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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道祖棋盤(1 / 2)

紫微神譚!

第六章、道祖棋盤

“現在?”方飛看了看四周,心子彆彆狂跳。他有自知之明,奪得“魁星獎”實屬僥幸,若論真正實力,他跟皇秦相去甚遠。

“放心,沒有彆人,”皇秦抽出毛筆,“誰輸誰贏,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還有水怪,”方飛努力尋找借口,“夔龍,蛟龍……”

“你害怕了?”皇秦看穿他的心思,嘴角上翹,略帶嘲諷。

“誰害怕了?”皇秦的目光讓方飛拋開猶豫,腦袋裡充滿了無法形容的傲氣,“決鬥就決鬥!”

“好!”皇秦筆尖一抖,電光迸閃。

近身搏鬥,“閃電符”迅猛神速,最為有效。方飛早有所料,“辟雷符”順手寫出,迎麵衝來的電光順著白絲鑽進地下,分化成數十條電蛇滿地亂躥。

皇秦不容對手喘息,符咒連綿發出“烈火符”、“流彈符”、“無堅不摧符”……一道快過一道,前後縱橫交錯,嵌入茫茫夜色,留下一片繁密炫目的光網。

方飛目不暇接,仿佛陷身龍卷風暴,他的筆速不如皇秦,麵對如此攻勢,隻有招架躲閃的份兒。他沒頭沒腦地寫出“金盾符”、“辟雷符”、“玄冰符”……可是筆尖一動,皇秦未卜先知,變換符咒,讓他措手不及。

方飛節節後退,突然左胸劇痛,挨了一道“千鈞符”,他跌出數米,暈頭轉向,口鼻流血,可又不敢停留,就地一滾,目光所及,皇秦跨步向前,麵孔白亮刺眼,筆頭高速扭動,雪白的流光結成了一個符字。

符字!千真萬確,方飛驚訝地望著皇秦寫出一個“僵”字。僵如木石的“僵”,“定身符”的第一個字。

“氣散血流?!”方飛掉筆指向自己。

兩道符光同時命中方飛,他渾身一僵,跟著氣血流轉。“活血符”化解了“定身符”。方飛挺身跳起,揚筆發出一道電光。皇秦側身閃過,筆尖顫動,分明寫出一個“丟”字。丟兵棄甲的“丟”,“繳械符”的首字

“渾然如一……”方飛寫出“堅持符”,嗤,白光卷住“星拂”,強勁的力量撕裂了他的虎口,毛筆卻沒脫手,牢牢黏在手心。

皇秦噢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他踏上一步,筆尖飛動,符咒連綿寫出。方飛晃身後退,雙腿又酸又軟,像是灌滿了陳醋,可是腦子越轉越快,心情不冷不熱,心思向外擴張,如同蜘蛛的長絲,結成一張巨網,洋洋灑灑地撒向四周,不但看得見皇秦一閃即沒的符字,還能感知風的流轉,水的波動,葉尖上的露水,湖麵上的閃光……

時間仿佛變慢,無數信息灌入腦海,可糟糕的是他的身體遠遠跟不上腦子,好比輕盈的武士穿戴笨重的甲胄,從看見符咒到寫出反咒,方飛總是慢了一拍,錯過最佳時機,除了防守退卻,無暇反擊對手。

兩三次呼吸的時間,兩人交換了數十道符咒。皇秦占了上風,可也無法取勝,不覺抿起嘴唇,目光投向方飛身後。

對麵攻勢減弱,方飛立刻抖筆反擊,符字剛到筆尖,背脊微微一麻,生出一股寒意。

殺氣!他歪頭向後,瞥見一個人影,狂風般向他撲來。方飛就地旋轉,斜向左躥,可是晚了一步,那人撞上他的右肩。方飛腳步踉蹌,毛筆險些脫手,對方的雙手毒蛇一樣盤繞過來,試圖將他攔腰抱住。方飛掄起左拳搗中對方左臉,但覺彈性十足,仿佛撞上一個皮球。

那人搖晃一下,雙手有所鬆動,方飛使出“五行訣”,水中藏金,柔中帶剛,儘力向左一甩,那人雙腳離地,仿佛一張紙片,完全失去重量。方飛想也不想,筆尖“閃電符”結成,哧溜一道閃光,正中對方胸口。

那人渾身發亮,輕飄飄向後飛出,這一刻,方飛終於看清對方,白臉金發,赫然竟是皇秦。

小度者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混亂皇秦明明就在身前,怎麼忽又到了身後?

前方白光迸閃,“僵”字再一次躍入眼簾,方飛不及多想,反筆寫出“活血符”,兩道符光相遇,彼此抵消作廢。方飛的心中忽緊忽鬆,行動稍稍遲鈍,右側狂風暴起,另一個皇秦猛撲上來,他神情木然,雙臂展開,中過“閃電符”的地方白氣繚繞。

“分身!”方飛恍然大悟,目光一掃,果然發現兩個皇秦——一個在前,一個在右,一個手握符筆,一個赤手空拳,一個運筆如飛,一個動如閃電。

他向後一跳,躲開分身的撲擊,隨手寫出“辟雷符”,化解真身的閃電,可惜手腳跟不上腦子,雙腿攪在一起,身子搖晃不定,忽見皇秦晃動一下,身後閃出一道人影,金發白臉,木無表情,跟隨之前的分身雙雙向他衝來。

一個假期不見,皇秦多了兩個分身。方飛以一敵三,登時陷入絕境。分身速度奇快,柔韌多變,如同隨意折疊的紙人,能夠做出許多血肉之軀無法勝任的動作,它們既是進攻利器,也是活動的盾牌。三個“皇秦”晃來晃去,方飛眼花繚亂,反擊的符咒無一擊中真身,分身裹著一身白煙橫衝上來,不躲不閃,拳腳齊下。

轉眼間,方飛挨了兩拳一腳,一拳正中鼻梁,鼻血長流,淚眼模糊。他搖晃後退,站立未穩,小腹又挨一腳,劇痛鑽心,嘩啦一聲摔進天湖。

湖水冰冷徹骨,瞬間漫過頭頂。方飛清醒少許,翻身鑽向湖底,手裡毛筆揮動,“辟水符”引來空氣、分開湖水。他一口氣下潛十米,忽覺水波激蕩,扭頭一看,皇秦俯衝直下,霎時撲到近前。

方飛轉身向右,皇秦跟他擦身而過,帶起的水流蘊含極大的力量,纏住他的身子,帶著他轉了兩個整圓,還沒穩住身形。皇秦回頭衝來,快比一道亮銀色的閃電,無視湖水的阻力,簡直像在真空中穿行。

兩人撞在一起!方飛像被攔腰劈斷,巨大的衝力把他向後推出,男孩吐出一串血泡,翻著跟鬥向下墜落。

神誌飛快流逝,四周一團漆黑,仿佛穿過漫長的隧洞。忽然他眼前一亮,巨大光亮的氣泡從黑暗中一湧而出,裡麵的桌椅講壇清晰可見,數不清的靈魚環繞“氣泡”來來去去、周而複始,照亮幽深的湖底,說不出的光彩絢爛。

“那是水殿?”念頭閃過腦海,方飛再一次陷入黑暗……

“白虎之輪將要轉動了。”昏沉中有人對他耳語,方飛掉頭望去,水波柔滑如絲,肆意扭曲變幻,一張女子的麵孔嵌在水裡,烏黑的長發就像海藻一樣隨波飄蕩。

“廉小施?”方飛一眼認出對方,“你怎麼在這兒?”

“笨蛋!”廉小施的聲音就像汩汩的流水,“往下看。”

方飛低頭向下,水殿映入眼底,從這個角度看去,那個巨大的建築與其說是水泡,不如說是一把雪白光亮的天機鎖。九排桌椅長長短短,疏疏落落,如同九重字環,圍繞渾圓的講壇。

忽然桌椅轉動起來,隨之轉動的還有整個水殿,伴隨轟隆隆的聲響,無數慘綠色的光團從湖底湧現。方飛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那是許多隻巨大的眼睛,慘綠色的眼珠鑲嵌鐵鏽色的瞳仁,眼裡飽含怨毒,一瞬不瞬地朝他望來。

“白虎之輪將要轉動了。”廉小施歎息著離開,蒼白的麵孔就像月亮的倒影。

“等一下!”方飛伸手抓去,碰到女子一刻,廉小施飄然蕩開,一如融入水裡的油彩。

“看下麵,”廉小施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笨蛋!”

“乾嗎老叫我笨蛋?”方飛咕噥著低頭望去,發現那些“眼睛”正在上升,同時浮起的還有許多黏糊糊的東西,如同一大窩瘋狂扭動的毒蛇,形成狂暴的漩渦,一下子把他卷了進去……

“噢!”方飛張開雙眼,“眼睛”不見了,漫天星鬥無聲凝視。

空氣灌入口鼻,如同冰冷的小針,他難受極了,連嗆帶咳,翻身吐出積水,每吐一口,胸口便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

“你醒了?”身下傳來沉悶的龍語,方飛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躺在一條蛟龍的背上,四周環繞平靜的湖水,蛟龍扭頭望來,露出左邊長長的牙齒。

“左施牙。”方飛叫出蛟龍的名字,無意牽動傷口,痛得嘶嘶吸氣。

“真可悲,”?左施牙歎氣的聲音像在吹奏小號,“你連‘水遁’也不會。”

“水遁?”方飛一愣。

“學會了‘水遁’,入了水就像蛟龍一樣。”左施牙沉默一下,“皇秦會,你卻不會。”

胸膛更加疼痛,方飛摸了摸胸膛,但覺斷了幾根肋骨,稍稍一碰就疼得要死“左施牙,送我上岸好嗎?”

“好的!”蛟龍遊到水邊,方飛踉蹌上岸,捂著胸膛回頭望去,蛟龍們浮出水麵,沉默地望著他。

“謝謝您,左施牙。”方飛低聲說道。

“不必客氣。”左施牙翻身入水,其他的蛟龍也隨之沉沒。

湖邊空曠冷清,皇秦不知去向。方飛提心吊膽,蹣跚地走向溫室,每走一步都牽扯斷骨,痛得兩眼昏黑,簡直無法呼吸。

遠遠望去,溫室光怪陸離,草精木怪夜光斑斕,儼然數十道彩虹在水晶巨蛋裡起伏流轉。

“篤篤篤……”方飛忍痛敲門,門裡傳來一陣躁動,颯颯颯、簌簌簌、呼呼呼……除了枝葉摩擦,還有獸類喘息的聲音

方飛強忍逃走的衝動,又敲兩下,室門嘎然洞開,碧無意探出頭來,看見是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回頭叫道“曲道師,九星之子來了!”

室內沉寂一下,傳來曲傲風冷漠的聲音“讓他進來。”

碧無意引著男孩穿過木妖叢林,兩邊枝葉搖動,如同一群好奇的小狗,湊近男孩嗅來嗅去。方飛忍痛加速,快走兩步,猛一抬頭,忽見女道師站在迎涼草後麵,冰白色的冷光讓她的臉色更加陰沉。

“曲道師,晚上好。”方飛壯著膽子問候。曲傲風一言不發,嚴厲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胸口“你的肋骨斷了?”

“對!”方飛老實回答。

“誰乾的?”曲傲風皺起眉頭。

“我自己乾的,”方飛早已想好借口,“符法失敗!”

“什麼符?”曲傲風沉聲問道。

“召喚符!”方飛頓了頓,“不小心召來一塊石頭。”

曲傲風瞅他一下“跟我來。”轉身走到石台旁,喝令,“躺下。”方飛躺了下來,女道師沉著臉看完傷勢,打個響指,叫聲“醉棘”,身邊一株木妖盤繞過來,枝條細細長長,布滿修長尖刺。

“這兒,”曲傲風在方飛的胸口比劃一下,“醉棘”仿佛長了眼睛,順著她的手勢,挺起尖刺,猛然紮入,方飛才覺刺痛,“醉棘”又退了回去。

麻痹迅速擴散,胸膛失去知覺,曲傲風抽筆寫符,哢嚓兩聲,隔著皮肉接好斷骨,忽又招了招手“骨精。”

碧無意應聲上前,捏開方飛的下頜,把一碗白花花、黏糊糊、還在不停翻騰的東西倒了進去。

那東西一進嘴巴,連滾帶爬地向裡猛鑽,透過咽喉進入胸腔,古怪的滋味讓方飛終生難忘。他低頭一看,胸膛上上下下、凹凹凸凸,像有一窩蟲子在裡麵鬨騰,不由失聲驚叫“那是什麼?”

“骨精,”女道師不耐煩地說,“彆亂動,這種妖怪會修複斷骨。”

“妖怪?”方飛差點兒昏了過去,“我胸膛裡有妖怪?”

“魑魅效果更好,可那東西不容易控製,”曲傲風湊近方飛的胸膛,端詳月牙形的疤痕,“看來傳言是真的,你果然中了‘陰蝕符’。”

“對!”方飛小聲回答。

“誰給你治的?”

“孫鴻影。”

“噢,”曲傲風點點頭,“是他?”

“你也認識他?”

曲傲風直起身來,抬手解開頭巾,她的腦袋光禿禿沒有一根頭發,靠近頭頂的地方,也有一個月牙形的傷疤。

“陰蝕符?”方飛失聲叫道,“誰乾的?”

“一個魔徒,”曲傲風纏好頭巾,“救我的人也是孫鴻影,隻不過他沒有成功。”方飛不勝疑惑“可您還活著?”曲傲風冷哼一聲,問道,“你睡了多久?”

“一個月……”

“我睡了整整一年!”曲傲風木然說道,“一度進入了‘永寂’。”

“永寂?”

“永久的魂眠,進入永寂的生靈,神速會降到零點。”

“神速?”方飛莫名其妙,“那是什麼?”

“開什麼玩笑?”曲傲風瞪大眼睛,“你不知道神速?”

方飛囁嚅著不知如何回答,但聽曲傲風說道“神速就是元神運轉的速度。”

“元神也會運轉?”方飛更加驚奇。

“你以為三神七識是靜止不動的嗎?”曲傲風嘲諷地看著他,“元神好比五臟,三神七識不是孤立的存在,也會相互交流,它們之間交流的速度就是神速。元神完成一次交流被稱為一周天,普通道者的神速,每秒不超過一百周天。低於四十九周天,人會進入魂眠;神速降到零點,人將淪入永寂;永寂超過一個時辰,元神就會死亡。”

“元神也會死?”方飛直覺不可思議。

“有生必有死,萬物皆如是。”曲傲風的聲音就像山頂的寒風,“死掉的元神不能輪回、無法往生,你將失去一切,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方飛怔了怔“您怎麼醒的?”

“陷入永寂的人有一個辦法可以喚醒。”曲傲風的聲音變得很輕,“那就是鳳凰的歌聲。”

“鳳凰?”方飛驚了一下,“它們不是消失了嗎?”

“你知道黃鵷嗎?”

“知道,”方飛躊躇道,“可它是隻鳥妖。”

“黃鵷是鳳凰和畢方鳥混血所生,它是鳳凰唯一的血脈,叫聲擁有鳳凰的神力,”曲傲風的聲音透著敬畏,“黃鵷及時趕到,才把我從‘永寂’喚醒。”

“我見過它,”方飛低聲說,“它跟燕眉在一起。”

“黃鵷是燕玄機的好友,它肯救我也是因為燕玄機,我欠了燕家的人情,”曲傲風惡狠狠瞪著男孩,,“要不然,去年你闖進溫室,我怎麼會放過你?”

方飛麵紅心跳,小聲支吾“因為燕眉。”

“知道就好,”曲傲風看了看仙羅盤,“差不多了。”揮筆念誦咒語,方飛的胸中劇烈翻騰,忍不住側過頭乾嘔。碧無意忙把瓷盆送到他嘴邊,“骨精”兵分兩路,從嘴巴和鼻孔噴湧而出,那股難受勁兒,活是要把五臟六腑一並拉扯出來。

吐了三分鐘,才把“骨精”吐光,小妖怪紅裡透紫,失去了活力,皺巴巴地來回蠕動。方飛疼痛消散,胸膛恢複如常,他又驚又喜,摸了摸胸口,跳下石床說道“我好了。”

曲傲風盯著他,忽然說道“下次打架以前,最好想想後果。”方飛愣了一下,慌忙辯解“那個、我沒有……”

“得了吧,”曲傲風冷笑,“你騙得了誰?”方飛低下頭,輕聲說“這是私事……”

“私事?”女道師麵無表情,“好吧,那你再做一件私事。”

“什麼事?”

“滾出去!”

“他就是誘餌?”隔著一堵玻璃牆,燕眉疑惑地望著房間裡的人選。

那是一個男孩,年紀十歲左右,尖下巴,大眼睛,小臉瘦削蒼白,亂蓬蓬的黑發油膩不堪。他沒穿羽衣,一身灰色套裝款式老舊,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

“他叫單易。”顧永之老而彌堅,永遠腰板挺直。

男孩一無所覺,歪坐在軟椅上麵,光著右腳踩著座椅,身前懸浮一麵最新款的“波耶水鏡”,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鏡子,一邊玩耍《飛行萬象》,一邊抓起零食塞進嘴巴。

“單易!”顧永之推門進入房間,男孩看他一眼,丟開通靈鏡,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顧永之回頭看向杜風烈和燕眉,咳嗽一聲,衝男孩說道“給他們看你的元氣!”

“現在嗎?”單易臉上不太自在。

“快一點兒。”顧永之催促,

“好吧!”單易抽出毛筆,刷刷寫了四個字“玄武單易。”字跡工整,色澤純淨,仿佛澄淨夜空裡升起的一縷煙霧,掠過幽深水潭上的月亮倒影,輕煙、明月相互映照,給人一種奇妙空靈的感覺。

“水月凝煙!”杜風烈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

“真美!”燕眉也不禁動容。

“怎麼樣?”顧永之瞅著兩人大有得色,“還不壞吧?”

“不會是你拐來的吧?”杜風烈瞅著老頭兒冷笑“我可專管拐賣人口。”

“你說什麼?”顧永之瞪眼發怒,“他是自願來的,不信你問問。”杜風烈向燕眉努了努嘴,女孩會意問道“單易,你知道為什麼來這兒嗎?”

“知道,”單易滿不在乎地說,“當誘餌,捉魔徒。”燕眉愣了一下,又問“你知道風險嗎?”

“知道,”單易聳了聳肩,“很多孩子失蹤了。”

“你不害怕?”燕眉對男孩的輕率有些驚訝。

“不是有你們嗎?”單易不耐煩地揉弄手指,兩眼瞟向一旁的通靈鏡,“你們會保護我吧?”

“我們沒有萬全的保證,”燕眉直言相告,“這次的任務相當危險。”

單易抖了一下,目光投向顧永之。老頭兒沉著臉一言不發,男孩咕噥兩聲“反正……我是沒問題。”

“我有問題,”杜風烈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要當誘餌?”

“好處多著呢,”單易瞅了瞅顧永之,老頭兒還是不動聲色,“完事後我能拿到十萬點金,加上最新款的飛劍、符筆、羽衣……喏,還有一輛今年剛出的幻影車!”反手指了指通靈鏡,“這麵‘波耶水鏡’隻是定金。”

“有錢真好,”杜風烈尖刻地看向符筆商人。

“說得對!”顧永之坦然回應,“有錢就是好!”杜風烈冷哼一聲,回頭瞪視男孩“你爸媽知道嗎?”

“知不知道不重要,”單易撅起嘴巴,“反正他們又沒錢。”

“什麼話?”杜風烈皺起眉頭,“他們可是你爸媽。”

“那又怎樣?”單易悶聲悶氣地說,“他們又窮又沒用,不配有我這樣的好兒子!”

杜風烈鄙夷地掃他一眼,對顧永之說“如果他當誘餌,我肯定不會感到內疚。”

“很好,”顧永之嘴角抽動,“什麼時候動手?”

“十天以後。”杜風烈回答。

“這麼久?”顧永之緊皺眉頭。

“我們要做一些籌備,”杜風烈說道,“比如時間地點,還要對他做一些訓練。”衝單易努嘴。

“我也要參加行動。”顧永之說道。

“那不可能。”杜風烈斷然回絕。

顧永之臉色一沉“彆忘了誰找到誘餌。”杜風烈看了看單易,遲疑一下,口氣放軟“事關重大,我要上報巫史……”

“不管怎麼樣,”顧永之大聲宣布,“我要親手逮住那個狗東西。”

方飛咬著筆杆,望著水殿穹頂發呆。蛟龍水怪忽來忽去、忽遠忽近,瞪著巨眼向下觀望。

“樂章符寫好了嗎?”呂品把頭湊了過來,失望地發現符紙上的音符寥寥可數,“才這麼一點兒?這一堂課你都在乾嗎?”

“什麼都沒乾,”方飛回頭看向懶鬼,“你覺得水殿像什麼?”

“還能像什麼?”呂品白他一眼,“像水殿唄!”

“像一口鍋,能煮許多好吃的。”簡真吞了泡口水,“怎麼還不下課,我快要餓死了。”他偷眼看向講壇,寧柔然坐在那兒,身邊放著一座鳳頭豎琴,琴座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像,翅膀和尾巴之間連接細長光亮的琴弦。

天素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豎琴旁,卷起手裡的符紙,塞進“鳳頭”的尖喙,火光一閃,鳳凰流光溢彩,琴弦無風振動,彈起一段悠揚悅耳的琴聲。

琴聲結束,“鳳凰”的尖喙一開一合,發出清亮有力的聲音“蒼龍天素,一百分。”

天素瞟了瞟四周,一臉矜持地走出大殿。

“就知道自己出風頭,”呂品趴在桌上抱怨,“身為組長,她就不能把樂章符借我們抄一下?”

“我還剩一小段,”大個兒望著符紙自信滿滿,“給我十點金,我給你看兩眼。”

“得了吧,”懶鬼冷笑,“給我十點金,我可以用它擦屁股。”

“死狐狸,”簡真恨恨詛咒,“你就等著得零分吧!”

“我說……”方飛茫茫然環顧四周,“你們不覺得水殿很像一把天機鎖嗎?”

“你腦子壞了?”懶鬼瞪大眼睛。

“方飛、呂品,”寧柔然的叫聲透著不滿,“上課不許交頭接耳,彆忘了,你們已經得了五次零分了。”

方飛望著符紙搖了搖頭,努力集中精神,硬著頭皮胡寫亂畫。還沒寫完,夔龍鼓響,寧柔然隱身消失,學生魚貫走向豎琴,把符紙塞進鳳頭,豎琴彈奏樂章,鳳頭報出分數。

方飛一麵排隊等候,一麵指著沿途的桌椅對呂品說“你看,環繞講壇一共九排座椅,天機鎖也有九個字環;每一排桌椅都不是整體,第一排桌椅分為四段,是不是很像天機鎖裡的‘四象層’?第二排桌椅分為五段,位置跟‘五行層’差不多;第三排桌椅分為八段,簡直跟‘八卦層’一模一樣;第四排桌椅分為九段,完全就是‘九宮層’的翻版,第五排桌椅分為……”

“慢著,”呂品打斷他說,“鎖眼在哪兒?”

“講壇啊,”方飛指著豎琴坐落的地方,“那不是一個太極圖嗎?”

“假設那是鎖眼,”懶鬼吐一下舌頭,“那得用多大的鑰匙?”

“也許……”方飛苦苦思索,“也許不用鑰匙,隻用密符就行。”

“我拭目以待,”懶鬼聳了聳肩,“開鎖的時候記得叫我……”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豎琴前麵,方飛把符紙塞進“鳳凰”的鳥嘴,琴弦沉寂不動,鳳眼轉動幾下,啊呸一聲把符紙吐了出來,鳳頭開口嚷嚷“這也太難吃了。蒼龍方飛,零分。”

四周哄堂大笑,方飛臉上如被火燒,匆忙擠開人群,快步衝出水殿,心裡怒火亂躥,恨不得把那張豎琴砸得稀爛。

“方飛、方飛……”貝雷一溜煙跑上來,“你的符紙丟了。”

方飛接過樂章符,不勝尷尬地望著一年生,囁嚅兩下,揉成一團揣進兜裡,剛要轉身離開,忽聽貝雷說道“我聽說一件事,你跟皇秦決鬥輸了?”

方飛吃了一驚“誰說的?”

“老夔龍對我同學說的,”貝雷怯生生回答,“它還說,千萬不要告訴彆人。”

“死老夔。”方飛恨得牙癢,心裡像有幾十隻猴子鬨騰。

“難道是真的?”貝雷不自覺兩眼圓睜,“你真的輸給了皇秦?”

“輸了又怎樣?”方飛沒好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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