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宮城之中也能看到盛放於空中的煙花,大朝會的確不適合一年一次,不過由此而來的遺憾則是這樣熱鬨的盛景也不能年年綻放。
得想個法子。
“陛下,外邊兒還是涼的。”
“朕知道。”
朱厚照手中攥著的是軍報。
心裡還在想著山西。
這種提前知道消息的小叛亂最終是這樣的結局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不過雖然沒有意外之喜,可王守仁、嚴畢雲畢竟幫助朝廷控製住了一場叛亂的影響。
本來按照這幫人的計劃,先在京師中掀起重臣反叛案,在外則名義上擁戴沈王而自立,真要成了,其實還是有些麻煩的。
雖然說最終的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但這種影響會擴散到其他邊鎮,到那個時候朝廷怕是要疲於平叛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嚴畢雲得賞,王守仁也得賞。
說起嚴畢雲這個人,他和王守仁同年,弘治十二年的進士,年紀麼四十左右,在古代這個歲數可不敢叫中年人,那再活幾年都可以說是較為長壽的了。
至於他原先的官——提學,這個官職的全稱為提調學校官,正統元年初設,其誕生的主要背景是越來越壞的官學教育,使得朝廷認為有必要針對教育係統設立一個專門的監察官員。
在南北直隸,提學由監察禦史兼職,十三省則由按察司副使或僉事充任,職級要麼是正四品,要麼是正五品。
所以嚴畢雲在山西不屬於都指揮使司係統,而屬於按察使司,但兩者之間相互往來頻繁,有赴宴一事倒也正常。
再翻看其過往履曆,朱厚照發現嚴畢雲做過知事、推官,這些職務的共同點就是都是一個衙門內的輔助官員,且幾乎沒有當過一把手,而都是二三把手。
一個四十歲的人如果說要培養,那也遲了,不可能人人都是大器晚成的張璁。
不過他立下的功勞不小,勢必要進行一次重大提拔以此來表彰其功,並示範給更多的人看,什麼叫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這個嚴畢雲,你要說賞他點什麼合適?”
尤址偷偷瞄了一眼,也隻有低頭,“陛下聖明燭照,奴婢不敢多言。”
“朕饒你失言之罪,放開了講。”
這些奴婢,非得要走這麼個形式,仿佛不如此,天子就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是。以奴婢愚見來看,嚴提學忠心耿耿、膽大心細,此次山西之事更是冒死傳遞消息。因而奴婢以為為顯我皇仁義,連升三級可為妥當,他本是正四品官,連升三級就是從二品……”
從二品已經很大了,地方布政使、按察使是正三品,巡撫才是從二品。
而在京,從二品就是侍郎官,大理寺卿其實不過正三品。
但品級是一方麵,明朝因為內閣大學士低品級、高權力的運作模式,實際上使得品秩成為了衡量一個官員重要性的其中一個因素而已。
當然了,不管怎麼說,這個職級要升上去,那就是一飛衝天。
踩對一步,人生改變,嚴畢雲就是現實的例子。
“……從二品的話,奴婢以為可授侍郎官。”
朱厚照沉吟著點頭,侍郎官其實不錯,再熬個幾年,把上麵的那人熬走,那麼就可以接任尚書,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他總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夠。
嚴畢雲拚著性命不顧也要來向他告密,實際上能力還在其次,關鍵在於這份忠心。
作為皇帝,他要用好這份忠心。
翌日,內閣六部尚書全都入宮,他們都是來給皇帝上賀表的。
朱厚照翻了幾本,平穩開口道:“山西的事輕拿輕放,朝野都不要講太多,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過犯案人員不能輕放,此事交由王守仁全權處置,他跟朕說河套的移民不夠,這便正好,全都流放過去墾荒吧。此事簡單,你們還是議一議如何給他們二位嘉獎。”
楊一清言道:“陛下,臣以為王守仁調兵遣將、迅速撲滅叛亂,當為頭功,山西提學嚴畢雲冒死帶話,忠心耿耿,當居次功。王守仁可授太子少保、都督僉事,繼續總督河套軍管區,嚴畢雲可授刑部侍郎。”
太子少保和都督僉事都是正二品,問題倒沒什麼問題。
不過朱厚照感覺王守仁撲滅一個小叛亂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陛下,臣以為不妥!”
divcass=”ntentadv”“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