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惜!
美人這邊是故人相逢,呂惜這邊卻是心急如焚。
“音音,我有些擔心我娘”呂惜在那西廂房內踱著步子,阮音虛長的那幾歲也不是白長的,處事也更加淡定一些。
“小惜,之前阮姨不是打了暗號?這便代表沒關係,我看阮姨好似與這夫人認識一般。”阮音安慰著拍拍呂惜的背。
“不行,我要去看看。”呂惜一遇到自家娘便沒了之前的從容,慌亂之際還差點摔碎了茶盞。
“小惜,你冷靜點,你想想,先前那夫人要拿你做什麼?”阮音一把拉住正欲奪門而出的呂惜。
“喂大貓。”呂惜還算是思路在線。
“留了阮姨之後,她做了什麼?”
“送我們來了西廂房。”
“試問,一個剛才還說要將你丟去喂大貓,在見到你娘之後便立馬發生轉變,你難道就不覺得有些異常?”
“就是覺得有異,我這心才放不下。”呂惜咬著手指甲,頓頓坐下,看這模樣確實安穩了不少,可是雙手還是緊緊捏著。
“小公子,一彆數年,今日偶然相見,倒有些認不出了,若不是眼角這顆血痣,我也不敢斷定就是小公子你。”呂惜娘端著聲音恭敬說到,說話的模樣與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彆,頗有大家閨秀風範。
“阮姨好似沒變一般,那滿嘴胡話的女娃娃是你女子?”美人話語也溫柔,到沒有什麼意外。
美人早早就知道呂惜娘的住址,但就算是舊相識卻也不敢相認,其間的種種原因盤根錯節,耽誤人,
“正是小女,是我管教不嚴,這丫頭性子野了些。”呂惜娘笑罵了一聲似乎對這美人也沒有什麼意外之感。
“你們怕是去不得皇城了”美人良久開口道。
“是衛公子的意思?”呂惜娘聲音頓了頓,問到。
“嗯,書誓之前就來信說讓我攔著那個女娃回皇城,卻沒想到竟然遇見故人。”
“呂惜她在皇城乾了什麼!怎就還需要小公子出手。”呂惜娘有些惱,心裡有些煩躁。
“她應該是不敢給你說,這女娃娃膽子是真的大,竟然答應為國宴釀酒,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美人搖著頭帶這些笑意。
呂惜娘卻白了臉,酒宴!那可是兩國安邦定國的宴席,容不得半點差錯。若是有人心存不良那便是誰接手誰就直接見閻王爺。
呂惜娘握著的手微微顫抖,隻怕是呂惜的目的並不簡單,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麼?不不應該!那時她才多大,根本不可能記得!
就不該讓她去皇城!
現在這般局麵也不能說怪得了誰,就算是有人阻攔呂惜接手,呂惜想乾什麼那便是必須要乾什麼。
呂惜娘不敢往下想,隻能穩了心神問道“衛公子可有良策?”
“女娃娃身邊的那人想來應該是阮姨的舊部吧”美人輕飄飄說了一句。
呂惜娘微微怔愣,王殉,這個名字多久沒有提起過了,在白驛街人人都叫他王哥,這個名字早就被埋沒,如今卻又被翻了出來。
“王殉”呂惜娘有些失態。
“他本就是死侍,如今也算是圓了他的身份,阮姨也不需要這般傷神。”
“不,十幾年前他便不再是我的死侍,如今的這一命是我欠他的。”呂惜娘咬著牙。
美人理了理袍子站起來“我原本以為阮姨你會安分生活在某個角落,卻不想你家的姑娘倒是個愛闖禍的,果真還是呂家後人做得出的事兒,莫擔心,衛家的那個定會護她周全。”
“無妨,那丫頭就算衛公子不護,我也是護得住的,暫且不談她。小公子你怎會出現在這等貧瘠之地?”呂惜娘對美人出現在這裡很是好奇。
“嗬,死裡逃生罷了,現在皇城裡做主的人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如若不然,早就是枯骨一堆,那裡還見得到阮姨你。”美人嘲諷這,又毫不在意擺擺手。
呂惜娘微眯著眼,重重地歎了口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居高位者,膽戰心驚,那些下麵的人又何嘗不是,隻不過一個是怕反一個是怕死,都是些見不到人的齷齪想法。
“回?”呂惜娘隻說了一個字。
“必回”美人斬釘截鐵道。
“那皇城,我便是必須要去的了。”
美人挑一挑眉“那女娃娃?”
“留這兒,那些個山匪怕也應該是有衛公子的人吧,這山坳好,易守難攻,留在這裡比哪兒都安全。”
“您這是在做買賣?”
“小公子不也是?”呂惜娘淡然開口。
“哈哈哈,好,我必定護著她。阮姨,膽量依舊不減,莫負了之前女軍師的名頭。”美人爽朗一笑。
呂惜娘想的卻多得多,一是保全呂惜,二來也是為了幫小公子,三來便是為了救王殉。這些年來生活在白驛街太安逸了,被那些實實在在的幸福所包裹,忘記這之後的血腥殘忍。
終究是放不下,放不下呂家與自己的抱負。這些年來,釀酒倒沒有讓呂惜娘便得安於現狀,反而更加堅定以往那一腔熱血。
阮念慈終究是阮念慈,白驛街太小,容不下呂家和阮家的人,注定會離開,就算那個地方是多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