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中天。
涼亭內,一曲結束。
海葵俏麗的坐在琴前,秀美的眸子似乎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絢麗。
陸百鳳站在旁邊,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你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
海葵淡淡的說道。
陸百鳳自然不會相信這話,雖然他不清楚逍遙島這群人具體做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逍遙島一旦搞事情絕對是大事情。
“你似乎在擔心我!”海葵抬頭,用清亮的眸子看著他。
陸百鳳卻毫無所動,隻是輕輕的搖搖頭,道:“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問?”
陸百鳳站在涼亭簷下,望著被月華染上冰霜的山林。
“我隻是覺得你們會失敗。”
“為什麼?”
“直覺!”
陸百鳳的聲音很輕,似乎是跟海葵說話,又似乎是在跟自己說。
海葵聞言,輕笑起來。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沒有聽說過男人的直覺也很準。”
“我的直覺就是你在擔心我。”
她的眼眸始終落在陸百鳳的背影上,眼眸中清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秋水般的柔情。
然而此時陸百鳳根本就不知道她心中的柔情,隻是望著寂寥的山林,腦海中閃現著一個人影。
一個讓他看不透,摸不清的人影。
“或許你們忽略了一個人。”
“誰!”
“睿親王秦威。”
“他!”海葵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他不是在蜀州嗎?”
陸百鳳深吸一口氣,道:“他不一定在蜀州。”
他不知道秦威在哪,也不知道秦威有沒有來京都,但是他感覺秦威絕對會插手京都的事情。
“這隻是我的猜測。”
海葵眼中的疑惑很快就散去了,她不覺得秦威會破壞他們的計劃。
在她眼中,秦威在大璃的實力雖然不弱,但是也僅僅隻是不弱而已,還沒有達到左右京都局勢的地步。
“秦威阻擋不了我們。”
陸百鳳沒有爭辯,因為這隻是他的猜測,仔細想想他也覺得自己這種猜測有些不靠譜。
再次坐在琴前,他伸手撫琴,悠揚的身影回蕩在濃鬱的夜色之下。
這一次,他在彈琴,海葵在旁邊看著。
……
北安城。
酒樓中。
鬱清舟站在窗前,眺望著寂靜的街道。
呂誌依然坐在飯桌前,隨意的喝著酒。
“什麼時辰了!”
“子時!”
“差不多該有動靜了!”
鬱清舟輕輕笑了笑,指尖劃過腰間的玉佩,一抹輕柔的氤氳從玉佩中升起。
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寂靜的北安城內,隱隱約約有不少身影閃現在街頭巷尾。
隨後,一支火把在街道的儘頭亮起。
好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下一刻,整個北安城內亮起了幾十支,上百支火把。
如漫天繁星般,在寂靜北安城鋪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時間,城內四處火光湧現。
城東,一座油坊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城西,一間書店被點燃了。
城北……
城西……
大火蔓延,眨眼間,昏暗寂靜的北安城火光衝天,聲浪嘈雜。
“走水了!”
“走水了!”
大量的百姓被火光驚醒,呼喊著。
巡邏的士卒也紛紛朝著火光的方向飛奔而去。
嘈雜蔓延,就好像整個北安城都被驚醒了一般。
不隻是北安城,還有通河、南平、九山,四座護城皆是如此。
……
京都,焚香閣內。
秦威、諸葛正我、季元晨三人端坐在頂層上。
酒菜已經撤下,秦威無聊,就讓小順子找來了一副棋盤,與季元晨對弈起來。
“殿下到底是在等什麼?”
季元晨忍不住問道。
他受邀而來,本來隻是以為秦威想要拉攏自己,可是到現在秦威沒有說任何拉攏的話語。
飯吃完了,酒也喝完了,秦威卻還要拉著他下棋。
秦威隻說想讓他陪著看一場大戲,可現在都已經子時了,大戲還沒有開演。
秦威捏著棋子,淡淡的說道:“等大戲開場!”
“到底是什麼大戲?”季元晨問道。
他不是一個急躁的人,隻是年紀大了,習慣了早睡早起,現在都子時了,困意已經湧向了他的眼皮。
秦威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首輔大人很快就知道了!”
季元晨不知道四大護城的事情也不意外,畢竟季元晨是文官,四大護城是都督府的地盤,他很難插上手。
而且就算是他插上手也沒有用。
璃皇瞞著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在這時,秦威的餘光突然注意到窗外的夜幕下,影影綽綽的飛簷屋頂上,突然有幾道身影閃過。
“好戲似乎已經開場了!”
正如秦威所說,好戲已經開演了。
安靜的京都,迷離的夜幕之下,一道道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身影飛簷走壁,在偌大的京都竄來竄去,看起來好不熱鬨。
一名身穿勁裝的武者匆匆走上樓閣,湊在小順子耳邊輕語了幾聲。
小順子聽完之後,連忙來到秦威身前,稟報道:“殿下,四大護城內有大火熊熊,火光衝天。”
秦威聞言,不動聲色點點頭。
季元晨神色一動,連忙站起身來,朝著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