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太陽很不錯,比昨天我們剛摔下來的時候好太多,不用打油燈我也能看到他正自顧自地躺在一邊的太陽底下,借著微弱的陽光進行光合作用。
所謂光合作用,是他教給我的,意思人躺在太陽底下也可以吸收熱能,補充能量,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歪理。我想也應該躺著,畢竟躺著不動能減少消耗,人就活得久嘛,於是我也過去準備躺下來。
但我的眼睛下意識看了沈老師的腿一眼,因為他把褲腿卷了起來,我發現他昨夜被射傷的傷口好像是腫了。我打開油燈仔細一看,好嘛,已經起了膿皰。
我對他說:“腿上疼嗎?”
他搖搖頭:“腿上沒什麼感覺,我有點頭疼,你讓我多休息會兒。你沒事兒彆亂跑,在這兒等他們來。”
他說完就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
看著他,我十分擔憂他的處境。我們這次出來,隻帶了一些外用的跌打損傷藥,沒帶消炎消毒的藥,不過我估計箭頭上應該是沒毒的,不然他也不能活到這會兒。但是他現在傷口的情況不好,年紀大了比不得我這樣的年輕人,沒吃沒喝就非常虛弱。
默默等了一會兒,他似乎睡著了,發出微微的鼾聲。我輕輕拉開我的背包,掏出筆記本,在上麵大大寫了兩個字“彆走”,壓在沈老師的油燈下麵。
然後,我躡手躡腳地拿起柴刀和油燈,出了耳室。
我這次是在甬道裡向著主墓室的反方向走的,我想找到墓門,如果能打開它,我們還是有機會快點出去的。
幸運的是我們的油燈之前沒怎麼用過,油量很足,一時半會兒倒是不用太擔心沒油的問題。
有了昨天的經驗,我今天比較小心,卻也很坦然。走的時候很慢,而且我自己一個人也懶得看壁畫,而是多多注意四周有沒有什麼機關。再者,心裡雖然有一些忌憚不乾淨的東西,但是我估計被昨天那一擋,怨念煞氣應該消去不少,而且現在的時辰陽氣正旺,應該不會有問題。
走著走著,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往這個方向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扇石門。我們昨天如果選擇的這個方向,也許現在就在外麵了。
但我我現在很冷靜,沈老師不在旁邊,我愈發小心,站在原地四處照射,地上看看頭頂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頭頂和側麵牆壁上一片一片地散布著小洞,裡麵應該布置著箭弩,因為我看到有箭頭一樣的東西在反光。
好嘛,看這個數量正門進來可能比主墓室門口進去死得還慘,走正門估計要被射成篩子。我感覺我們昨天經曆的弩箭像是狙擊槍,今天這布置看著就像機關槍。
設計師還真是個機靈的東西,知道打盜洞進的一定是小部隊,從正門進的是大部隊,所以各用各的對付辦法。
我隻得再次止步,我可不敢向昨天那樣頭腦發熱去硬闖了。
我仔細看了看地方,隱約也能看見那些觸動的磚石。無奈,我隻能回頭走進耳室,忍著饑餓口渴,坐在一旁看沈老師睡覺。後來坐累了我也就躺下了。
沒過多久,他醒了,左手捂著頭,微微呻吟。我看他遭罪的樣子,估計頭疼真的不輕,不知道是昨天被嚇了,還是傷口感染的問題。但是現在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要什麼沒什麼。
我跟他說了墓門附近的情況,他聽了之後擺擺手說:“彆折騰了,你能在這兒安全地等到救援就行了。”
我心想你啥意思啊,你不想過了?
我跟他說:“我發現了地上機關的排布,我可以用探鏟把他們觸發了呀,這樣不能靠近墓門了?”
他不同意,隻讓我坐著少動,能堅持久一點。我沒辦法,隻能先按他說的做。
他閒著沒事,一時也睡不著,有點無力地坐在一邊靠著牆,打開油燈照著周圍,地仔細看牆上的壁畫,隻是看,嘴裡也不說什麼。我也無事可做,就坐著,跟他一個方向,向牆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