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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風敲雪打,孤關入暮(1 / 2)

雪片敲甲聲重。

淥州壁壘城頭。

一望之下,儘是鐵騎森森。

也許有新募集而來的兵勇此前未曾瞧見過這般數目的鐵騎兵馬,連同數目繁雜的弩機,或是數以百計的鑿城龜車,眼下初見此陣仗,難免是要渾身哆嗦一陣,卻也是分辨不得到底是連降多日大雪,實在是通體顯冷,還是的確為眼前這等近乎連天蔽地的逾萬數鐵騎,將心頭那點微末僥幸儘數擠得無處可逃。

即使是相隔十裡安營下寨,城頭目力稍好些的兵卒,照舊能夠窺見,在重重鐵甲圍繞之中,有萬數柄明晃晃刀劍,正隨人馬口鼻處溢出的白氣,將這片曆來少有人煙的廣袤蒼涼平坦地,映照得殺氣衝震。行兵上百,蹄踏風雷,兵馬逾千,煙塵時辰未散,持兵逾萬,連天動地,更何況在這其中,尤以騎甲數目最眾。

城頭處依舊傷勢未愈的唐不楓,正立身在淥州壁壘堅固瓷實城牆邊,同尋常時候一般,抱著那柄比自個兒性命尚要重上三分的刀,很長時間的默然站立。

阮秋白隻在一丈之外站定,滿眼擔憂。

鳳雁卒全數,終究是悉數身死在淥州壁壘外,除唐不楓一人回還,再無一人得活。

現在才是有些後悔,當初那位缺一顆門牙,瞧來精瘦為人很是懂如何說俏皮話的那位兵卒,總想著借唐不楓的刀耍耍,說自個兒祖上乃是大元難得一見的打刀匠,以至於自個兒瞧見好刀好劍,都有些邁不動步子,百般央求之下,也僅僅是使唐不楓那柄紫鞘長刀耍了兩趟,便依依不舍遞還,到如今時日再想來,好像怎麼都應當讓人家再過過癮才好。而眼下距那位瞧來很是喜慶的兵卒,頭顱被懸到旗杆處死不瞑目,已有許久。所以直到如今不長不短的入夜時分,每逢唐不楓有些倦意時,總是能夠想到那日火光衝天裡,身死在客鄉的鳳雁卒,有人被摘去頭顱,有人背後遭勁弩貫透,接連生出十幾枚近有半枚拳頭大小血洞,一聲未吭匍匐而死,也有人死於亂陣其中,遭刀槍利刃近乎攪碎胸膛,而後遭馬蹄踏成紅泥。

所以在相當長久的一段時日裡,唐不楓每逢飲酒時,總是要前來城牆處抱壇而坐,將滿壇酒水倒到城牆下,自個兒隻是略微嘬上兩口,難免還要自嘲兩句,說是死人喝什麼酒,倒是浪費金貴物件。

阮秋白始終要跟隨唐不楓外出,默默凝望著那張因傷勢未曾痊愈而顯得很是清瘦的臉,上頭並不曾有什麼憤恨惱火,同樣也未曾有什麼悲切或是悔恨,甚至連一星半點的不快鬱氣,都不能從那張從始至終相當平和的臉上,瞧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甚至於在阮家主看來,唐不楓好像並不曾存留有哪怕半點念頭動搖。

兩人既不言語,也無交彙,似乎每逢唐不楓前來飲酒,或是去到城頭處獨坐時,似乎唐不楓眼中唯有城下呐一簇枯草。

「指不定還能不能再來,這些時日以來,辛苦夫人。」

可今日唐不楓起身要走的時節,同阮秋白擦肩而過時,卻是停住腳步,神色當中有極深的疲意,「那些位都很好,或許不在戰時,把酒言歡,相當對我脾氣,隻可惜護不得其性命,算自身無能。這些時日以來同你耍過不少性子,夫人千萬莫責怪。」

縱是到這般時辰,曆來在旁人口中為人粗枝大葉,隻懂如何用刀的唐瘋子,望向阮秋白時,依舊很是憐惜,抬手替後者極小心抹去眼尾水漬,生怕自己練刀多年老繭堆疊的掌指刮疼阮秋白麵頰,於是小心又小心,最終勉強擠出些笑意,隻是落在阮秋白眼中,眼前這刀客就又有些可惡,分明自個兒也難承其重,到頭卻偏偏要擋到很多人身前,去受這份熬煎罪過。

淥州壁壘處,此時有很多人在向下張望,而張望時辰最為長久的,唯有立身在最高處的溫瑜。

黃覆巢用兵馬時節,

最是講究攻伐時狠辣無雙,興許攻城一事遲遲未得進境,遂就從力求登城,變為殺人絕戶,每逢所遇大城易守難攻,隻需力求將城中兵卒守軍殺淨,銳減之下,此城則破,故而愈顯雷厲風行,摧城拔寨攻勢最強,不過十餘日即可下一城。甚至在淥州壁壘處的許多武官將士,皆是狐疑這位書生此番何故遲遲未動,而是安營對峙,同往日手段迥異。

而實則自溫瑜自淥州州牧府回轉,黃覆巢引兵進逼,這場棋局就已是毫無端倪,以淥州壁壘為盤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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