸發尾,便已是極儘撩人的姿態,讓人忍不住傾倒在他的紅衫之下,隻求跪著遞他一杯酒,搏他一抹笑。
即便是安瀟湘,也被這幅美貌的皮囊迷惑過好幾回,失了心智神智,三番兩次。好在次數多了,她也逐漸對這股子魅惑產生了抵抗力,不會輕易被勾了魂去。
他隨手一個動作,便能輕而易舉惑了眾生,分明什麼都沒做,便讓人仿若成了提線木偶,為他所驅使。
不知為何,安瀟湘對芷的印象總是如此深刻,他的一柄一笑,甚至隨意地勾一勾手指頭,撩撥一下發尾。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要對這個向她伸出援手的人道個謝,帶著感謝的意思來拜會一番,畢竟他與她都知道,她不來尋他,他也會來尋她。
就能化敵為友便是最好,畢竟這麼長久的時日以來,她也摸不透芷的意思,如今再窺探一番,看看他究竟是敵是友?
良閔看著一望不見頂的望月樓,眉頭緊蹙,“黑…黑衣大人,您當真…真…真要…進去?”
“嗯,”安瀟湘頭也不回,“想必他不會對我怎麼樣。”
他或許是知道她身後有夏無歸撐腰,才隻能對她動手動腳,而不敢傷害她的性命,不過確實有幾回下了狠手,她也得留個心眼。
安瀟湘走下轎攆,又再三思索,回頭朝良閔勾了勾手指,隨即良閔立即上前,麵色肅然地附耳聽安瀟湘的言語,隨即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便命人扛著轎攆往回撤。
芸道集結各處名流,此處的主人想必也不想出事,對芸道愛護有加,安全係數極高,無需帶隨從也能很安全,但安瀟湘覺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些個人她最捉摸不透的不就是芷嗎?
說他是敵吧,他還三番兩次救她於水火,說他是友吧,每一回與她交涉又絕不手軟,好幾回都砸的她腦殼炸裂,險些原地去世,好在她頭蓋骨硬,撐到了今日。最過分的還是,他分明知道她的有夫之婦,還屢屢占她便宜,輕佻地輕薄她
看在他送出赤玉的麵子上,她這一回是最後一次同他示好講和,她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這對她代表著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瀟湘捋了捋麵上的霜紗,確保萬無一失後,才頂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怪異目光,慢慢渡步上前。剛踏入望月樓,門前的夥計便好似早已等候多時一般,徑直將她請上了頂層,在瞧見那與摘星樓閣一般無二的升降梯時,安瀟湘咂了咂舌。
如今這星凜大陸,受了星雲大陸影響,也開始慢慢用高科技了,這巧奪天工的琉璃升降梯,一眼望去,整個懿城的風光儘收眼底,與夏宮中的摘星樓閣遙遙相望,升的越高,便望的越遠,再高一些,甚至能瞧見層層殿宇,遠處的城樓
再到至高處,樓閣升降梯“哐”的一聲輕響,停了下來。而這一刻,安瀟湘才將視野再一開闊,此處,恰好能瞧見瀟湘宮的輪廓一角,以及她常待的庭院森影,一覽無餘。
安瀟湘驚歎了片刻,才轉身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升降梯連接著長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飄忽隱現的紅紗拽地,時而有風灌入,吹散那一抹異香,撩起那半抹紅紗,又在下一瞬再次聚集起來,再次迎來一股勾魂香。
精致的玄暖燈盞,高高懸掛在頭頂,燈盞之中並無明火,而是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在昏暗的望月樓閣內,發著微弱而時有時無的暗淡光亮,將遍地紅紗映照地更為異魅,撩開一層又一層的紅綢紗幔,越往裡探便越深不見底,好似一潭深海,若墜入,便是萬劫不複。
左右兩側皆是空蕩蕩的廂房,沉木點綴了窗沿,鐫刻了一株一株的花案,而又在紅紗飄然時將之遮掩,隨處可見的紅,無處不在的魅,讓人明知那處是深不見底的危險,卻又忍不住探究的。
每經過一方廂房,安瀟湘都會進去瞧上兩眼,確認屋內無人,再尋入下一間廂房。鼻翼間若有若無的異香,讓她恍若入了溫柔鄉,昏昏欲睡,卻又在再一次提起精神時,卻不論如何再努力,也再邁不動腳下的步子。
安瀟湘額間已有微汗,眼前的遮掩視線的昏暗更是讓她頭暈目眩,她靠著門沿慢慢下滑,坐在地上緩神,才發覺腿有些軟。她伸手揉了揉腿,慢慢打量著四周的陳設。
紅紗飄揚著窗沿輕蕩,順著風向,時而朝外揚,時而朝內漾,飄揚出美麗的波浪形狀,為望月樓頂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望塵莫及。
屋內的桌案雖然精致而嶄新,隨處可見的軟榻有明顯而不可磨滅的折痕,卻也說明了此處常有人居。
圖案上的玉杯擺放齊整,有其中一隻反了過來,顯是不久之前還有人坐在此處飲茶觀景,地毯上有明顯的凹凸感,而杯中之物尚存餘溫。
就像貓兒一般,隨處可臥,隨處慵懶,發起威來,卻活脫的是一隻老虎。
越看,安瀟湘的心神便越沉,不知何時,她對他的了解已然如此深了嗎?
這望月樓閣內,不知是熏了何種熏香,似罌粟花一般,又夾雜著梨花香,不清不淺,不濃不淡,恰倒好處。
微微緩了緩神,此處四麵靜謐,周遭的異香又讓人心神安穩,稍稍坐了會兒,便讓安瀟湘的思緒越發昏沉。
近些時日,她本便嗜睡,一日最少能躺上六個時辰,如今一沾上這塊兒地兒,不知何來的安全感包裹了她的全身,又忍不住昏昏欲睡。
安瀟湘不知不覺便閉上了藍眸,卻又霍然睜開,手腳又使不上勁兒,便又拉拽著眼皮子,此時她才發覺不對勁,困意卻刹那侵襲了她的全身。
這香,有問題。
安瀟湘使勁眯起雙目,偏了偏頭,看向那仍在飄飄忽忽的熏香,霍然握緊了拳,想用疼痛刺激自己,不要陷入昏迷。
她試了好幾回,卻全身軟綿綿的,不論是手或者腳都挪動不了半寸,隻能乾瞪著眼,任由滲滲汗滴落下。
此時,身後傳來一聲輕響,隨即一股更為濃重的異香侵襲入安瀟湘的鼻翼,卻讓她頓然為之一振。
“小安兒,”那倒聲線一如既往的慵懶傲慢,如同貓兒一般漫不經心的人兒,足以勾了世間眾生的魂,“芷等了許久,都不見小安兒,讓自己尋來了。”
說著,芷又好似極其委屈一般,上前將頭顱躺在了安瀟湘的腿上,那豔絕勾人的容顏進入了她的視野之中。
她根本沒覺察到,他是何時臥在她身邊的,竟半分聲響也沒聽到。
安瀟湘冷冷眯了眯藍眸,霜紗垂下,那雙湛藍色的眼眸與那勾人心弦的妖眸毫無阻隔地撞至一處,一人一如既往的優雅,一人一如既往的暴躁。
對視之間,他瞧見了她那消去了疤痕的容顏,一如既往淡然的藍瞳。他微微一怔,旋即唇邊的弧度愈發清淺,妖眸中的光亮愈發濃烈。靡靡之音,慢慢地道,“小安兒,芷容許你今日不戴麵具。”
說罷,他便霍然伸手,慢慢勾住了安瀟湘的頸,輕而易舉將虛弱的安瀟湘拉下,撩開了霜紗,扔至一旁,隨即同往常一般,傾身而上,將安瀟湘覆於身下。
安瀟湘的身軀軟綿綿的,好似一團棉花一般,任由他搓圓揉扁,毫無反抗之力。
望著那帶著欲望與異魅的妖眸,安瀟湘的目色始終冰冷,而他卻毫不在意,仍自顧自地親吻著她,攝取著她的芬芳,又將自己的妖息分散而出,侵襲入安瀟湘的五臟六腑。
安瀟湘隻覺察到,眼前有一道微不可聞的玄色妖光掠過,一閃即逝。
近些時日,安瀟湘的五感一日比一日弱,而今日卻異常強烈,尤其是在碰上芷之後,她的五感便越發靈敏。
她此時再細細回憶,從前芷親吻她的情景,似乎都有類似的畫麵出現,好像每一次身體變弱前,都與芷碰過麵,難道是因為接觸了芷,她身體才變虛的?
想到此處,安瀟湘又不由得想起上一回,芷與她交手,她險些被打死之時,突然有一道與之相同的妖息出現,護著她,保她逃脫,撿回一條性命。
所以那道妖息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見安瀟湘此時還在走神,芷唇畔微微上揚的弧度不自覺已慢慢消失,他又用力了幾分,當她的神識是拉回。
安瀟湘皺了皺眉,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探究,而他也終於鬆開了她。她將方才之事暫且不提,隻是冷聲道,“一而在,再而三暗算彆人,有意思嗎?”
或許前幾回在他麵前失了氣力,也是因為這熏香,才讓他屢屢得手,如今更是上來便輕薄她,毫無廉恥之意。
芷似未聽懂這番話,唇畔的弧度卻已全然消失。他慢慢支起身子,掃向了桌案之上的熏香,又看了一眼安瀟湘略顯蒼白的臉色。他妖眸微暗,驟然探手一揮,強大而深不見底的妖息便傾瀉而出,直往那桌案而去。
下一瞬,桌案之上的香爐便驟然吸附到了他的手中,當著安瀟湘的麵緩緩掀開了香爐蓋子,低頭,隻有點點香灰與再尋常不過的香枝。
而一嗅到這股子更為濃鬱的氣息,安瀟湘頓然更為昏沉,連同四肢都使不上勁了,隻緊皺著眉梢,眸光卻緊鎖著芷那絕美的容顏,看著他晦暗不明的臉色,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那香爐中的花枝,與芷一如往常的神色,又陷入了沉吟。
不似作假,莫非當真隻是她自己的問題,是她太弱了,所以與這熏香無乾?
芷輕嗅了嗅,並無覺察到異常,便擱置於二人的腳畔。他麵上又掛起那副貓兒一般溫順優雅的笑,妖眸之中卻是同深海一般的深不見底,讓安瀟湘不有覺察到危險的意味。她本能地縮了縮手,卻霍然被他一把攥住,她無力抽回手,便隻能故作鎮定地道,“你想做什麼?”
芷眼底笑意更濃,又如同方才一般,將頭顱擱置於安瀟湘的腿上,慵懶如舊的姿態誘人,於往常不同的是,他那名為欲望的暗芒,一瞬不瞬凝視著她的雙目。
他從前從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或是嘲諷,或是譏笑,笑她的醜不自知,笑她的不自量力,一次又一次用言語譏諷將她踩在腳底,並未被醜慣了的她放在心上,悠然自得地還嘴,他卻仍是不顧她的言語嘲諷,一而再,再而三拾起她掉在地上的麵具,以強硬手段為她戴上,對著這幅醜顏下手,完了還扔下一個醜字甩手而去,留下狼狽的她。而這一回也沒有三番兩次強調她的醜顏,想必是對這副皮囊極為滿意了。
這直白而毫無遮掩的目光,帶著他不同往常的欣賞,好似她忽然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他很喜悅,主要是不必再麵對那張稀世罕見的醜顏。他本便美貌絕世,而於他而言,欣賞它人的美貌,是一件極為不容易的事,而安瀟湘做到了。
這欣賞的目光讓安瀟湘欣慰之餘,又忍不住慌亂,尤其在對上那雙盛滿熾熱的妖眸,她的心便跳的更快了,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這目光,讓她感到恐懼。
似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芷妖眸中的笑意更為異魅,倚著她柔軟的身軀慢慢坐了起來,探出那熟悉而節骨分明的手,將她擁倒,隨即靠在她的頸間,鼻翼滿是她的氣息,而她也能嗅到他更為濃重的氣息,近在咫尺,流連忘返。
耳畔,湧上溫熱的風,夾雜著勾魂異香,“小安兒,芷想,吃了你。”
安瀟湘的身軀纖長,麵上毫不遮掩的虛弱襯得她楚楚可憐,同名副其實的弱美人一般無二,軟弱無骨、柔如扶風,芷也是慵懶傲慢的姿態,修長的身軀半跨著她的長腿,紅衫與藍衫交疊,卻毫無違和感,兩個世間絕色依於一處,如同一副世間絕無僅有的畫一般,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卻十分香豔。
安瀟湘雖腿軟,卻還是有些氣力,隻是掙不開他,但看著他那神情莫測的表情,她也揣測不出他言語之中有幾分真假。她有氣無力地用手抵開他的肩側,慢聲道,“你敢,便試試,我看看是你先吃了我,還是我先弄死你。”
頓了頓,安瀟湘微微偏了偏頭,將下顎抵在異香纏繞的淩亂發絲上,學著他的輕佻,用柔若無骨的指腹,輕輕擦過他的下顎,順著那豔絕的容顏,慢慢向上滑動,“忘了告訴你,為了避免犯下與上回相同的錯誤,我把自己的退路都封死了,我的人已在城樓那處支起了炮台,良閔也將芸道所有人都支走了,此時方圓百裡,隻有你和我,若半刻鐘內,我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望月樓,而你還未完事,此處便會‘砰’的一聲,被夷為平地。”
聞言,芷似聽見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一般,微乎其微地挑了挑唇畔,下一瞬又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聳拉下了豔絕的容顏。他順勢咬住了安瀟湘恰巧掠過的指尖,激得她下意識縮回了手,芷狀似楚楚可憐的模樣,妖眸之中儘然委屈,“小安兒,芷與你究竟有何仇怨,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芷不過是想小安兒,想見小安兒,想擁小安兒,想吃了小安兒罷了。”
這般不要臉的話,他竟也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直讓安瀟湘想破口大罵他不知廉恥的同時,又想豎起大拇指,誇他一句臉皮厚。
安瀟湘無視了他的輕佻言語,將方才他含過的手指,順手擦在他的紅衫上,才又慢慢開口,“說吧,這麼久以來,你究竟圖我什麼?”
“每一回都想著法子輕薄有夫之婦,原以為你是真的厚顏無恥,雖然你也當真厚顏無恥,但是內息這種東西若要以不尋常的方式,從一個普通人身上傳回去,最簡單直接的法子素來隻有一種。”頓了頓,安瀟湘又將指尖落在了他置於她腰間的手,觸碰的瞬間,霍然泛起一陣轉瞬即逝的玄色妖息,才又落實了她的想法,“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見她一副看透了真相的模樣,卻仍不慌不忙地與他對視著,芷倒是有些意外,卻也並未否認,反之妖眸眼底的興味更濃,“本以為,直至一切結束,你都會毫無覺察,竟還是被你發現了呢”
“既然如此,你早些同我說便是了,何必挑了最愚蠢,見效最慢的法子,”安瀟湘也僅是猜測,見他大方承認的模樣,她頓然鬆了口氣。得知了他的目的,她便能尋到突破的方向了,“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我可以配合你,將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此後,兩不相欠。”
芷又是慢笑一聲,慢慢攀上前,趴在她的身上,二人的身軀緊貼著,她能清楚地瞧見他眼底的從容傲慢、狡黠肆然,而他也能清楚地瞧見,她藍眸中的理所當然、故作鎮定。他慢慢逼近她,那攝魂魅香幾近勾走世人的魂魄,輕輕地吐了一句話,令她霍然瞪大了藍眸,“小安兒,最簡易的法子,你不會不知吧?”
最簡易的傳內力法子,自然是靈修啊!
其他的法子,大抵是要找好幾個武功高手,以及她的配合,再將內息傳回去,但這個法子不大可行,因為她身上半分屬於自己的真氣也沒有,全是芷的內息,所以靈修才是最快最穩重的法子,多來幾回便能成了。
安瀟湘微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曲起另一隻腿。她伸手拍了拍身上人的豔絕容顏,又似撫摸一般,順著他的下顎慢慢朝他的修長的頸下滑,那肌膚細嫩的,簡直比女人還完美,讓安瀟湘仿若在撫摸一方絲綢,柔軟冰涼。
二人對視著,那目光卻似狼一般緊促銳利,熱烈熾意。安瀟湘霍然攥住他的頸,卻並未讓他感到任何威脅感,反而十分好笑,她問,“你不怕死嗎?”
芷也探手,順著安瀟湘的手,握住了她置於他頸間的手。他隻覺得此時安瀟湘的行為讓人好笑,“看來,小安兒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說罷,他另一隻手便順著安瀟湘的頸,遊走至她的腰肢,直觸上那根湖藍色的衣袋,眸中的勢在必得毫不掩藏,而她與他的坦誠相見,隻剩他的一念之差。
自己的脖子放在它人的手中,卻絲毫不擔憂,想來是有足夠的自信認為,安瀟湘奈何不得他半分。而此時的安瀟湘更是從容,唇畔的狡黠與勢在必行,不比芷少半分,“看來,你也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芷微微一怔,卻在頸間掠過絲絲刺痛後,有些出乎意料地笑了,他並未垂首去瞧那刺痛之處,而是又眯起妖眸,挑起惑人的輕笑,“小安兒,你舍得嗎?”
安瀟湘笑意更濃,慢慢掙開這襲輕飄飄的紅裳,不徐不疾地掐著他的脖子坐起身,餘光落在置於她腰間衣帶上漂亮的手,又將指尖的力道收緊了些,“鬆開你的狗爪,不然要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