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_凶冥十殺陣_思兔閱讀 

第五章(2 / 2)

王風搖搖頭,又想起了許煥看不見,就又補充道“那是高級彆法師才能學的東西,我這樣的陰陽愛好者是沒有足夠的法力駕馭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咒文。”

許煥哦了一聲,王風聽到他已經平緩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忍不住問“是不是必須會念那個才能回去啊?”

“對,這樣吧,王風,已經到這步了,如果回不去反正也是個死,還不如冒險一試呢?而且我感覺沈容和周楚楚她們那裡出事了!我們得儘量快地趕回去!咒文我倒是知道,不過我更沒有法力,還是我告訴你,你試一試吧!”許煥說。

“靠,我以為我就夠不知天高地厚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狂妄。那你就告訴我吧,隻要你不怕我死後,吸你的精魄。”王風閉著眼睛說。

許煥哼哼著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你且俯耳過來,待為師秘授於你。”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互相緊握了一下對方的手,王風將耳朵湊了過去,許煥急促地說了一些極其拗口的句子,王風一邊聽一邊皺眉。許煥又重複了幾遍說“記住了沒有?”

王風沒有說話,嘴唇翕動著默默念誦,卡到中間的時候問“佛度嗄焀咹後麵是什麼來著?”許煥又給他念了一遍,王風點點頭說“我開始念了啊,你抓緊我的手,我可不想睜開眼的時候,卻是拉了一副僵骨回去的。不過我更不想發現我死後就我孤零零

一個人,嗬嗬。”

他開始大聲朗誦那咒文,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土地開始震動,有東西從雪野上拔地而出,死死抱住了他的雙腳,而且那雙手還繼續向上摸索著。王風更大聲地念出了咒文。

咒文念完了,什麼也沒有發生。已經可以聽到身邊有空洞的腳步聲,以一種單調的節奏朝他們邁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那雙手已經摸到了王風的大腿,王風使勁想擺脫它,但是那雙手卻越抓越近,一股股的臭氣由上至下傳來,王風不由皺緊了眉頭“我知道我早晚會死,不過從來沒想到居然死在一個這麼臭的人,不不,是鬼的手裡!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好好修煉一下法力的。”許煥握著他的手也開始顫抖,聲音裡也掩飾不住驚恐,或許他的處境也和王風一樣吧

“你再念一次,集中你所有的意念在咒文上麵,據說意念可以增加法力的!”他緊緊抓住了王風的手,一種尖銳的痛感由王風的手背直傳肩膀和大腦。王風忍住疼痛,不去想抓著自己的僵屍,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咒文的每一個字上,緩緩的開始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除了腿上的那雙手,還有許多手已經觸到了他們的身體。

咒文的最後一個字才剛剛念完,那些觸摸他們身體的手刹時就停止了,然後是充滿怨恨的嗚咽聲響起,似乎那些亡靈們不甘心就這樣放走獵物。許煥鬆開他的手說“好了,可以睜開眼了,我們回來了!”

王風睜開眼睛,兩個人立在剛才請亡靈的地方一動不動,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風吹過,全身都戰栗了起來。王風這才發現,自己和許煥的身邊都是高達一人的旋風在跳躍,這時正逐漸向下沉去,那旋風中間竟然是一張張的臉。最後那旋風都停止了,嘩啦啦散在地上變趁了一個個小土堆,那張臉卻還在土堆頂上凸現著。

王風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上麵都是旋風夾帶著的塵土,他和許煥使勁抖著,惟恐這些塵土再變成什麼鬼靈精怪。就在這時,從汽車的方向傳來周楚楚的一聲悶喊。

夜晚的風很大,王風和許煥走後,周楚楚就將車門緊緊閉上,車窗也搖了上來,打開了車裡的空調,氣溫的升高暫時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看著車外王風和許煥漸遠漸去,走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周楚楚突然覺得他們的身影是那樣的沉重。她歎了一口氣,眨眼間兩個人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儘管暖風一股股在車裡盤繞,周楚楚仍然打

了一個寒戰。她打開了cd,悠揚的音樂飄了出來。

那是一張吉他彈奏曲,動聽的旋律加上琴師出神入化的演奏技巧,使周楚楚的神經慢慢鬆弛了下來,她將座椅放低,躺了下去,看看後座上昏迷不醒的沈容,不由開始回響這兩天來的經曆。從碰到王風開始,連續幾天來他們都疲於奔命,根本沒有時間來進行思考,直到現在,才能夠係統地整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笑逐顏開,都說女孩子的心事是最難猜的,確實如此,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最後因為太疲憊的緣故,又或許是想通了什麼,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頭一歪,在音樂聲中昏昏欲睡過去。

15:

恍惚間她到了一座古老的村寨,吊橋上一群人正在追趕一個乞丐,那乞丐臉上烏七麻黑的看不清年齡,套著無數件彆人拋棄的衣物,手裡抓著一根笛子,幾條血線順著嘴角朝下流,門牙也被打落了,正狼狽不堪地朝城外跑,一邊跑一邊喊“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人群發出聲音更大的嘲笑,雨點般的石子和雜物在小醜的身後拋來。

天色突然一變,入夜了,村寨了望塔上的最後一絲也熄滅了,整個村寨陷入了深深的黑暗,隻有偶而傳來的犬吠聲。就在這時,周楚楚看到一個身影慢慢的走了護城河邊,是那個乞丐,他滿含怨毒的眼神緊緊盯著高高的城堡,嘴裡喃喃念著“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他將手中的笛子舉到唇邊,才吹了一個音,村寨的吊橋就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接下來的旋律明亮而輕快,讓人忍不住隨歌而舞,周楚楚似乎能看到一個音符跳躍著朝城堡裡列隊而進,乞丐也在那裡手舞足蹈起來,月亮禁不住誘惑,悄悄露出了半個臉。清冷的月光下,黑黢黢的村寨外,一個衣衫襤褸的乞

丐在那裡獨舞,這情景說不出的怪異,周楚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接著她看到一群天真無邪的兒童,隻穿著兜肚就走了出來,眼睛全都閉著,一個人拉著另外一個人的手,排成整整齊齊的一行。當所有的兒童都走下了吊橋時,城中的燈光開始漸次亮起,有女人高亢的哭喊聲和男人惱怒的責罵聲刺破天空,有人群嗵嗵的腳步聲朝寨門口跑來。這時那乞丐停止了舞動,旋律也緊跟著變得遲緩起來,節奏也越來越慢,如此的單調和乾澀,讓人忍不住想就地躺下去永遠不要醒來。孩子們全都停了下來,周楚楚也感到慵懶無比,她儘力告誡自己,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不要閉眼不要閉眼。腳步聲停止了,世界又恢複了寂靜。乞丐朝孩子們走去,走在了他們的前麵,旋律終於又有了活力,剛才凝滯不動的孩子緊跟著小醜朝遠遠的山裡走去,他們的影子在月光照射下拉得很長很長,就象一群驚歎號。周楚楚心頭開始恢複了空明,她猛然想起了原來聽說的一個傳說。

有一座古老的歐洲城堡,有一天人們驅趕了一位遠方而來的馬戲演員,那小醜發誓要報複,到了晚上那小醜吹響了一支魔笛,將那些孩子全部從睡夢中喚醒,引到深山裡。等到第二天人們在山裡找到孩子時,那些孩子們都已經或多或少的缺少了肢體,而且已經全部沒有了記憶,也不覺得疼痛,竟然拿著自己的身體當做玩具,正在互相打

鬨。傳說中那首曲子可以使人沉睡,並且不知疼痛。那不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術”嗎?可是我在夢裡怎麼還會受到這曲子的影響,難道我竟然不是睡著了,而是……?!

正在被???!!!

周楚楚一想到這裡,就想儘力睜開眼睛,然而卻怎麼也不行,那乞丐似乎也感到了什麼,旋律再次單調下來,並且慢慢朝周楚楚走了過來,身後緊跟著一群麵無表情的兒童。周楚楚更加緊張起來,她集中自己所有的意誌對自己暗示你能醒過來的你能醒過來的你一定能醒過來的。這種心理暗示所帶來的強力使她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醒”這件事情上,耳朵裡慢慢聽不到乞丐的笛聲,也看不清乞丐的麵孔。乞丐的眼光變得狠毒,笛聲也隨著淒厲了起來,後麵那群孩子的臉開始扭曲,突然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朝周楚楚撲了過來。然而周楚楚已經不再注意這些,她的神智正在逐漸恢複清醒,她已經能夠抬起手指,能夠轉動身體,眼皮也不再沉重。乞丐失望地放下手中的笛子,猛地發出一陣狂笑。

周楚楚大喊一聲,醒了過來。王風和許煥聽到的就是這一聲厲吼。她猛地坐直身子,耳旁仿佛還回旋著乞丐邪惡的笑聲,很奇怪的感覺,那笑聲似乎在哪裡聽過。周楚楚定了定心神,卻發現哪裡是“仿佛”?那笑聲明明就是從cd中傳出來的,而且隨著音樂聲起伏不停,是的,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但是現在聽來卻是那樣的陌生。周楚楚匆忙從袖中抽出一道符,一把就按在了前檔板的音箱上,那笑聲卻仍然在繼續,但卻不是那麼清晰了,就好象一個人被彆人捂著嘴笑一樣,尤其是貼上去的那張符紙,竟然還鼓起塌陷著,似乎下麵真的有張嘴出氣一樣。周楚楚不敢遲疑,右手捏定護身訣,將“oen”鍵一按,隨即跳下車來到車尾,將剛剛退出來的cd拿起來看。

王風和許煥這時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看到周楚楚呆呆地站在車外,手裡拿著一張cd在沉思什麼。王風急急地問“你怎麼樣?剛才怎麼了?”

“沒事,剛才有人想用術迷失我的心智,被我破了。他就是用的這個施術的!”周楚楚將手中的cd遞給王風。王風伸手接了過來,許煥也湊過來看,那是一張很普通的cd,紫色的底上寫著兩個銀字,好象兩條遊動的小蛇魔笛!

許煥咂咂嘴說“以樂攝魂,音聲相和,前後相隨。厲害厲害,我還以為這辦法早已在中國失傳了呢?”

王風和周楚楚疑惑地望著他,許煥解釋說“這是最古老的引魂術的一種,開始是用來馴獸的,就好象印度的耍蛇人可以通過一支笛子來控製毒蛇的行動,在西方也有類似的傳說。後來就有人經過研究,可以控製人的心靈。雖然類似於催眠術,但是用起來卻比催眠術容易多了,不過從漢代開始就再也見不到記載了!”

周楚楚唔了一聲,王風的臉卻變了,許煥望著他好象也想起了什麼,兩個人同時大喊了一聲“沈容?”周楚楚連忙回頭看車裡。車後座上空空如也,就在周楚楚拚力抵抗對方樂術的時候,沈容本就微弱的神智受到蠱惑,已經被人引走了。

三個人都楞在了那裡,王風還不甘心,將車門打開,在車座上胡亂摸索著。周楚楚和許煥也手足無措地圍著汽車繞,想找到一點線索。然而夜晚的狂風早已將地上所有的痕跡都吹散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沈容是朝哪個方向走去了。最後三個人都沮喪地停止了努力,絕望地倒在車裡。沒想到剛從醫院裡麵跑出來,就又把人給丟了,現實為什麼總是這樣殘酷,為什麼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王風頹然倒在車座上,一句話也不說地看著永遠也看不到邊的天空。

看著王風無神的樣子,周楚楚不由內疚起來,她低下頭說“都是我不好,你們讓我照顧沈容,可我卻把她給丟了。”說完她就開始抽泣。王風斜眼瞟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歎了一口氣說“這不怪你,如果是我們兩個在這裡,結果可能更失敗。”許煥也走過來安慰她說“就是就是,要是我兩個在這裡,那失蹤的就是三個人了。打起精神來,你好好回憶一下,看能不能想什麼來?”

周楚楚抬起粉麵,珠淚盈眼,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楚楚可憐。王風突然發現這性格堅強的女子也有讓人心動的一麵,他將手放到周楚楚的肩膀上,卻不想周楚楚哇的大哭了起來,而且順勢撲到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摟住了他的後腰。這一下把王風弄得手足無措,兩隻手都沒有地方放,就象剛才那些僵骨一樣朝前伸著,不敢落下。同時不停地向許煥使著眼色,許煥卻早已扭過臉去,假裝看不到這裡。王風想推開周楚楚,卻沒有地方著手,臉早就紅了個一塌糊塗。全身也僵硬得象棵木頭,平時的伶牙利齒早就變成了笨嘴拙舌,隻是一個勁的說“好了,不哭了,你……唉……咱們……?

許煥扭回臉來,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好了,周小姐,哭也不解決問題,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剛才的事情,包括你那個夢,或許從那裡我們可以知道沈容的去向。”

周楚楚這才止住悲聲,卻沒有離開王風的懷抱,將麵上的眼淚在王風的衣服上胡亂擦拭了幾下,然後抬頭看王風。王風正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她,周楚楚的臉驟然也紅了,她猛地推開王風說“你老抱著人家乾什麼?”王風立即睜大了眼,張開嘴想說什麼。許煥趕緊接過了話頭“好好好,外麵這麼冷,咱們還是坐到車裡談吧!”

周楚楚仔細回想著自己剛才所做的夢,並且詳細地敘述給王風和許煥,兩個人聽得驚心動魄,尤其是最後聽到那乞丐率領孩子們追過來的時候,正好外麵風刮得樹葉嘩啦啦的響,三個人都噤口不言了,轉而陷入了沉思。王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周楚楚“你能分清剛才你在夢裡那個村寨是什麼時期的建築嗎?比如說它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

周楚楚想了一下說“絕對不是古代的,因為那些人穿著的衣服和我們現在差不多,隻不過樣式和顏色比較單一,還有就是他們的發型很奇怪,後麵頭發很長,但是前麵卻光溜溜的。就好象美洲的許多印第安人那樣。不過他們可都是中國人。”

“印第安人?”王風在腦子中想了一下她描述的發型,剛想說什麼,許煥已經說了出來“是不是挺象清朝的人被剪了辮子?”

“對對對,豈止是象,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就是剛剛剪了辮子的清朝人。”周楚楚叫了起來。

王風和許煥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問對方“民國?”許煥挺直身子說“周小姐,這樣看來剛才你並不是做夢!剛才那人利用cd施法時,目的是想將你和沈容魂魄攝走,這樣你們就隻會聽他一個人的安排,而且即使你們的消亡了,魂魄仍然要替他做事。但是他沒料到你體內的長樂符已解,雖然魂魄已經離體,但是還保留了一絲清

明。我猜大約在民國時期,附近一定發生過一次兒童失蹤案件。而且那些兒童最後都變成了那人的工具供他驅使。所以當他再一次施法時,那些幽魂借此機會重複演示他們的死亡過程,卻讓你無意間看到了他上一次施法時的情景。所以如果你記得那些人是朝哪個方向走去的,我們趕緊追上去肯定可以找得到的。”

周楚楚又陷入了沉思,王風和許煥連大氣都不敢出,眼巴巴地望著她。周楚楚為難地說“誰在夢裡還記得方向啊?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隻記得他們朝山裡走去了,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影子?對了,月亮在他們左邊。”周楚楚猛然抬起了頭。

王風和許煥大喜,兩個人打開車門,一左一右跑到車後座,將周楚楚一把拉了出來“還等什麼?趕快發動汽車追啊!你不會連月亮在哪兒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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