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新四軍!
……
張安平其實非常喜歡這種差事,雖然要裝出一副冷色,但每當身處根據地時候,他總覺得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可他的到來,卻讓新四軍內部如臨大敵。
話說新四軍這邊也沒想到張安平竟然就帶著寥寥十幾個警衛,甚至連通報都沒有進行就直接出現在了泗洪,這讓新四軍異常驚訝,甚至有人還擔心這是張安平在耍陰謀詭計。
儘管如臨大敵,但考慮到張安平的特殊身份,新四軍這邊還是決意鄭重接待對方——他們猜測張安平這次的到來,應該是為了和平解決當前之事。
按理說新四軍鄭重的迎接了張安平,張安平無論如何都應該給點好臉色,但張安平從見麵開始,說話就各種夾槍帶棒、陰陽怪氣,惹得陪同的新四軍軍官一個個恨不得跟張安平來一頓PK。
可是,他們再怎麼生氣也沒用,因為首長數次用嚴厲的眼神製止了他們。
一頓不怎麼高興的接待宴結束後,張安平直接提出要見韓副司令,新四軍這邊考慮一陣後,答應了張安平的要求,不過隻允許張安平一個人去見。
這似乎是試探張安平的膽量之舉,張安平冷笑一聲,說了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後,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他讓隨從聽從新四軍的安排,自己則在新四軍軍官的陪同下前去見韓楚箴——但實際上,接待他的人是厲同誌,厲同誌很自然的將張安平引到了一處隱秘的屋子內。
而錢大姐,也早已經在屋內等著張安平了。
進了這間屋子,陰陽先生張安平頓時恢複了本性,笑吟吟的問候:
“錢姐,首長。”
錢大姐麵對嬉皮笑臉的張安平,隻能無奈的來一句:“你啊……”
她這般說,自然是因為張安平之前的表現——這家夥麵對自己的同誌陰陽怪氣、囂張跋扈,不知道以後脫下身上的偽裝後他怎麼麵對同誌們!
厲同誌則道:“安平同誌,你這一次的布局,著實是讓我開了眼啊!”
這一次張安平的布局,組織上是完全配合,整番操作下來,縱然他們手裡有張安平的整個計劃,也被這操作給整麻了。
當然,最最讓組織上高興的其實是忠救軍的表現。
被八百偽軍拖延了四個小時的蘇北縱隊、大半高層“逼宮”的忠救軍總指揮部、來到泗陽地區秋毫無犯的其他三個縱隊、在蘇南囤兵後卻絕不與新四軍摩擦的剩下三個縱隊,都讓組織驚喜。
忠救軍用表現證明了一件事:
往後,在浙江、江蘇的敵後戰場上,新四軍再也不用擔心被友軍被刺了!
張安平倒是沒有飄起來,而是正色的解釋:“不是我的布局厲害,而是人心所向!”
“說的對,人心所向!”
厲同誌讚同不已,這也是組織上麵對頑固派的種種主動進攻,選擇忍讓、忍讓再忍讓,而反擊的時候也是有限度的反擊的緣由。
三人簡單的敘舊後,厲同誌向張安平透露了一個好消息:
“安平同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韓楚箴跟陳軍長秘密簽署了一份合作抗戰協議。”
協議通常是用來打破的,但是,韓楚箴跟新四軍秘密簽署了一份協議,卻具備相當強的約束力——重點就在於秘密二字上。
張安平欣喜不已:
“太好了,堵不如疏,這一次疏通後,咱們這邊再也不用擔心亂七八糟的幺蛾子了!”
錢大姐和厲同誌也跟著笑起來,張安平這一次布局,所有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
欣喜之後,張安平正色道:“首長,錢姐,我希望二號情報組未來的工作重心轉向忠救軍。”
“忠救軍?”錢大姐和厲同誌不由一愣,厲同誌皺眉道:
“這不太好吧?現在新四軍和忠救軍應該會重新進入攜手時期,這時候……”
厲同誌明顯想反對。
“首長,忠救軍跟其他國軍不一樣,而且忠救軍說穿了是隸屬軍統的一支軍隊,未來一旦戰爭結束,軍統各方牛鬼蛇神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忠救軍在我手上的,到時候必然各種摻沙子。”
“您不想我精心打造的這一支軍隊,未來真的跟咱們刀兵相向吧?”
張安平的這句反問讓厲同誌沉默。
錢大姐勸道:“首長,我覺得安平說的對,況且他做事有度,不會出現破壞團結抗戰局麵的事。”
厲同誌想了想,便打消了反對的念頭,但還是叮囑道:
“這件事你負責做,但一定要注意尺度,我們最首要的目標是團結抗戰,掀起內訌絕非我們的意願,這一點你一定要牢牢記在心上。”
張安平慎重的點頭。
隨後他又說了一些有關工作的設想,得到了厲同誌和錢大姐的支持同意後,張安平便提起了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的軍統的工作重點會側重在中美合作所方麵,這段時間,我會想方設法的促成一個戰地觀摩團,前往歐戰戰場和太平洋戰場,觀摩學習美軍的作戰,我希望組織上能想辦法討要到這個觀摩團的名額。”
厲同誌不明白了:“觀摩美軍作戰?”
“戰爭一旦結束,美國人囤積的大量裝備必然會支援國民政府,提前了解沒什麼壞處。”
厲同誌恍然,笑道:“有道理,相互學習嘛!”
三人交流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後,不敢再談了,隻能相互道彆,厲同誌和錢大姐目送張安平離開後,厲同誌道:
“我發現剛才安平同誌看向我們的目光非常的稀罕,他是稀罕我們身上的這一身軍裝吧?”
錢大姐深深的點頭:
“隱匿在敵後的同誌們,他們又豈能不想回來啊!”
厲同誌聞言深深的歎了口氣,是啊,他們誰不想回來啊!
可是,隱藏身份的他們,又豈能輕易的回來?
……
張安平挺稀罕厲同誌和錢大姐穿的軍服的,雖然他穿的國軍將官服挺帥,但新四軍的那一身灰色軍服,對他的吸引力彆提了。
可惜,穿不上嘍。
這份遺憾,在見到了韓楚箴後就被他隱匿於心間了。
見到韓楚箴的時候,這廝正在一間寬敞的屋子裡秉燭夜讀,麵對突然出現穿著一身國軍將官服張安平,韓楚箴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他試探的問:“張世豪?”
張安平一臉歉意的道:“是我——韓司令,對不起。”
不過這時候的張安平卻在心裡想:
老韓現在見到我,現在應該心裡很發虛吧?
要知道韓楚箴被俘後,擺出了一副要絕食以全忠義的樣子。
然後,他絕食不絕水,整的新四軍的同誌們在心裡嘀咕:
是不是人家看不上俺們這夥食?
老韓絕了兩天食後就放棄絕食了,然後就跟新四軍這邊談起了條件,可能是因為他發現新四軍不會拿他怎麼樣以後,心裡就打起了算盤。
之後經過新四軍同誌跟其的商談後,老韓終於堅定了決心,跟新四軍秘密簽署了協議——現在距離協議才過去一天,張安平就出現在他麵前,老韓的心裡能踏實才怪!
心虛的韓楚箴,心念急轉以後道:
“張長——世豪世侄,你竟然冒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