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內,氣氛有點凝滯,不論此時宋傾辭再怎麼撒嬌賣癡,該交代的還是得交代的。
宋傾辭並不想說謊。
這個人太好了,好到對他撒謊,都讓人覺得是在犯罪。
但她的情況太複雜,又不能毫無保留的全都交代。
“你與清妙真君,是何時認識的?”高澤棠想著,徒弟與謝星璿的交集,不過門派初選那一日。
“很久了……”宋傾辭很擅長示弱,當初麵對陳醉那個變態,她都能裝成一副無害的樣子給自己謀求最大的便利,如今,麵對原本就孺慕的師父,這扮巧賣慘更是得心應手。
高澤棠愣住了,他看向小徒弟。宋傾辭眼圈紅紅的,緊抿著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他心疼了。
“為師並不曾怪你……”
小徒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師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宋傾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抽泣著,想要把眼淚憋回去,可沒想到這情緒來得快,收的卻慢。
她本來隻是想要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讓師父不要太過生氣,誰知道這悲傷的閘門一開,眼淚就像洪水一般泄了出來。
悲傷洶湧而來,她心裡那名為理性的大壩很快就被衝的時候七零八落。
她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竟有這麼多的委屈。
小徒弟哭的傷心欲絕,高澤棠有些慌了。
他不是頭一次當人師父,宋傾辭前麵,他已經正經收過三個入室弟子。但宋傾辭確實是其中唯一一個女徒弟。
所以他是第一次知道,這女娃娃哭起來實在是,這麼讓人心焦又無力。
他有點無助,甚至手忙腳亂。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拍打了兩下她的頭,以作安撫。
宋傾辭很神奇的,真的被這兩下輕拍給安撫了。
她抬起頭看向麵露茫然的師父,心中那些隱晦的悲傷就如同被太陽曬過一樣,迅速的蒸發殆儘,瞬間便清爽敞亮起來。
“撲哧~”宋傾辭笑了,“師父,徒兒失態了。”
……
關於她跟謝星璿的關係,宋傾辭是這麼解釋的。
“徒兒與他是舊識。”
“前世的舊識。”
宋傾辭說因為她並不確定為何自己會有從前的一些記憶,一直害怕是奪舍而來,所以從不敢將這些宣之於口。
高澤棠很直接,他直接幫徒弟檢查了一遍,然後搖搖頭,“為師確定,你並非奪舍。”
宋傾辭☉☉這怎麼回事?
四零哼!他要是能查出來,老子跟他姓!
宋傾辭???????其實說實話也沒什麼……
她並不認為師父會為一個沒見過的林見月把她這個徒弟給怎麼樣了,再說了,林見月確實是死了的。宋傾辭又想起了自己曾在爬天門雲梯時見過的小姑娘。
宋傾辭林見月,她還在嗎?
四零在,不過被我封住了。
……
“你說的前世之事,清妙真君……他認了?”高澤棠覺得徒弟的話漏洞頗多,就算有人真能在輪回裡保有一些記憶,可謝星璿年歲已經近千歲,從不曾聽說他有過兵解羽化的經曆,不可能會有什麼前世,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曾分出過一縷元神,去人間磨礪心境,好在渡劫時過心魔關,這是修仙界常見的做法,倒是也不算例外。但高澤棠還是覺得違和,一個隻懂殺罰,冷心冷麵的戰神不得不分出元神去過的心魔,竟然跟男女之情有關?這,實在匪夷所思。
宋傾辭自然不知道師父的懷疑,她點點頭,“嗯,他其實也是一眼就認出徒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