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_王後要私奔_线上阅读小说网 

二十三(2 / 2)

她每一回來與他交鋒,皆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卻屢屢被他破除,而這一回,她將所有的後路摒除,早已料到他或許不願配合,為避免他抄了她的近路逃走,她做好了是敵非友的萬全之策。

出門之前特意做了個美美的指甲,從外表看來與尋常不同,實則每一層指甲都鋒利地很,比紙還薄的指甲下鐫了一層薄薄的鋒刃,輕輕一紮,皮開肉綻。

聽了安瀟湘這番威脅的言語,芷乖覺地鬆了手,那直勾勾的興味目光卻並未從她臉上挪開,隨著她的動作,慢慢站起身。

安瀟湘額角有薄汗,一隻手掐著芷的脖子,另一隻手摸索著腰間,行至窗邊,摸出一隻竹筒,而這個過程從始至終,芷都用玩味的目光對她上下其手。

隻見安瀟湘摸到機關,一副信誓旦旦、勢在必得的模樣,而下一瞬,竹筒‘砰’的一聲炸裂開,卻並未似她想象那般炸出一陣煙花,而是直接炸開了,將她整個人嚇蒙了。

煙花竹筒,成了尋常的爆竹,僅是轟炸了一聲,整個竹筒散了架,並未炸到安瀟湘,卻成功將她嚇得呆滯了五秒才回過神,而手中的竹筒早已成了碎屑與碎片,一點一點從她的指尖流了出去。

信號發不出去!

安瀟湘強作鎮定地回過頭,看著芷那好整以暇的表情,當即冷下臉,“是你乾的?”

怪不得方才一直扯她腰帶,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將她的信號煙花弄壞了。

芷並沒有承認,也並未否認,隻是又上前兩步,將她逼退兩步,分明頸間還掐著她那帶利刃的手,卻有恃無恐、視若無物。他妖眸之中儘然從容與漫不經心,自顧自地將節骨分明的手撫上她的手,順著他的頸間,一點一點地滑動,霍然輕輕一擺,便將她擁入懷中,纖長的手指向窗外的遠處的城樓,“小安兒,瞧那兒的煙火多美,你又何須再放一株?”

安瀟湘跌入他懷中,手卻始終掐在他的頸上,好似這樣便能多幾分安全感與底氣。她順著他的所指之處望去,霍然瞪大了藍眸。

隻見原本說的城樓炮台的天空之上,縈繞著團團黑氣,不似尋常煙火一般,而是大火燒儘一般,將整個天空雲朵熏染成黑乎乎的一片。

良閔為何要點燃狼煙?

安瀟湘心頭頓生了不好的預感,腦海裡無聲地咕咚一聲,霍然鬆開了與他僵持著的手,往前一仰,俯視著望月樓下的光景,心中暗罵一聲又中計了!

望月樓之下,的確一個百姓都無,隔壁的地下賭莊倒是熱絡不絕,身著黑衣的守衛佇立於芸道各個角落,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味,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寸步難行,而唯一的意料之外,便是她出門前特意做的刀鋒指甲。

遠處的城樓早已亂成一團,良閔怒斥著人來我往的士兵們,無人知曉究竟是何人點燃了狼煙,守城將皆迅速進入了備戰狀態,等待著敵軍的到來。

而得知狼煙燃起的百姓更是亂成一團、四處逃竄,更不知為何懿城多處莫名起了火,全城上下一片混亂,整個懿城成功被芷攪得一團亂遭。

而安瀟湘安置的炮塔,在人趕到時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炮台都被護城軍搶了去,臨時征用應敵,頃刻間良閔便明白中了計,回首再瞧那懿城中佇立的望月樓已是如月般遙遠,他便迅速回程,放了機關鳥傳信墨白求援。

明裡暗裡便開始博弈,所有疾馳而來的人都被攔在了芸道十裡外,爭吵的爭吵,爭執的爭執,甚至已有人開始動起了手,卻無論如何短時間內也趕不上芸道望月樓。

此時,城牆上的駐軍搭好了炮台,麵色凝重地盯著遠處,隻怕有人攻城。

煙沙漸起,將士們看到,不遠處,一陣浩浩蕩蕩的隊伍來了,毫不遮掩其狂肆震懾之氣,每個人都訓練有素。

與之同時,所有人皆感到一陣無形的壓迫感,直入心扉。

……

安瀟湘是未料到芷竟能如此神機妙算,能猜測到她每一步要做什麼,炮台的位置,各處線人的駐地,安家營的行蹤若沒了夏無歸,怕是整個懿城都要翻了天了,好在最後一步,他不可能猜到。

安瀟湘看著遠處的騷亂,頓然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僵硬著臉色回過了頭,便對上了一雙熟悉、狡黠而傲慢的妖眸,似乎已瞧了許久,便是覺得她此一時彼一時反應十分有趣,目不轉睛地凝鎖著她的背影,靜靜的,卻不容忽視。

此時安瀟湘才覺察到,每一處廂房的窗沿,皆是一方長榻,而方才掏出竹筒放炮時,便拽著芷半跪坐在了長榻上,此時自己的身下是柔軟的赤色布帛,身側的芷仍保持著半臥於榻的優雅姿態,漫不經心而一言不發,隻有那雙狐狸一般狡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忍不住毛骨悚然。

風向似乎變了,滿室的豔色刺目,懸掛於望月樓各處的紅紗又換了個方向飄揚,直撲在了安瀟湘的臉上,才讓她開始冷靜地思考。

這一回是真的完蛋,所有的後路與後招都被堵死了,現在隻能盼著能再拖一會兒,等人回來撈她,但她能跟這個大尾巴狼僵持多久,她自個也不曉得,尤其他現下還一直用瞧獵物一般毛骨悚然的視線盯著她,實在

安瀟湘頓生危機感的模樣讓芷愈發好笑,他又前傾了一些,一手搭上安瀟湘的肩頭,直讓她身子明顯一顫。勾人心弦而漫不經心的聲,如往常一般勾魂奪魄、直入心扉,“小安兒,那煙火有芷好看嗎?”

說著,芷搭在她肩側的手又接連推敲了幾下,似刻意一般,逼得安瀟湘回過了頭,看向那豔絕容顏,儘是慵懶傲慢,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美貌,語氣甚至平緩地讓人感覺有些溫柔,卻讓人驟生緊張感,讓她本便慌張的心跳,頓然更為急促,連呼吸都微微窒了窒,不敢動彈。

不是頭幾回那般看呆了,而是嚇的。

安瀟湘身軀僵直的緊張模樣,著實將芷逗樂了,惑人妖眸中的熾熱頓然更濃。他又探手,繼續方才未完的動作,長指輕輕纏繞起安瀟湘的衣帶,當即便惹來安瀟湘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你彆太過分了,我今日登這門全是看在赤玉的麵子上,若你再給臉不要臉,我”

話音未落,芷輕輕一笑,節骨分明的手霍然一扯,衣帶散落,湖藍色的外衫徑直被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妖風刮出了望月樓,轉瞬之間飛出了三丈遠,在半空中緩緩下落,飄揚。

秉著頭幾回全身而退的經曆,安瀟湘自認為芷絕不會對她動手,而這一回,著實失策。她以為芷至少有身為人最基本的道德,不會對有婦之夫真的下手,至多毛手毛腳,畢竟她孩子都快四歲了,可如今看他,卻不似在作假。

安瀟湘看著眼前的情景,腿軟地往後挪了挪,身後卻頂著窗沿,無處可逃。她背後嚴絲合縫地抵著窗沿的坎,隻手揪緊了自己的中衣,另一隻手朝芷的方向高揚,似貓兒一般鋒利的爪子揮舞,嘴裡卻服著軟,“哎哎哎,大哥,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一百金的事嗎?我回頭一定還你!”

安瀟湘的腿都打著哆嗦,身後的紅紗隨風飄揚,刮過她的後背,訴說著風的狂亂空蕩,隻要再退半寸,越過那個坎,她便會同方才那件外衫一般飛走。看著眼前這狐狸一般似笑非笑的人兒,她忽然懊悔為何要閒來無事來尋他麻煩。

聽了她的言語,芷妖眸中的笑意更甚,將指尖纏繞了一圈圈的衣帶置於如玉麵一般精致的鼻翼輕嗅,麵露陶醉之色,直讓安瀟湘汗毛倒豎。

這猥瑣的動作,讓安瀟湘想起數月以前,她與芷初見望月樓,那時他也是這幅表情,抱著她的大腿陶醉,與如今相差無二,一樣變態。

而正在安瀟湘露出看智障一般的神情時,芷又輕起其弧度優雅的唇畔,緩緩咬住了那一抹衣帶,姿態儘顯勾人,極儘誘惑,卻讓安瀟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妖眸狹長勾人,掃向她時更帶著毫不遮掩的熾熱,像那叢林中看到獵物的狼,蓄意待發、掌中之物。優雅的聲,慢慢地道,“與百萬金相較,芷更想要小安兒。”

從前他說出這種話,作出這種動作,她或許會為之驚豔、為之吸睛,可如今全然隻有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他愈發變態的動作更是讓她心慌。她咽了口口水,又感受到耳畔呼呼的風聲,才驚覺身後出了一層薄汗,“有話好好說,不要突然變態,不如這樣,你放我走,我回頭還你兩百萬金?三百萬金?”

見芷始終如一的神色,以及那慵懶如舊的目色,她又咬牙說出了一個天價數目,“千萬金?”

芷慢慢挑唇,慵懶優雅的身軀緩緩曲起,朝安瀟湘逼近,輕而易舉攥住了她的爪子,又一折,將她被迫旋了個彎,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瞪大了藍眸。

天旋地轉之間,安瀟湘兩隻手都被他牢牢鎖在了身後,麵向那呼呼大風的窗沿,紅紗撲麵,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安瀟湘惡狠狠地回頭,瞪著那容顏依舊豔絕的芷,又順著他的動作掃向他的手,正巧瞧見他微微一挑長指,她的雙手便被那一根衣帶牢牢箍在了身後。

而他的手,順勢攀上了她的腰背後,將她抵在了窗沿,麵向那望月樓外的光景,她的腿又不由軟了幾分,正在她失了重力前傾時,那一隻手又繞至她的腰前,將她穩穩托住,耳畔,又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夾雜著那熟悉的異香,“芷不想要千萬金,不如小安兒,肉償如何?”

說著,安瀟湘便感覺到,原本托在她腰前的手,順著她的腰,一寸一寸向上撫動,扯上了她的中衣帶子——

失了中衣,裡頭便是褻衣了,屆時不論何種光景都被瞧乾淨了,更何況此時它們都處於露天的狀態,望月樓的光景一覽無餘,下頭的百姓,隻要一抬頭,便能瞧見望月樓上的它們,她的醜事,會再一次傳遍懿城——

直至此時,安瀟湘才真的開始害怕,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意,“你彆這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出去,我全都給你,我——”

話音未落,中衣帶子便霍然一鬆,衣衫儘散,安瀟湘的藍眸微縮,眼睜睜便瞧著那單薄的中衣,隨著那風飛遠,而身上隻剩一件褻衣,風灌入了衣口,讓她虛弱冰涼的身軀,又生冷了幾分。

安瀟湘的身段極好,纖腰長腿,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該有料的位置也極為豐滿,尤其那褪去半邊的長裙袒露,若隱若現,也引得人欲火焚身,她從來不知自己的魅力所在,常年醜陋更是讓她未從此處做過文章,麵無粉黛,卻楚楚可人,目色懼怕,卻惹人憐愛,瞧那瘦削的雙肩,隻有讓人將她擁入懷中的欲望。

她衣衫寬大,卻不想她褪去衣衫是如此瘦弱,正值炎夏,她卻著了三四件衣衫,即便如此,她的雪肌仍是如玉一般冰涼,被風吹得輕顫。

“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她的雙手被一根細細的衣帶纏繞,她卻全然動彈不得,隻顫著身子掙紮,卻一切隻是徒勞。

雙腿半跪於窗沿,雙手被纏繞緊鎖身後,芷長腿半垮,壓在她半跪的腿上,將她牢牢箍住,而自己則是麵向那狂風大作的窗外,狂風揚起紅紗撲麵,勾勒出美麗的弧度。此處一眼能望儘整個懿城的風光,或許也有某個百姓仰頭觀景,便能瞧見半掛窗沿的安瀟湘。

褻衣雪白,隻繡了一朵梨花,精致的鎖骨、雪白的美背,順著優美的弧度往下,鬆鬆垮垮的裙擺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便是若隱若現的腿,隻要再輕輕一挑,她的褻衣與裙子便會似方才那兩件衣衫一般,散落,一切,一覽無餘。而這一切,與之而言輕而易舉。

安瀟湘緊緊咬牙,一半是凍得打寒顫,一半是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連夏無歸也不敢這麼對她,若是此時當真被芷得逞了,丟的不僅是她的臉麵,還有夏無歸,但是,完全掙脫不了。

安瀟湘又扭了扭手腕,那衣帶隻是輕輕係了個結,她這脆弱不堪的身子卻不論如何也掙不開,而身後那長指觸碰玉背的感覺更為明顯,更為放肆,直順著她的裙擺,一寸一寸,細細地撫摸著,探入了深處,讓讓她的臉色霍然一白。

又一隻手拂過她的腰,探入了褻衣,慢慢向上攀,而身後那熾熱感緊貼著背部,感受到熱源的身軀少了幾分顫意,卻起伏越發大。她感覺到肩側發旁,靠上了一個重物,如以往一般嗅著她的發香,卻由內而外彌漫出更為異魅的攝香,勾人心弦的溫熱,如魔咒一般拂過了她的耳畔,“欠芷的,小安兒不想還了嗎?”

安瀟湘想起,半年前的夢中,芷也是這般模樣靠在她的肩側,似撒嬌、傲嬌,卻滿是溫情,不似如今的深不可測、危險傲慢。她一直以為那隻是個尋常的夢,但此時憶起那番情景,夢中的確有那一股妖息,是屬於他的內息,但是,為何他的內息會到她身上?

這個問題,安瀟湘不敢深想,但不論為何,芷都不該用如此極端的手段,她也說了願意配合他還回內息,但此時箭在弦上,若是任他輕薄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安瀟湘感受到胸前那不安分的手,長指勾勒,讓她不由自主地嚶嚀一聲,頓然羞恥地漲紅了臉,卻聽耳畔傳來一聲輕笑,以及輕蔑傲慢的言語,“情事之上如此懵懂,莫那夏無歸是個廢物?那芷便好好教一教小安兒。”

說罷,那動作便更為放肆,探入了更深處,撫上一片溫澤炙熱,耳畔的溫熱慢慢下挪,貼在了她的頸側,又讓安瀟湘狠狠顫了顫,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臉色更為難看,卻緊鎖著牙關,生怕自己喚出了聲。

她半個身子前傾,掛在了窗沿上,他在身後緊緊抵著,直至此時才有一方鬆懈。

安瀟湘偏了偏藍眸,看向那狡黠似狐狸一般的妖眸,冷冷挑了挑唇,“除非我死!”

說罷,安瀟湘便用儘全身的氣力,用力一蹬腿,越出了窗沿。

懸掛於外的紅紗隨著她的大幅度動作,裹著她墜落,空中掠過一抹鮮豔的紅,如燎原墜落,美麗奪目而轉瞬即逝。

墜落之際,安瀟湘看見了芷妖眸中的驚愕、不敢置信,以及那弧度全無的唇畔,赤色衣衫下微微顫動的指尖。似乎是並未料到安瀟湘會如此抗拒,竟不惜跳下望月樓,也不願讓他動。

芷似是在猶豫,片刻才探出手,將長榻遠處的被褥吸附而來,扔了下去,將幾近赤身裸體的安瀟湘包裹,與之一同墜落,才回過了身,又臥回了長榻之上,一如既往的優雅,卻並不愜意,仍在神遊,似乎心裡在劇烈掙紮著什麼。

見芷並未打算出手相救的模樣,在廂房外的淼沝水終於忍不住隱現而出,原本不輕易袒露表情的臉,此時滿目焦急,“公子,你——”

話音剛落,長榻之上的紅衣公子已然消失無蹤,而窗沿之外劃過一道妖紅弧度,速度極快。

安瀟湘於公子而言,是多麼重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隻怕公子日後憶起今日未救,痛失愛人,那該多麼痛苦。

安瀟湘其實是怕死的,墜了一半,不敢直麵死亡的她便閉上了眼,卻感受到半空中落下一席薄薄的被褥,又慢慢眯起了藍眸。

混沌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鮮豔的妖紅色。

好像,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裡…

耳側傳來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隨即是一聲嘶唔長籲的馬兒驚叫,但安瀟湘此時隻覺得全身徹骨冰寒,即便抱著被褥,繚亂的風還是肆意鑽入了她的褻衣與淩亂的衣擺內,讓她本便冰涼的身軀更為僵硬,狂亂的風更似要刺破耳膜一般,將她的臉頰刮得生疼,一時間,視線與聲音都逐漸變得模糊。

安瀟湘磕上了眼,徹底失去了意識。

芸道一片靜謐,火紅色的被褥傾覆於衣衫狼狽的安瀟湘身上,馬兒嘶籲而過,霸凜如舊的帝王風塵仆仆,寬厚的臂膀穩穩接住了安瀟湘,疾馳而過,卻在數步之後長扯韁繩,停佇了下來。

夏無歸身形高大魁梧,一米九往上的身高更襯得安瀟湘嬌小,他僅垂頭掃過一眼安瀟湘蒼白的麵容,以及被褥下單薄冰涼的玉體,便怒意滔天,卻又強忍怒意,似抱孩子一般,仔細替她掖緊了被褥,緊緊擁在懷中。他驟然抬起褐眸,掃向那望月樓之上,隻見一片空蕩,仿若方才那一抹妖色,不過是錯覺罷了。

周圍原本圍得水泄不通的暗衛,不知何時通通撤離,好似此處原本便無人一般。

夏無歸掃了一眼那精巧的望月樓建築,深褐色瞳孔於暖陽之下折射出燦金色的光燦。他驟然抬手,大掌之間湧動著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魔息,夾雜著帝王的滔天怒意,頃刻間便能將此處化為灰燼。

玻璃姍姍來遲之時,便見望月樓的圍牆被炸毀了一半,而自家皇的懷中,安瀟湘隻露出一個後腦勺,任皇如何大動作都未動彈,可見已失了意識。

望月樓四周隨處可見的碎石廢墟,圍牆被炸的一片漆黑,有的連碎石都不見了,直接化為了灰燼。

眼見再砸,那望月樓便要坍塌,玻璃趕忙麵無表情地上前,卻不敢抬頭看被夏無歸藏得嚴實的安瀟湘。他冒著被遷怒的風險,身後汗滴直流,勸道,“皇,諸葛隻隨時可以處置,王後卻已等不得了,不如先回宮再做定奪。”

其實他想說,這望月樓一坍塌,不論往哪個方向倒下,懿城的半數百姓都會受影響,可見那諸葛隻樂此不疲地玩金蟬脫殼,便是看準了它們不敢下重手。畢竟芸道是懿城最為繁茂的街市,而望月樓佇立於懿城中心,隻要一倒,至少會有數百名百姓殞命。

聞言,夏無歸褐眸之中毫不遮掩狠戾與怒意,掃向玻璃,直讓玻璃感到一陣極強的威壓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熟悉而一如既往的淩人震懾,直讓他背脊的冷汗直流,大氣不敢出一口。他緩緩收回了怒砸望月樓的手,又垂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安瀟湘,目色之中怒意與心疼交加,最終一扯韁繩,策馬而去。

見夏無歸離去,玻璃才鬆了口氣,要是再砸下去,當真會出人命的。他片刻不敢耽誤,領著皇衛與被圍困已久的墨白良閔接頭。

良閔從城樓趕回的途中便被暗衛截下,攔在了芸道西麵,墨白領著人從夏宮出來接應,也被攔在了宮門口,進行了一場大廝殺。

今日一整日都不太平,街市上的百姓通通縮回了屋頭,長街隨處可見的暗衛與安家營侍衛屍首,連方才夏無歸與玻璃入城,也被暗衛攔截了兩回。

另一處的屋簷之上,紅衣公子靜靜地半倚著,他妖眸微暗,慵懶傲慢的瞳孔之中折射出那一抹策馬長街的身影,愈發冷沉。

瀟湘宮內一片靜謐,榻旁暖著兩個爐子,橙子靠在不遠處的桌案上小憩。

床榻上,安瀟湘唇色依舊蒼白,卻比起方才已然好多了,體溫也逐漸回升。她緊皺著眉頭,迷蒙之中,好似看見有個人在喚她的名字,又好似不是在喚她。

“瀟湘,瀟湘”

“你是瀟湘啊。”

好似歎息一般,喚著她的名字,卻是滿是淒色。

安瀟湘努力去看清迷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卻被一層薄薄的紅色迷霧遮掩,她不論如何去瞧,也瞧不清那被隔絕在內的身影。那紅色迷霧彌漫著熟悉的氣息,卻已然十分微弱,即便微乎其微,卻仍是將迷霧內的人牢牢鎖住。

安瀟湘霍然睜開藍眸,額間覆著一層虛汗。她偏過了頭,掃向屋內熟悉的陳設。她慢慢支起了乏力的身子,揉了揉發軟的腿,隨手拿起床側的霜紗覆麵,便輕手輕腳地從熟睡的橙子身邊走過,跨出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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