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爾朱姝是爾朱兆的小女,本是要許配元曄做皇後的,就在籌措大婚之時,怎料這元曄也是命苦,不過四月便被廢,爾朱姝皇後之位已宣告天下,卻弄的這般不上不下的尷尬之地,惹得爾朱兆大為不快。而高歡在信都起兵正式與爾朱兆決裂後,舉起討伐逆賊的大旗,532年的廣阿一戰又以離間計,讓爾朱世隆、爾朱兆、爾朱仲遠互相猜忌,以三萬之眾大敗爾朱兆二十萬大軍,弄的爾朱家族人四散逃亡,狼狽不堪。麵對著高歡的反叛,爾朱家族開始如芒刺在背,惶惶不安,為挽回敗局,爾朱世隆忙與爾朱兆修好,爾朱世隆做主讓自己新立的皇帝元恭娶了爾朱姝。
爾朱姝雖顏色稍遜英娥三分,卻也是芙蓉玉顏傾城色,隻見那眉梢含情更妖嬈,朱唇輕啟萬言來,華服重飾滿額黃,怯雨羞雲輕盈態,顯露著那萬種風流。她輕輕一個眼神,旁邊的宮女喜燕便上前拖過幺姐,先“啪啪”幾個耳光,對著她的臉啐了一口,“你哪裡來的狗雜碎,卻也敢在這嘉福殿撒野,打擾前皇後娘娘的清靜。”
“前皇後娘娘。”英娥聽見了這句有些刺耳的稱呼,是啊,這皇宮已經換了第二位皇帝,多久了,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她的倔強圈禁了她的快樂,她手指不覺用力握著九皋笛,隻是神色依然平靜,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爾朱姝眼見了這一細微的舉動,輕移蓮步,對英娥行禮,“姝兒參見姑媽。”
“皇後娘娘抬舉了,我不過是前朝的一個棄婦,被圈禁已經一年了,怎敢擔皇後娘娘這一個禮。”英娥依舊坐著,淡淡地說道。
爾朱姝見她態度冷淡,心裡有些不快,臉上堆著笑容,挨著英娥坐下,“姑媽,自小你可是看著姝兒長大的,如何好容易又見了麵,怎麼生分了,姝兒心裡難受的緊。姝兒今兒才聽說了這奴才竟然扣減姑媽用度,還在嘉福殿耀武揚威地,本是不信,畢竟姑媽的位份,誰敢放肆。今日見了,真真怒了,必須得嚴懲這個惡奴,至於如何處置全聽姑媽的。”
英娥見她不停說著,眼神緩緩看了她一眼,“這宮牆內,我不過偏安一隅,苟且存活,還敢處置他人?”
“姝兒不許姑媽這麼說,這惡婦必先處置了。”爾朱姝看著馥枝道,“姑媽心善,你說怎麼處置此人?”
馥枝心裡清楚這是試探,慌忙跪下,“奴才們本該都忠心護主,隻是不解這個婦人食嘉福殿俸祿,卻行逆主之事,不知此膽何來?奴才無資格置喙如何處置,奴才隻知道皇後娘娘定會為我們娘娘做主。”
爾朱姝輕撫著手上的翡翠戒指,“這打打殺殺的事,本宮卻是說不出的,隻是此人嘴如此之臭,實應該以汙穢之物塞口,封於汙穢之地,自生自滅。”
幺姐嚇得嘴唇煞白,襠下一熱,竟尿了一褲子,“皇後娘娘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饒命啊。”她死命掙紮著妄圖爬到爾朱姝麵前,卻被喜燕抬起腳死死抵住她的下巴,她隻得不住哀嚎,“奴才再也不敢了,皇後娘娘您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
爾朱姝手輕擺,“狗命?你的命真不如我的貝兒,你也配比狗。賈樂,這婦人吵的本宮頭疼,你們還不將其拉下去,不要打擾了本宮和姑媽敘親情。”
爾朱姝的掌事太監賈樂領命上前,招呼兩個小太監上前拖走幺姐,那個時運不濟的小侍衛也被一並帶走。英娥冷漠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似乎一切與己無關,她隻想躲避這世間一切的紛爭,轉身踏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