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林笑笑：“老爺爺，沒關係，我得看看清楚啊！”
“沒關係？”白胡子老爺爺搖搖頭說，“這漩渦是‘龍嘴’，當年有個郎中差點被它口吞沒了呢。”
“嘿，是你救了他？”程雲亮問。
沒想到，白胡子老爺爺卻歎了口氣，說：“我把他救出了‘龍嘴’，可又眼看著他落進‘狼爪’哪！”
白胡子老爺爺偶然間提到了郎中，引起了尤林的極大興趣，要老爺爺根根梢梢地講講。
白胡子老爺爺撩起眼皮看了他倆眼，慢慢地垂下頭，回憶著，聲調十分低沉地講起解放那年發生在蛟龍河邊的往事來。那幕幕的往事，就象電影樣，隨著白胡子老爺爺的講敘，映現尤林和程雲亮眼前······
那天，正是清明節前的個晚上。
夜已深了，個年富力壯的看山人，寬厚的肩頭上披著件破舊棉襖，在巡山護林。
忽然，他發現前頭有個人影閃，便急忙警惕地跟了上去。這時，月亮從片雲朵後露出臉來，撒下層淡談的光。看山人趁亮往前瞧，個黑乎乎的人影在蛟龍河邊的“石筍”旁徘徊著。
因為那帶土匪經常出沒，看山人怕遇上土匪，便蹲下身，靜靜地觀察了杆煙工夫。隻見那人會兒坐下，會兒
看山人突然間站了起來，猛地向河邊衝去，高聲喝道：“哪個？”
那人好象吃了驚，往後倒退了兩步，不料腳踩個空，“撲通！”聲，跌下了蛟龍河。
“救命啊······”
那人肢掙紮著，剛叫了聲，個浪花打進嘴，急速的水流把他推向旋渦。
看山人見那人扔在河邊的扁藥箱和藥鋤，心中猛驚，忙甩棉襖，“撲通！”聲紮進水裡，很快遊到那人身邊，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然而，這時候，看山人感覺到身邊的水在劇烈地旋動著，產生了股很大的吸力，要把他倆拽過去。看山人知道，兩人已被卷到了漩渦的邊上，猶豫片刻，就會立即葬身“龍嘴”，憑著他的經驗，說時遲，那時快，他拖著那人個猛子潛下河底，用力蹬著河水，避開了旋渦，把那落水人拖上河岸。
那人已經神誌昏迷，看山人忙脫下那人身上的濕衣服，拎起自己甩下的棉襖，給他披上，卻發現那人的胸膛上滲出了灘血，看山人給他左擦右洗卻怎麼也擦不掉。
“哈哈哈······慌忙中我竟把那郎中胸上長著的塊紅斑當血跡擦哩！”白胡子老爺爺說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
“紅斑？”程雲亮禁不住失聲叫起來。
白胡子老爺爺望了眼程雲亮，點點頭。
尤林沉吟下，說：“老爺爺，後來呢？”
看山人給落水人穿好棉襖，發覺他右手腕真受傷了，條又深又長的傷口上，血水不斷往外流淌，便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塊布條子，正要給那人包紮，忽然聽到前頭傳來了陣急促的腳步聲。
看山人猛拾頭，隻見從林子裡竄出兩個持短槍的家夥，吆喝著，徑直衝到他麵前。
個長得象瘦麻杆的土匪，呲露出兩排大牙，用槍對著看山人的胸膛，狗吠狼嗥地叫道：乾啥的？”
看山人緩緩地站起身，瞅也不瞅那土匪，歪臉，冷冷地說道“看山護林的。”
“瘦麻杆”剛想說啥，另個猴腮臉土匪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落水人，驚叫了起來：“哎啊，他在這裡。”
“瘦麻杆”瞥眼落水人，惡狠狠地用槍管戳看山人，問道：“這是咋回事？”
看山人心裡疑惑起來，隨口答句：“落水了，剛把他數上來。”
“瘦麻杆”好象不信地逼視著看山人，過會兒，忽然，扯破嗓門吼道：“媽的，你曉得救了個哈子人？這是個專給共軍治傷看病的窮郎中。嘿嘿，猴子還能跳出佛爺的手心？”
他扭頭，咧嘴，對“猴腮臉”下令道，“把郎中帶回去，審他盤，讓兄弟們剝皮刷心！”
“猴腮臉”把把落水的郎中從地上拖起來，背著就竄進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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