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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了?”鄭磊一愣,有些不信,但也知道沒有人會用這種消息騙他。
畢竟對於段芝泉大軍來說,勝利就在眼前,最後十幾公裡,衝了過去,就贏了。
而且上午還在進行大戰,剛剛取得突破,士氣應該正盛,僅僅向二線衝了兩次,連炮都沒開,不應該這麼輕易言敗才對。
開炮?
鄭磊突然發覺,當麵的青帝國軍已經很久沒有開炮了,哪怕受阻,也應該再衝一衝。
“敵人長途奔襲而來,會不會是物資補給跟不上,無力繼續進攻。”
“有這種可能。”
“同意他們投降,注意警惕,做好他們是詐降的準備。”想到這兒,鄭磊點了點頭。
一瞬間,鄭磊想見一見這個段芝泉。
就在這電光一閃之間,鄭磊明白了段芝泉為什麼要投降。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些青帝國的官員可能在技術和科學上反應極為緩慢,但是不能因此小看他們。”
“終究是爭鬥內卷中卷出來的人尖子,用來做這些,可惜了……”
鄭磊搖了搖頭,
“向城內喊話,他們的援軍已經被,全殲了。讓他們儘快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
“徐州城的青帝國官兵們,你們等待的北洋第一、四鎮等援軍已經在徐州東部被我軍全殲,統帥段芝泉被活捉。
青帝國已經失去了全部新軍機動兵力,失敗就在眼前。
咱們都是兄弟,你來自三山五嶽,我來自五湖四海,勝負已分,沒必要打生打死。”
“我們總司令說了,隻要你們投降,凡事沒有前科的,一律收繳武器,發放旅費,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願意加入我們的,也能加入我們,有技能的還有優待。”
“今天下午,段芝泉的帥旗就會送過來,你們已經敗了,早點明悟吧!不要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光喊肯定是沒用的,沒有人會承認,總得拿出憑證才行。
……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整。
第四鎮已經投降被接收的一個團在第三輕步兵師十一團的押送下,緩緩的從徐州城東兩公裡處“路過”。
各種各樣的軍官憑證被收集起來,送到了徐州城,那些本就半信半疑的士兵現在更是深信不疑。
原本不信的士兵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可能在城外又吃了一個敗仗。
“大人,軍心浮動,我們該如何應對?”第三鎮統製鬱鬱不樂的,援軍被殺,那不就是說他們成孤軍了嗎?
孤軍能守嗎?能守住嗎?士氣能撐多久?
“先應付一下士兵,其他的,我會想辦法的。”馮華甫揉了揉眉心。
守了這麼久,投降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但是不投降,死守?
“我們還有多少糧食?”馮華甫看向軍需官。
“糧食夠大軍食用一月有餘,子彈炮彈還有半個多月的量,加上下發給各部的部分,撐一個月不是問題。”
“也就是說,我們隻有勉強大軍夠一個月使用的物資了?這都不是問題,什麼才是問題?”馮華甫語氣有些嚴厲,帶著一絲質問。
“總統大人,藥!止血包紮用的紗布,止血粉,金瘡藥,化膿用的退燒藥,哪怕是治療拉肚子的草藥都嚴重不足,一群傷員在傷兵所哀嚎,標下聽了都害怕。”軍需官一瞬間就知道馮華甫想聽的是什麼。
他馮華甫也想投降了!還想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畢竟這是投降,沒有一個過得去的理由,肯定會有不少人站出來,到時候不管怎麼處理,這群人的心都散了。
一整支部隊投過去,馮華甫能賣個好價錢,他們這些人也能跟著沾光。
內部一爆發矛盾,到時候下麵的心散了,各行其是,零零散散的投降,他們這些人什麼都得不到。
“嗯!快去搜尋醫藥,全城搜尋,另外士兵中不乏有祖上從醫的,從軍中調進傷兵所,輔助救治傷兵。”
……
下午兩點,馮華甫的親兵打著白旗,互送著管家阿福,走上了革命軍的陣地,東轉西轉,下午四點,才被鄭磊接見,走到了鄭磊的指揮所。
鄭磊直接將談判地點擺在指揮所內,絲毫沒有遮掩軍事機密。
“鄭大人,久仰久仰。”馮華甫的管家阿福對鄭磊拱了拱手,語氣親密。
“福管家,長話短說,你們的要求不高,但是我們一個都不答應!”鄭磊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
“阿?!這……”阿福愣住了,好在馬上回神。
“那,鄭大人是什麼意思?一些個金銀我們還是有的,隻是我家大人……”阿福試探性的開價。
進來之前,他已經將馮華甫的要求告訴了接待的人,鄭磊也早就得知了要求。
按理說,讓人進來談了,表達的就是部分同意,有的談的意思。
之後要做的不過是你壓價我抬價,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位,找不到的話繼續打,直到戰場上失敗或重新回到談判桌。
“金銀?也是,手握重權那麼些年,沒錢才不正常,不過我不是來要錢的乞丐。”鄭磊搖了搖頭。
“我的要求很簡單,投降,所有人解除武裝,我們將保證你們的生命和私有財產安全。”
“但是有前科的,需要根據法律論處,哪怕是之前侵吞財產,魚肉鄉裡的,我們也會追責。”
“當然,我更希望他們不投降,這樣一來,我們就省去了調查審訊抓捕判決等一係列麻煩事。”
鄭磊說的輕輕鬆鬆,但阿福可就不這麼覺得了。
“鄭大人說笑了,天下那麼大,那麼多不平事,您怎麼管的過來?”
“就說這徐州城,因為大戰,百姓流離失所,房屋被毀,經年攢下來的家當就這麼沒了,他們找誰說理?”
“還有城內,兩個鎮之間因為各種物資分配問題還要吵,兩個鎮和兩個日軍師團之間,弱者也會因為各種問題而被欺淩。”
“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阿福點了點馮華甫的籌碼——四個師兵力和徐州城。
“管不過來就不去管?這是什麼道理?”鄭磊皺了皺眉頭。
“假如一個農夫有一頃田,沒有牛,隻能人力耕地,一天耕不完,那就不耕了嗎?”
“怪不得,怪不得王朝不過三百年,問題日積月累越堆越多,三百年,百姓是真能忍啊!”
“段先生,你來和他談吧。”鄭磊對著後麵喊到。
“段……段大帥!您怎麼在這兒?!”阿福驚恐的看著從屋後走出來的段芝泉。
段芝泉苦笑一下,看著鄭磊“鄭司令,不如讓我和他談談?”
鄭磊點點頭,連一桌子軍事機密都沒管,直接轉頭出去。
“段大帥,這是怎麼回事?您真的被抓了?”阿福見沒人了才問道。
“唉~~說來慚愧,我受命率部解華甫徐州之圍,卻落得這個地步……”段芝泉搖搖頭。
“南華人根本沒有隱藏軍事布置的想法,沙盤,地圖,文件,都是真的。”
“圍攻我部後,南華軍已經解放出三個師,完全可以北上,繼續強攻徐州城已無意義。”
“徐州以北,朝廷再無一支軍隊可以抗衡南華人或革命軍,朝廷已經,到不可收拾之地步。”
“華甫讓你來,我大概也能知曉他的想法了。回去告訴他,與其爭奪那些許利益而壞了自己的臉麵,不如提前重新布局。”
段芝泉知道,雖然是單獨談,但是也不能太久,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沒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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