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陸天把白玉蘭大伯的留條遞給了白玉蘭。
白玉蘭接過留條看了看問:“哥,白天你還去不去重柴了?”
“重柴廠子負責人說了,剩下幾天讓我們自己安排。想去車間可以去車間,想出去轉轉,就出去轉轉。沒什麼事,我就不去了。”
聽陸天這麼說,白玉蘭道:“哥,京城我路熟,我帶你去教養所。”
“行,咱們早去早回。”陸天點點頭。
……
京城教養院,探視間。
提前給劉所長打了電話,電話裡提到了“大柱”這個人,劉所長十分客氣,立刻安排陸天和馮化成王紫的見麵。
探視間地方不大,並排擺放兩張桌子。
陸天和白玉蘭坐在桌子一邊,馮化成和王紫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兩名看守,坐在桌子兩側。時刻關注著四個人。
見是陸天,馮化成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般,
“陸天,陸天,看在周蓉和玥玥麵子上,救救我,救救我們。”
王紫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陸天,你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能把我們救出去的。”
“我沒本事把你們救出去。
馮化成,現在玥玥在我家,楠楠在我家,我是代孩子來看看你的。玥玥過繼到我家,你們不在意就算了。楠楠可是你們的親生骨肉,半年沒見到孩子了,問都不問,妄為人父人母。
看你們也沒什麼事,我走了。”
陸天對馮華成這兩口子一向沒有好感,說話也不客氣,起身要走。
“陸天,楠楠現在好麼?”見陸天要走,馮化成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兩個女兒都在周家,忙問道。
“孩子你放心,照顧的很好。
不過,玥玥好說,她是周家的女兒,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楠楠是你們兩口的孩子,你們要是能早點出去,也能早些把孩子接走。
我們不是孩子的父母,很多事,不方便。出了事也不好交代,你們在裡麵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來,才是應該做的。”陸天一字一句說著。
“陸天,那你更應該想辦法,為我們平反了。我們早出去一天,孩子不就能早就走一天麼。我是天天想著我的孩子,晚上覺都睡不著。”說完,王紫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王紫,要不是你在詩詞大會上賣弄文采,你們能進去麼?這時候想孩子了,早乾什麼來著?沒什麼事,我走了。”聽了王紫的話,陸天頓時惱火,語氣中透著不悅。
見著一回陸天真的要走,馮化成喊道:“陸天,陸天,等一等,等一等,我有件正經事要跟你說。”
“說吧,什麼事。”見馮華成像真是有事情的樣子,陸天問。
“陸天,我求你幫個忙。”馮化成欲言又止。
“什麼忙,說吧。先把醜話說在前麵,我能幫的會幫,幫不了的,沒法幫。”陸天先給馮化成打了預防針。
“陸天,是這樣。我和王紫出了事,很可能影響到我們的工作。
我倒無所謂,畢竟文化館的工作也是臨時工作,有沒有都不打緊。
可王紫在出版社是正式編製。要是沒有了編製,王紫就沒工作的。你看能不能幫幫忙,設法保留王紫的編製,回吉春能繼續上班?”馮華成哀求道。
“馮老師,我也不是出版社的領導,我有什麼辦法幫王紫保留編製?你找錯人了。”陸天一口拒絕。
“陸天,你有辦法的。
看報學習的時候,我看到江遼省新班子中有馬守常馬副院長。
憑你和周蓉跟馬副院長的關係,隻要他跟出版社打聲招呼,王紫的編製就保留下來。”馮化成說。
“是啊,姐夫。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啊。”王紫哀求著。
聽完夫妻二人的話,陸天方才知道他們為何求自己,可陸天深知,馬守常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種有些敏感的事更不能跟他開口。
陸天搖搖頭,“這個,我辦不到。我沒這個本事。”
“陸天,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我和王紫出去,要是都沒了工作,孩子還怎麼養啊。”馮化成一臉哭相。
“你們這兩口子,陸天來看你們,就是告訴你們孩子在周家很好,讓你們安心。
你們倒好,簡直是得寸進尺,這種事也好意思開口。你們的問題沒查清之前,誰能替你們說話,你們也不想想。”白玉蘭看不慣了,開口道。
“你是誰?”王紫語氣不睦問。
“陸天是我哥。”白玉蘭翹著小嘴道。
“我記得周蓉丈夫沒有兄弟姐妹,憑空多了一個妹妹,誰信。”剛才被白玉蘭嗆了的原因,王紫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怪不得進來了,就你這張嘴,早晚得出事。”白玉蘭本來就心情不好,哪裡能咽下這口氣。
“你……”
王紫正要開口反駁,卻被看守打斷了,“探視結束,彆再說話了。”
沒辦法,王紫說了一半的話,隻好咽了回去。
出了教養所,白玉蘭的氣還沒有消,“哥,這兩口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也彆怪他們,我是他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當然想抓住了。”陸天道。
“怎麼,你還真想幫他們?”白玉蘭質疑著。
陸天搖搖頭,“你說的對,他們問題不查清之前,是不會為她求情的。”
“嗯,看來你腦子還算清醒。”白玉蘭笑著說。
“我要是腦子不清醒,就我和鄭娟的關係,早就被調查組抓起來了。”陸天側身看著白玉蘭說道。
就在他側身的一瞬間,躲在教養所拐角處的一個人影,映入了陸天眼中。
雖然,自己向那邊看的時候,那個人立刻躲開。不過,陸天還是能斷定,拐角處那個人就是蔡曉光。
蔡曉光竟然跟蹤自己,這是陸天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想想,這麼多年蔡曉光因為心裡有周蓉連相親都不去,對周蓉的事當然關心。
這麼想,就容易理解了。
看來,蔡曉光不僅知道自己這些天和白玉蘭在一起。搞不好,還知道自己在白玉蘭家過夜了。
以蔡曉光對周蓉的執念,這件事一定會告訴周蓉。
見陸天一臉心事的樣子,白玉蘭問:“哥,出了什麼事?”
“花妹,出了點小事,咱們回家說。”陸天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沒有深說下去。
“好。”白玉蘭點頭道。
……
回到家中,陸天把蔡曉光跟蹤他的事,原原本本跟白玉蘭說了一遍。
白玉蘭聽後,才知道陸天因為什麼為難的。
“哥,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陸天思量片刻,“花妹,我想好了。除了那天晚上的事不說,這些天我們在一起的事,回去我就跟周蓉實話實說。”
“我知道,蓉姐不大願意你見我。你到京城住進我家,蓉姐能高興麼?”白玉蘭問。
“就說招待所條件太差,你家的房子離招待所不遠,就去你家住了。再說,我們可不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白院長回吉春之前,也是在家的,我去住有什麼問題?”
聽陸天這麼講,白玉蘭點點頭,“這麼說,倒是能說得過去。不過,我爸回吉春,十有八九已經去見你爸了。蓉姐知道我爸走後,家裡就我們兩人住,能不懷疑什麼?”
“五年了,要是沒有這樣的信任,我們的感情也不會這麼好。”陸天喃喃自語。
“哥,我問你,那天你看到我什麼都沒穿躺在你身邊,你有過想法麼?”
這個問題,白玉蘭很想知道。
陸天想了片刻,“有,而且想法很強烈。你的身材太好,要是沒有想法就不正常了。”
“那我都說了,不破壞你的家庭,不會讓蓉姐知道,為什麼你還要拒絕我。”白玉蘭問。
“因為,我愛周蓉,不想做對不起她的事。”陸天脫口而出。
“我懂了。”白玉蘭幽幽道。
……
接下來的幾天,陸天基本都是和白玉蘭一起度過的。
白玉蘭的弟弟來找過白玉蘭,讓她帶陸天到家裡做客。白玉蘭以還沒到時候的理由,婉拒了大伯母的邀請。
陸天也會偶爾回招待所,拾掇東西。
每一次回去,蔡曉光就會問他去哪,陸天還是那句老話,“去朋友那了。”
蔡曉光若是再問他晚上去哪住的,陸天連謊都不撒了,直接說,“招待所條件太差,朋友有淋浴,就不回來。”
幾天後,吉春拖拉機廠的八名員工,集體坐火車回吉春。
而白玉蘭也提前定好了臥鋪,在陸天離開京城的第二天,一個人坐火車回吉春。
到吉春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鐘。陸天歸心似箭,領著兩大包的東西,下了火車,急匆匆往家趕。
同去京城的同事都十分羨慕陸天,一個外地人能買那麼多的東西。
有人好事者問陸天,是上哪搞到的工業票。
陸天回答還是那句,“朋友給的”。
至於這個朋友是誰,陸天一直不說。令大家猜測起來,陸天口中的朋友,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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