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不由緊張起來,因為我知道,沈老師雖然平時愛開玩笑,但是不會開這種玩笑,他的神情也完全不是在開玩笑。我想問他具體是什麼洞口,但是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說:“蕭芳,你先回去吧,我跟沈老師去就行。”
“沒事兒,我們剛剛不是去了嗎,沒事兒的,對吧沈老師。”
“恩,不礙事兒,隻要彆靠太近,不會有危險的。我叫蕭芳一起來,完全是為了讓你小子聽話點。”
我心說:老狐狸,真是老狐狸。蕭芳聽完也略有尷尬,沒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現場。沈老師站在我們剛才的位置,一看,就說:“不好,好像還真是。”
我問他是什麼,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還在金石研究所,沒到學堂當老師呢,那次也在這一帶搞發掘,也是都到生土結的方,也像昨天一樣下過大雨,可是回填之前一天我們帶上頭來參觀,結果發現多了這樣子的一個圓洞,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隻好先陪著人,讓一個手下去看看怎麼回事兒,結果他打著油燈朝低下照了照,又抬頭跟我說,這是個直壁的圓洞,看不到底。那就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麵了。”他說完沉默了。
我心想,直壁的圓洞?不應該呀,生土底下的東西按理說要麼是動物所為,要麼就是自然形成,能把洞搞成圓口的不少,但是能把洞搞成直壁的應該隻有人類。所謂直壁,就是垂直向下的,平時老鼠、蛇包括螞蟻在內,都不會直著向下打洞。再說了,能打洞的動物有井口這樣體型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問沈老師。
“回填,我回去馬上叫人過來回填。當年那邊出事之後,回填了之後也沒聽說再有什麼情況。”說著沈老師就指了指駐地,示意我們走吧。
我們都轉身打算返回。然而,隔梁一開始就留了一米寬,加上被水一衝刷已經不足九十厘米了,我本身人高馬大,一不小心,左腳踩塌了一片鬆軟的探方壁,那感覺就像踩到空氣了一樣,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向左邊倒去,加上泥水本就濕滑,我的右腳也借不到力,整個人就從隔梁上摔向左邊的探方裡,而我知道那個洞就在我摔過去的方向。
我嘴上啊地一聲喊,心中著實一涼,知道這下糟糕了,剛剛沈老師故事說到那兒,我就估計這下頭要麼是個無底洞,要麼底下有什麼要命的東西,反正那個倒黴的手下最後是遭遇了不測,而現在,輪到我了。.
就在這可能是人生最後的幾秒裡,我埋怨自己真是不爭氣,為什麼就摔倒了,為什麼不向右摔,為什麼還對準了洞口摔?
就在我快要接近洞口時,我本能地伸出手,抓向一切可能抓到的東西,但那是徒勞的,我的角度設計好了似的,手和腳的長度都差了一點。
這時,我的眼睛是對著洞口的,確實把下麵看了個清楚,這洞不光是直壁,而且非常的深,底下也確實是深不見底的。
我幾乎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準備接受這命運的安排,而就在一瞬間,我似乎停止了移動,一種失重感出現在我身體上。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花了不知道幾秒鐘冷靜下來,看見自己確實懸在洞口,沒往下掉,不禁大為疑惑。而周圍也是出奇地安靜,我聽不到一絲聲響。
正當我開始朦朧起來,以為自己在做夢呢,我就向漂浮一樣,慢慢移動到蕭芳身旁的一塊泥地上,然後就這麼趴著落在泥水裡。那冷冷的泥水突然就把給弄醒了,我剛剛究竟經曆了什麼?我趴在地上仔細地捋了捋,我先朝洞口摔過去,又漂浮著回來,哎?這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隻聽得沈老師在一旁叫道:“你他媽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抬起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沈老師正看著我,手上卻托著要看著有點虛弱的蕭芳,我瞬間回過了精神,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閨女剛才救的你,不然你他媽就死了!”沈老師此時十分激動,上次見他這樣還是那回大腰子帶李若梅回來的時候。我定了定神,看著蕭芳,她有氣無力,似乎都有點站不穩了。但她卻說:“沒事,讓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我和沈老師隻得扶著她,遠離了工地,在路邊找了一塊兒比較平整的石頭,扶著她坐到石頭上,我在一邊打著傘,沈老師自己走到一旁抽起煙來。
就這麼過了不知道多久,蕭芳突然起身,說:“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沈老師聞言,把煙滅了,過來看她確實恢複了,就跟我說:“你和高鑫兩個兔崽子,我這一把年紀了,就不能讓我少受點刺激?今天多虧了人家,你還不謝謝?”
“蕭芳,我.....”其實我都不知道應該說點啥,蕭芳笑著打斷我:“不用了,我應該的。”
我們向駐地的方向走去,路上沈老師說剛才蕭芳那一手看得他目瞪口呆,問是在哪兒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