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哦?”他挑眉,撚著杯沿瞧著,身子軟軟的靠在椅背上“咱們見過嗎?”
“在柳州。”王小魚趕緊提醒道。“去年六月中旬,萃雨棋社。”
“是了,我那時正在柳州,可王衙差,我卻不記得了。”他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搖頭。
“你剛才說,咱們是在哪見過?”這時,夢娘倒完了酒,又湊到了他身邊,他嘴上說著話,明顯心不在焉,手在夢娘的大腿上流離,惹得夢娘媚眼如絲,帶著三分嬌嗔的瞧著他。
王小魚咬著唇肉,垂著眸,感覺無比難堪。
“你怎麼不說話。”瞧著王小魚有些不對勁,他主動說道“今日請王衙差來,也是為了昨日送上的水龍圖。想問問王衙差,可是王衙差想出來的,還有,若想要將其進行改造,利用在貨船上,該如何修改。”
“用在貨船上?”王小魚抬起眼瞧他。
“尤某在南方有幾架商船,做的水運的買賣,王衙差可知道,南方水域多有海匪滋擾,不勝其煩,若隻是明刀明槍的來犯倒不懼,船上不缺有點武功的船員,可幾番接觸下來,與其中一夥海匪結下了梁子,他們三天兩頭的偷偷用火油放箭燒我的商船,害的我損失慘重。”他說到這,打起了精神一般雙手撐到桌上,還碰到了酒杯,濺到了夢娘的衣裙上,夢娘隻是一驚,卻也沒說什麼。
“若可以在船上配備這種噴杆救火工具,肯定能保住更多貨物,減少我的損失。”
“還有,圖紙之中的萬向輪,可否再畫的詳細一些。”
他一臉誌在必得的瞧這王小魚,可惜王小魚隻是一直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隻看的他渾身難受。
“王衙差放心。”他給了夢娘一個眼神,夢娘會意,從桌子下十分費勁的拖出了一個小木箱,放在桌上打開,頓時金銀光乍現,珠光寶氣滿眼。
“若王衙差解了尤某這兩個困擾,這一箱玩意兒就當作謝禮,送給王衙差了。”他用手指扣了扣寶箱,發出清脆的聲響。
王小魚瞧也沒有瞧寶箱一眼,隻是將抱著的包袱取下來,放在大腿上。
“紙筆有嗎,我畫給你。”
見王小魚如此爽快,他唇邊笑容愈深,夢娘極有眼色的安排了紙筆墨硯,將填飽墨的筆交在了王小魚手中。
王小魚刪減了巨大的蓄水桶,將其精簡成手拉式的抽水機,體積更小,隻需要兩三個人操作,隻要用繩子懸掛在船身之外探在海水之中,就能抽出水澆滅船上的火源。
期間,夢娘捧了熱帕子給他醒酒,瞧見王小魚認真的描畫備注製造材料、原理和使用方法,他好奇的湊上去,靠近王小魚身邊仔細的瞧著。
一時,席間沒有人說話,隻能聽見紙頁被沁透墨水的毛筆接觸的聲音。
抽水機畫完,王小魚又詳細的畫出了萬向輪,還跟他講解起了萬向輪的組裝應用,她在說,他靜靜的聽著,偶爾會提出一些問題,王小魚忍著鼻尖一直縈繞著一股混合著脂粉香氣的酒香,耐心的一一答了。
“王衙差如此才智,在府衙做一個小小衙差,每日隻拿那點俸祿,著實有些屈才。”幾張圖紙在手,他眼中掩不住的露出欣賞,手中將寶箱一推,緊盯著王小魚的表情。
世間哪有不愛財的人,如果有,那也隻是籌碼不夠,他哪會知道王小魚早就對寶物免了疫,碰見普通的金銀連她身體裡的係統雷達都不帶響一聲的。
王小魚的興趣不大,隻是把自己腿上早就被體溫捂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人各有誌,我覺得在府衙挺開心的。”王小魚麵無表情的說道。
“王衙差可不後悔?”他沒有瞧王小魚放下的包袱,一雙眼睛隻是緊緊的銜著王小魚。
“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就此告辭了。”王小魚將手從包袱上抽開,突然有股衝動想要揭開包袱給他看看,但終究還是收了手,轉身便從宴席之中離開了。
王小魚離開後,尤少蘇將幾張圖紙拿在手中瞧著,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爺,這位王衙差,怎麼有些奇怪。”夢娘替尤少蘇斟酒,這才將心中疑惑說出來。
“錢財美人在眼前,卻毫不起意。”尤少蘇的唇邊銜著笑,拿起酒杯飲儘,熱辣的酒液入喉,在他的瞳孔之中染上一層極其妖異的赤紅“是挺奇怪的。”
“不是尚且年輕,不知其中的好處。就是壓根不將這些東西放在眼裡。”他將酒杯放回桌麵,用指點了點桌子,叩出了聲響。
“不是。”夢娘搖頭,為他續上了酒“爺,你沒發現,他瞧你的眼神,有幾分怨氣嗎?”
“怨?”
“是,從爺說不記得他開始,他的眼神便一直都是如此好像,爺你辜負了他似的。”
尤少蘇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開始隻是低低的笑著,然後越笑越大聲“小爺這一生,還從未辜負過男子呢。”
見尤少蘇根本不在意,夢娘也沒繼續說下去,隻是想上前將寶箱關上放好,就在這時,她發現了王小魚落下的包袱。
“咦這是?王衙差的東西”她瞧著著黑樸樸的包袱,沒忍住好奇,伸手打開了包袱。
包袱才打開,夢娘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爺!”她捂住紅唇,一雙俏眼瞪的很大“你快瞧瞧!”
尤少蘇皺著眉,剛想說幾句讓夢娘不要總是大驚小怪的,就瞧見夢娘捧著包袱展現在他麵前。
開始,尤少蘇隻是瞧了幾眼,心道隻不過是一件用料昂貴,做工特殊的袍子而已,剛想讓尤旺進來將東西拿去還給王小魚,但還未張口,腦中忽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一瞬間,他腦中的酒意好似被驅走了七分,他唇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凝神想了一會,他忽然大喊尤旺的名字。
“去查!給我查這個王小!”尤少蘇說道“讓人去宮門守著,尤少虞出宮便讓他立馬滾過來。”
尤旺一頭霧水的領了命,急急的要往外走,卻又被尤少蘇喊住了腳步。
他將金縷衣捧在手心,手指細細的摸著金縷衣上圓渾的珍珠,轉念卻又改變了主意。
“先壓著。”他說“在查出王小來曆之前,今夜之事,絕對不可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