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絲繞指間!
校門口的鬨劇不知道有沒有傳到梁生俊耳朵裡,第二天看見他的時候還有點心虛,他問我:“昨天放學忙啥去了。”
我笑的十分坦然:“沒忙啥啊,就王老師留我們做了會兒習題,韓芬喊我,我就去了。”
他為我理好了校服領子:“挺好的,知道學習了,聽說你最近成績進步很大啊。”
我很想說:“你那麼優秀,我也要優秀一點才可以追上你。”,但話到嘴邊變成了:“對呀,學生嘛,終歸是要成績好才能考大學的。”
中午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後悔沒有告訴梁生俊昨天下午被堵的事情。
午休的時候我從上麵的知行院往教學樓方向走,知行院是為了紀念列寧學校第一位老師張景文建的,建的很高,樓梯也很陡。
我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我曾經的同桌劉春傑。
我滾下樓梯的時候,劉春傑在背後推了一把,十二級台階滾下來很疼的,膝蓋都蹭脫皮了,疼得我眼淚滿眼轉圈。
他笑的很陰森:“記住,這是你打了我哥的下場。”
我揉著腿,惡狠狠的看著他:“你哥,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他好像有點慫了,畢竟我哥的名字一直很響。
最後他留了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跑了。
那是午休時間,知行院本就偏僻,打眼望去沒什麼人,我一瘸一拐的往教室走,走到樓道,打算從後麵溜進去,大概是我吃的太圓潤,後門還沒溜進去,我就被梁生俊攔住了。
他把我堵在門口,好像很生氣:“怎麼了這是?”
我悻悻的說:“從知行院那邊的樓梯上滾下了。”
“不小心踩空了還是……”他又問
我很猶豫,想說實話又不敢說實話,最後隻能弱弱的說一句:太陽太大,晃的我眼睛疼,沒看清路就摔下來了。”
他看了一眼我的腿:“真的?”
我立刻豎起手指:“真的,特彆真。”
他又問:“嚴重嗎?要不要請假回去?”
想起空蕩蕩的家,回去也是我一個人,還不如待學校呢,頂多走路難看點,我立刻搖頭說:“不要,不嚴重,就是破了點皮,幾天就好了。”
他依舊不想走,我推著他往六班教室那走,他拉住我的袖子:“真的不用請假?”
我再三保證:“真的不用。”
為了不讓班裡同學看出異樣,我一下午連教室門都沒出,韓芬喊我去衛生間,我都拒絕了。
放學的時候,韓芬堅持要陪我待著,我萬般無奈隻能扯謊:“你先回吧,梁生俊在門口等我呢,我一會兒去網吧。”
韓芬一副“我了解我明白”的表情,朝我笑出了六顆牙齒,眉毛都笑的飛起來了:“哦……,原來要跟你家梁生俊出去啊,那我就不留在這裡礙眼了。”
她背著書包走了之後我才敢拖著受傷的腿往出走。
我扯謊說他在等我,剛出教學樓,他竟真的等在那裡。
他過來扶著我,受傷的腿找到了支點,不需要太用力,但是膝蓋好像比中午自己走的時候更疼了。
雖然距離放學過了很久了,校園裡零零散散的還是有人經過。
班裡謠言都傳起來了,為了不讓全校都傳我的謠言,走了一段之後,我推開了梁生俊扶我的手:“我自己可以的。”
他也沒問,隻是跟在我後麵,我走的很慢,他也走的很慢。
我忍著疼痛走了好遠,離學校大概有一裡路之後,才敢坐上他自行車的後座。
很可悲吧,我那年14歲,就已經被流言蜚語上了一課,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人言可畏”這個成語的意思。
梁生俊直接把我送回了家,我家裡沒人,自己拖著腿往家裡走的那段上坡小道,他站在馬路邊看著我,我想,他應該也很疼吧。
晚上我換衣服的時候知道了什麼叫做“撕心裂肺”
左邊膝蓋被磕掉了一大塊皮,我又穿的長褲,沒有皮的傷口往出滲血,加上我的汗水,褲子牢牢的跟傷口粘在了一起。
我往下撕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掉。
從電視櫃的抽屜裡翻到了上次我哥受傷用剩的碘酒和紗布,自己擦了擦,包了包,右腿青了好幾塊,我想大概在天氣變暖之前穿不了裙子了。
雖然受傷了很難過,但也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