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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江湖夜雨十年燈(1 / 2)

一連兩三日,雲仲上門找尋淩滕器,後者皆是早早打罷一趟拳,而後立身淩字樓外等候,而待到少年來時,卻又是言說來得過於晚,不予授拳,即便昨日寅時,少年就已醒得,拖起沉重身軀,隨手拈或一柄燈籠照亮,走到淩字樓前,依舊是瞧見老者將兩掌收歸腰間,衝自個兒不懷好意笑笑,甚是氣人。

似乎是有意提前到來,同這位時常鬥嘴的後生較勁。

不過既是不曾教拳,老者也並未空耗時辰,言談之中,雲仲知曉老者所創內家拳,高明處在於一招一式,儘可尋出道門與佛門拳掌的精妙處,乃至東諸島刀法,大元箭術,更是有那位早已過世多年的徽溪皇城中官的浩然意氣。

淩滕器說起過一樁趣事,早在古時,確有不少習武修道成癡的那等人,不惜淨身踏入皇宮內院之中,求的便是一個心無雜念,可謂是將種種俗念拋卻,比起許多佛道兩門中人,甚至更為精誠,除卻天資之外,往往走得更為高遠些。膝下無兒女,所修不傳人,終生修行,那些位瞧著謙恭謹慎,位階不高的小中官,退回個幾百載,沒準真就是位能越五境的大才。

少年想了一會溫瑜,還是皺眉搖頭,言說如此修行,到頭來除卻高深境界之外,似乎也是從未活過一世。

老者瞧雲仲,卻是頻頻撇嘴,後者臉上笑意,怎麼看都是想起了那位時時前來的姑娘,惹得淩滕器好一陣無言,不過再想想自個兒沉溺武道,無妻無子,而後竟是言語罕見有些發酸,沒好氣撂過幾句話,便是令少年明日早些來,莫再延誤時辰。

兩三日間,無所不言,可每每雲仲問起淩滕器那位徒兒時,老者都是緘默下來,深深歎氣,耐不住少年旁敲側擊套話,隻是輕飄飄說了句沒啥出息,再絕口不提,反而是如同夏時攤販驅趕蚊蠅似的,極不耐煩。

才過一更,少年睜開眼目,困倦氣十足,不過還是勉強坐起身來,瞧瞧周遭昏沉屋舍,長長吐出口濁氣,艱難穿罷衣衫,抓起立在床榻一側的長劍,無精打采邁步下樓。

好在湖潮閣唯有一人坐鎮,否則始終盤旋屋舍之中的酒水辛辣味,恐怕要惹人皺眉。少年下樓,點起燭火,取來一壇酒,拍開泥封,使酒舀將澄澈酒水注入葫蘆當中,滿滿當當,不多也不少。

也非說是雲仲用過何等高妙手段,而是常年飲酒,實在手熟得緊,如此灌酒,丁點不漏。

原本雲仲確是好飲酒,但自打這飲酒變為催動秋湖重塑經絡的差事過後,無論何等酒水,即便是京城當中百兩銀錢一壇,足可稱上奢靡二字的酒水,落在少年口中,都是變為一般滋味,再難喝出差彆。整整一年有餘,雲仲不曾算過,但大概所飲酒水,封住門窗,也應當足夠能灌滿淩字樓多半。

可落在鐵中塘眼裡,這位由仙家山門中走出的少年,當真是海量得緊,旁人飲茶汲水,也未必有這小子吞酒來得爽快,一兩壇束頸闊肚的酒水下肚,就似是飲茶兩盞那般,全然無感。起初鐵中塘還時常上門拚酒,接連喝竄入桌底幾回過後,便再不願來同雲仲言說酒水二字,乃至雲仲力邀,都時常找尋借口搪塞應對。

渾身筋肉虯結的莽漢,兩膀搖動時節起碼有百千斤力道,三天兩日閃了腰腿,蹩壞腿腳,隻怕是年少小童也騙不得。

少年想起那漢子怖懼麵色,微微笑了笑,拎起酒葫蘆,吹滅燈盞,思索一番又抓起枚蒲團,邁步出閣。

街上冷冷清清,到底是京城最偏的地界,就算是白日時候,都不如城中繁華所在,更莫說是這般時辰,鮮有幾人出外,就連不遠處矮牆頭上頭的老貓,都還未醒,將兩爪搭到腮下枕罷,慵慵懶懶打盹,即使瞥眼瞧見少年上前,也並不畏懼,輕聲叫過兩三聲,便由打矮牆上躍下,鑽到已然盤坐蒲團上的少年膝旁。

大多是因這一載之間,雲仲出門練劍的時節,時常要扔給這隻背帶橘黃,四足皆白的老貓兩尾小魚,這才漸漸熟絡起來,任由少年上手,頗為親近。

並無例外,雲仲今日也未忘帶兩尾魚,托在手上,等候那頭分明無人豢養,卻是肚皮相當厚實的狸貓吃罷,才伸手輕輕摩挲後者皮毛,春寒料峭之中,狸貓通體。確是極暖手。

遠處長街之中,有馬蹄聲響,緩緩遠去,不曉得是報喜報憂,寒鴉未北歸,兩三成對跳上飛簷,啼鳴聲孤清寂寥,短促微啞,傳開甚遠。

京城寒鴉,算不得人口中善鳥,雖有人言說寒鴉聚集屋舍周遭,多為富貴,但通體烏黑啼鳴淒切,著實是不討喜,況且多年來上齊文風,多有隱喻手段,將自個兒比作寒鴉冬雀,無枝可依孤寂衰敗,傳揚得極為廣遠,故而即便是頤章中人,望見寒鴉,亦是不願多瞧幾眼。

少年倒並不忌諱,摩挲膝間已然睡去的狸貓腹背,瞧著停足於湖潮閣飛簷上頭的寒鴉,伸嘴探頸清理烏羽,竟也是頗為樂嗬,小心翼翼取出腰間葫蘆,小飲兩口,難得靜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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