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縱橫錄!
雍州府在距離天恒山大概五十裡的地方,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說它長吧,快馬加鞭走上官道頂半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說它短吧,如果步行這段路的話,那它能走到你懷疑人生。
“我就說不能讓胡月趕車,你們偏不聽!”
莫林蓬頭垢麵的抱怨著。
“要是我來趕車,怎麼會出這種岔子。”
莫林的行囊應該是最大的,他們在這條通向雍州府的官道上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本來,莫林趕車趕得好好地,胡月突然從車廂裡冒出頭來說要趕車。
說是什麼打牌輸了,願賭服輸。
讓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趕車這種事兒莫林可做不出來。
可偏偏老陸在旁邊起哄,楊銘還說不就趕個車嘛,誰不會啊。
結果呢?剛趕了沒一炷香的時間,車就被她給趕翻了。
“我那知道那馬這麼不經抽,就抽了兩下就給抽跑了。”
對,你家趕車的時候用七星陣增幅的鞭子抽馬,彆說把馬給抽跑了,哪怕抽死都不奇怪。
“你們還有完沒完了,磨嘰什麼,前麵就是白突郡,去那裡再買一匹馬不就完了!”
老陸被這幾個小崽子吵都吵煩了,剛才翻車的時候,莫林一手就拉住了胡月,林若步法卸力落地的時候也沒什麼事。
問題是他老陸正躺在車上睡午覺呢!車就突然給翻了!
這就是喝著小酒睡著覺,咣當一下,車翻了。
“老陸……還有多遠,我快累死了。”
雖然說莫林的東西比較多,但是楊銘才是負重最多的那個。
老陸的一個大箱子,楊銘扛著。
林若的一個布包,楊銘背著。
胡月的抱枕娃娃,楊銘拿著。
再加上自己的盤纏家當,楊銘簡直成了一個背山的王八。
“乖徒兒!我給你喂點水,咱們還有大概三裡就到了。”
“還有三裡……”
楊銘張開嘴,老陸把水袋裡的水灌到了楊銘的嘴裡,痛飲了一口水的楊銘終於有了些精神。
“看看是終點先來,還是我先累死把……”
所幸,三裡地的路程倒是沒有把楊銘累死,到了白突郡,五個人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白突郡距離雍州府已經不遠了,大概也就還有十幾裡地的路程,走官道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
所幸白突郡還能賣到幾匹馬,馬車可是買不到了。
畢竟隻是個小小的郡,二十幾戶人家能夠買到四匹馬就已經很不錯了。
胡月不會騎馬,所以林若帶上胡月,五人人騎著四匹馬直奔了雍州府城外的一個落腳點——悅來客棧。
楊銘一走進悅來客棧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給他嚇了一跳。
在客棧大堂的人都不是什麼平民老百姓,這些人,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膀大腰圓的勞工,滿臉橫肉的屠戶,背著大刀的浪人。
風姿綽約的交際花,圍著圍裙的廚娘,女扮男裝的假公子。
這足足能盛下百來號人的悅來客棧大堂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江湖。
“客官您裡邊兒請!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給爺們兒開個套間,五個人。”
老陸提著酒葫蘆就走了進來,楊銘把東西放下,懂事兒的店小二就直接吩咐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五位爺樓上請,上了樓往裡走,走到儘頭兒就是您的套間,裡邊兒清淨。”
店小二招呼著,老陸豪爽的將兩錠銀子塞到他的手裡頭。
“好吃好喝的給咱招呼著,爺們兒不差錢!”
“好嘞!這位爺!您請!”
見到錢的店小二那叫一個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樣子,就差給老陸磕頭了。
套件的確夠清淨,到了裡邊兒大堂那嘈雜的聲音就都聽不見了,套間裡有兩房,一房自然是給林若和胡月住,另一房嘛。
“臭小子,想都彆想,你跟莫林住外邊把風,老子一個人睡一間。”
楊銘一看到隻有兩間房間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老陸心思。
雖然不爽,但是,自己畢竟吃老陸的嘴短,也就沒說什麼。
“師叔選擇住在這裡,恐怕是彆有用意。”
林若摘下麵紗後露出了清秀的臉龐,老陸來雍州府的用意肯定不僅僅是借道奔中州,應該還有彆的事兒要做。
畢竟,悅來客棧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客棧。
“彆瞎尋思,一會小二把菜上來了你們先吃,我出去去。”
說完,老陸便拿著酒瓶子走出了套件。
“師姐,這悅來客棧有什麼名頭?”
老陸一走楊銘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同樣,胡月和莫林也有這樣的問題,這幾個人和林若一比簡直就是鄉下來的土老帽。
“雍州府的好客棧多得是,城北的會賓客棧,城西的聚英客棧,都比悅來客棧條件好上千百倍。”
林若停了一下,出門看了一眼確定套間外麵沒有人之後,才細聲細語的說道
“悅來客棧的老板娘,是潛龍會最大的耳朵。”
潛龍會的北乾分部一把手是朗三刀,但是,朗三刀所管轄的區域隻限於北乾的地下賭場,地下角鬥場和地下拍賣會。
然而,潛龍會真正的情報機構六耳的頭頭,據說就是這悅來客棧的老板娘。
雖然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說這位老板娘就是這般手眼通天的一個人物,但是江湖上都有一個傳聞。
“你若是想打聽事兒,去悅來客棧肯定能找到想要的。”
老陸自顧自的走到大堂裡,找了個空桌子直接往那一坐,吆喝著
“小二!來壺酒!”
“來啦這位爺,您要什麼酒!”
“五十年陳的女兒紅,五穀釀造,摻假我就砸了你招牌!”
小二聽聞,急忙拿了一個雕花兒茶杯,先倒上了一杯熱茶。
“客官打哪兒來啊?”
“打來處來!”
“客官是要奔哪兒啊?”
“奔去處去。”
“可有馬匹?”
“北乾紅鬃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