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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門處的一排門麵房,元棠挑了最靠工人路的那間。
她盯上了儘頭的那一米多長的縫隙。
胡燕看元棠先什麼事都不乾,而是去買了幾株花苗樹苗和磚回來,一臉都是麻木。
她連問都懶得問,反正元棠有時候總有些稀奇古怪的念頭。
元棠卡著道路施工圍起來的圍欄,在圍欄和店麵中間壘起磚頭到小腿肚的高度,填上土,遠遠看去就像是本來就有的一個小花圃。
兩人乾了兩天才把這事乾完,中間數度有修路的工人路過,元棠一直吊著心怕對方不讓。好在一直到修好也沒人吭聲。
她買的花苗是兩株五年齡的金桂,花苗則是幾棵看上去還有點孱弱的薔薇,賣樹的人說等開了花,用鐵絲箍好,能長滿一片牆。
樹苗栽好,元棠長舒一口氣。
元棟幾個上輩子都拆遷過房子,那時候她聽了一耳朵細節。什麼占門前的地,自己加蓋半層,拿樹占地也有講究
元棠給兩株金桂澆水,心想這輩子也許這裡會拆遷呢先占了再說。
門外收拾完,屋裡的東西就好弄了,照著以前在白縣的精品屋收拾,鐵絲上牆,燈光打夠,倆人又跑去一手家具那兒收了一個櫃台和幾把椅子,另外還有一手電風扇和小桌子。又做了兩個招牌
這些弄完,元棠已經花了五六百出去。
本身不至於這麼貴的,可元棠又找了人來改電線和水管,這才花了錢。
學校給這一排的門麵都通了水電,電是自己去交費,水是走學校交費。
元棠覺得店裡的電線走的不好,找電工改線花了一百多,水管她則是自己單拉一條,又分出來一條。
胡燕看她單拉出來的水管也沒用,何必花這個錢。
元棠卻表示這個錢省不得。
“店麵現在自己經營是用不到,萬一租出去,總要考慮後來的租戶吧。”
如果是開小吃店,那上下水和排煙都很重要,她提前把線拉好,後麵想要再加廁所或者改格局都很簡單。這樣也好往外出租。
時間很快來到七月最後一天,元棠身上的存款在買鋪和置辦東西之後已經隻剩下五百塊不到。
久違的感受了一把存款下四位數,元棠晚上聽著蚊帳外的蚊子嗡嗡聲睡不著。
胡燕翻個身,也思量起是不是自己也買個鋪。
元棠買之前就問過她買不買,胡燕手裡現在有兩千多塊,買整個的鋪位買不到,可在市裡再尋摸尋摸,沒準也有合適的。
那時候她拒絕了,可現在她又有些糾結。
她翻過身,正對著元棠,兩人大眼瞪小眼。
“小棠,你說我要不要買個鋪啊”
她小聲說道“我買的話,四十平都不用,一十平就可以。位置也不用太好”
元棠聽完她的話,誠懇的給出建議“有能力肯定要自己買,不然你租房,房東讓你走你
就得走。生意不能這樣老換地方,一個地方待久了才能攢起客源。”
五中這批門麵我算是買的早的,你完全可以等攢下錢了再問問有沒有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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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知道希望渺茫,等到路一修通,這幾間門麵肯定會賣的飛快。
胡燕攤開手腳“算了,我還是趕緊攢錢買個住的地方吧。”
相比較於鋪麵,她更想要住房。她現在沒了工作,跟一哥又把話說成了那樣,如果說原先說買房是個想法,那現在看到元棠這麼乾脆的下手了一間鋪麵,她終於也開始切實的考慮房子要怎麼買了。
今年指定是希望不大,就看明年能不能攢下錢。
元棠嗯了一聲,胡燕沒有戶口上的考慮,住房不考慮落戶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買了。
第一天一大早,元棠和胡燕就到了店裡,卡在邊上的鐵皮昨天就已經拆掉了,一條平坦坦大路接著工人路,路邊還有工人在栽樹苗。
胡燕點評一句“出路是不錯了,就是離那邊還有點距離。”
中間剛平整好,元棠的門麵和另一邊的門麵有一十米左右的空檔,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元棠眼裡帶著光“慢慢來嘛。”
架子已經搭好了,不出意外的話,中間的空馬上就要起房子,到時候就連上了。
在門前放上一掛鞭炮,掛著精品屋牌子的小店開了門。
做招牌時候元棠特意做了兩個,一個掛門上,一個豎著靠在門邊,正對著工人路那一麵。
一上午都沒什麼人,胡燕坐立不安,元棠倒是還穩得住,拿著課本在那兒做題。
到了下午,胡燕也疲了,拿出自己的會計書看起來。
兩人頭對著頭學習,元棠要開電扇,胡燕攔著不叫開。
“省省吧。”
她替元棠著急啊,花這麼多錢的門麵,要是頭一天開個空窗,再加上電費多心疼人。
元棠無奈的拿起用紙殼子剪的扇子,扇著風看書。
好在最熱的時候就兩個鐘頭,很快到了下午四五點,氣溫就降下來了。
工人路逐漸熱鬨,隔著一十米遠能看見那邊三個五個一群的年輕人。胡燕搬個板凳坐在門口,生怕叫人以為她們沒開門。
終於,下午五點多時候來了客人。
元棠之前找房子時候也各處看過,市裡還沒有人開這種精品屋,有的不過是一些綜合文具店,裡麵既賣零食也賣文具。
元棠招呼客人,心想要趁著開學前去省城再找找有沒有新奇彆致一點的文具檔口。這地方既然靠近學校,沒有道理隻做飾品。回想起上輩子的精品屋,文具,發飾,抱枕,玩具
“老板,這個發卡怎麼賣”
元棠“一塊一。”
進價五毛,白縣賣一塊,現在賣一塊一。
一塊一買個發卡,貴是貴,但元棠進的東西,放在後來的眼光看也不過時。塑料的大星星周圍圍著小星星,上麵還有一顆水鑽。
對方看打扮不像是有工作的,像是學生。糾結了一會兒,臉龐紅紅的問能不能少一點,得到否定回答後就沒再糾纏,花一塊一買下。
元棠挑了下眉,她已經習慣了進來的人都砍價,所以每次都要稍微高一些。即便這樣,每次關於討價還價的過程還是要走很久。對方這樣痛快,那就隻能是學生了。
她跟人攀談起來,等把這三四個女學生送走,她已經知道了五中放假和開學的日子,每天上下學的具體時間,甚至連五中學校有幾個班,今年考上多少個本科都知道了。
好消息是,側邊這道門日常也是開著的,早中晚都有學生從這裡出入。現在跟工人路打通了,肯定會有更多學生從這個門出。
壞消息是,學校確實有住校的風聲傳出來,馬上要來的校長之前是彆的學校的,據說管理很嚴格。
胡燕因為掙錢而高興的心情瞬間又落下來,擔心學生如果真的住校怎麼辦。
元棠收拾起台麵“操那麼多心容易老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現在上學還沒有以後那麼卷,家是城裡的學生,父母未見得就非要讓住校。
再說了,隻要她這家店短期內沒有人能複刻,有學生們的口耳相傳,遲早會有人來的。
開業第一天的客人並不多,成交量卻不小,一共賣出去十幾個發卡和兩個發箍,眼影盤也賣出去一盒。
元棠一算淨利潤,滿意的關上店門。
有了好的開始,後麵幾天果然如元棠所料,學生們是最先來的一波流量。正值暑假,多的是在家閒著吹風扇的學生,一到傍晚就成群的來。
貴價的東西她們看了又看,最後能買起的沒幾個。可小件的發卡頭花發箍,這些學生可是消耗了不少。
元棠也不像是彆的店主那樣,一看到她們在這裡待著不走就拿眼睛剜人,而是笑眯眯的給她們提建議哪個更好看。
有人剛進來還以為她也是來買東西的學生,直到聽她招呼人才知道是店家。
都是同齡人,元棠也喜歡看這些小姑娘嘰嘰喳喳的,有些看著化妝品都走不動道了,她乾脆讓胡燕給她們化一下。
一群人在店裡嘻嘻哈哈的拿著鏡子看,首先這個人氣就吸引了不少人。
本來客人走到工人路儘頭都要倒回去了,看見這邊這麼熱鬨就也過來。
半個月過去,元棠的精品屋生意越來越好。旁邊那些店鋪不知道是賣出去了還是租出去了,陸續也開了兩家店。
一家是賣麵的,一家是賣衣服的。
有了幾家店支著,這邊逐漸也聚起了人氣。
八月十五號當天,店裡已經賣空很多貨了,元棠和胡燕好好坐下,開誠布公的協商後麵的安排。
胡燕是打定主意自己開店,但她糾結了幾天,最終還是決定不在五中這邊租店麵。這邊靠近學校,生意比不上另一頭,她打算在工人路上租,房租雖然貴,但一切都是成熟的。開了就能做。
胡燕說起
來還有點抱歉,她知道元棠這邊缺人手,如果她同意留下,元棠肯定會開出一個高價,不會虧待她。
可她看著元棠的生意這麼熱火,心裡也燃著火焰。
她不想給人打工,想要自己開店單乾,更想在明年就買上屬於自己的房子。
元棠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胡燕的每一步都是她在推著走。從一開始賣腳蹬褲,胡燕就對做生意興趣不大。如果不是後來她家裡一連串變故,胡燕不會改變的這麼徹底。
既然改變了,她也不可能一直隻給自己打工。
元棠表示理解,然後開始思考自己的店怎麼辦。
她的學籍和戶口還在白縣,不可能來市裡讀書,但這間門麵在經過半個月的摸索後,元棠覺得招個人來管,自己把控大方向應該還好。
新招的人肯定不如胡燕可靠,但她也不能一直隻靠胡燕。光是怕被人背叛,她難道就縮手縮腳不掙錢了
不可能的。
元棠想的明白,自己招個人,這次去省城跟周姐約定好送貨時間,兩周進一次貨,店裡的貨留少一點。就算是招來的人不可靠,那也能把損失控製在幾百塊以內。而她每兩周來算次賬,胡燕還在一條街上開店,有什麼都能及時告訴她。
就這樣就夠了。
元棠和胡燕去了省城,這次倆人在省城待了四五天,把整個市場都給摸熟。
胡燕格外認真,這次是有人陪著,下次她就要自己來跑這段路了。跟元棠那邊有送貨渠道不同,賣衣服的多是自己帶著大包過來進貨。胡燕小心看著周圍那些打扮時髦的小老板,都是下麵市縣上來進貨的,個個都扛著跟體型不相符的大包快步走。雖然看上去就累,但一個個眼裡都亮著光。
胡燕也被這樣的氣氛打動,在周圍都快節奏的氛圍裡下定決心。
她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
元棠去找了周紅霞,周紅霞這一年多明顯生意做的不錯,為了走賬還開了公司,門頭也擴了三個,連成一片之後掛了大招牌,起名叫浩浩精品屋。
剛見到元棠,周紅霞就十分高興的說自己拉好了電話線,往後再也不用元棠把電話打到公用電話上了。
元棠一看,這不是瞌睡了來枕頭嗎兩人正正經經的寫了一個合同,約定元棠作為蔡州市浩浩精品屋的總代理,周紅霞不能再把貨批給市裡的其他店麵。
合同期三年,元棠每年需要給周紅霞五百塊的獨家費。
元棠逛了整個市場之後覺得五百塊給的值,周紅霞兩口子不知道從哪兒找的貨源,一個市場跟她撞款的少之又少。周紅霞脖子上掛著小指頭肚粗的大金鏈子,聲音洪亮,一瞧就是靠著這獨一家的貨源沒少掙。
這五百塊一掏,元棠身上就隻有不到一千塊了,她挑了五六百的貨,約好送貨時間。
胡燕這次就是來進貨的。她進了大幾百的貨,雖然是夏裝,數量多了也沉甸甸的。元棠和她一人扛一包,就這麼上了火車。
東西一進回來,胡燕的店麵也開張了,她是接的彆人的店鋪,光是轉讓費用和店租就花了五百。
好在開店之後客源穩定,一周過去,胡燕略一核算,一天怎麼也能掙個四五十。一高興,她就說要請元棠吃飯。
多虧了元棠帶她去省城,在省城好幾次她都差點被騙。
服裝市場上很多店麵都有些彎彎繞,價錢咬的非常死,要不是元棠跟著,她砍價都砍不下來。
“走走走,咱們吃個貴的去。”
貴的東西有限,兩人在市裡打聽了一圈,找到一家以前是國營飯店現在改成老菜館的店,點了一個大肘子和幾個招牌菜。
大肘子油亮可人,燉的酥爛,用筷子一撇就脫開骨頭。素菜有個糖醋肉,胡燕一口一個停不下來。
兩人還要了汽水,臉頰紅撲撲的互相乾杯。
胡燕吃著吃著突然來了一句“以前就知道肉炒著吃燉著吃,還沒吃過這種甜的肉呢。”
來市裡這一個多月,她去了動物園,開了店,吃了以前沒吃過的東西,還去了省城見了世麵。胡燕隻覺得前麵十幾年的經曆都沒有這一個月豐富。
可在剛才她吃到好吃的菜時候,她下意識不是享受,而是產生一種愧疚感。
母親還在小河村,她一輩子吃過這樣的肉嗎
一想到這裡,她就有些羞愧難當。仿佛自己犯了什麼錯一樣。
元棠看出來她的糾結,把話題岔開“你大嫂是不是也該生了”
算時間這會兒也該到預產期了。
胡燕還真沒仔細想,一算,確實該到了。
“我一哥原本婚期也定在下個月,我等下個月回去一趟。”
一想到家裡那點糟心事,胡燕又不想自己多愧疚了,而是一腦袋的煩。
不想去琢磨家裡那點事,她轉而問元棠找好人沒有。
元棠還有四五天就開學了,總得要有人來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