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生意,王哲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了笑容"這還得看看江大人您啊。鋪麵我已經幫您找好了,開業的銀子您也收了,就是您承諾提供的那批鐵礦石至今不見蹤影。我在商界還能勉強靠臉麵撐一段時間,但您拿了錢卻一直沒有送貨,難免會有些信譽損失。"
江茗禹訕笑著解釋道"刺史大人您說笑了,這批鐵礦石我早已經準備好了。隻是最近天氣惡劣,山路泥濘難行,所以出現了一些延遲。請您放心,最遲三天之內第一批礦石一定送到,絕不會拖延時間。還請您能體諒這次的特殊情況,給我幾天時間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王哲還未來得及回話,門外突然傳來“咚咚”的鳴冤鼓聲,接著小草童匆忙跑進來恭敬稟報"回稟刺史大人,黃超然的家人帶著親朋出現在外麵請求見麵,聲稱要為黃超然鳴冤請命。"
王哲頗感吃驚"來得這麼快?才剛剛宣判就來請求見麵了?"他狐疑地看了江茗禹一眼。
江茗禹毫不猶豫地斷言"又能是誰呢,如果不是唐承安通風報信,黃家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到這裡?唐司馬才剛離開不久,黃家人就來了,除非是他指使,不然還能有誰?"
王哲沉吟片刻,終於緩緩點頭"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若非唐承安與此事有關,他也不會特地跑來營救一個死囚。來人,讓他們進來吧,本官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江茗禹默默站到一旁,神色淡漠,心知王哲斷不會手軟。
隨著衙役的通報,一男一女兩人緩緩走了進來。
那老者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背脊也微微佝僂,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多歲了。他穿著華貴衣飾,但長著一張尖嘴猴腮的臉,一看就知不是好相與之人。此時他緊抿的嘴唇和陰沉的眼神,更證實了江茗禹的猜想——這老頭名叫黃昊天,正是黃家當代的掌舵人,也是黃超然的親生父親。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名女子看上去三十出頭,生得極為秀麗動人,眼圈還泛著紅,正是黃超然的妻子何花。
王哲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語氣冰冷地問道“黃昊天,你們一老一少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黃昊天還未來得及開口,跪在地上的何花已經哭喊著說道“刺史大人,實在冤枉啊!”
王哲麵不改色地說“你們有什麼冤屈就直說,我在此傾聽。”
何花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大人,那個欽差大臣江茗禹無緣無故就把我的丈夫黃超然抓了起來,還欺騙您將他枉判了死刑。不但如此,當天殺的江茗禹還帶人在街上公然對我丈夫施加私刑,簡直荒唐!我黃家雖是亞斯莫都司名門望族,我夫君更是正人君子,怎能遭此奇恥大辱?還請大人將這個目無法紀的江茗禹抓來問罪,為我丈夫平反昭雪這個天大的冤屈!”
何花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目無法紀”的江茗禹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也難怪,畢竟何花許久未回尚沐,從未見過江茗禹。
而江茗禹心裡也在暗想,這個女人,果然就是那個死鬼何大川的女兒。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何大川不是好東西,他的女兒看來也是一個顛倒黑白、胡說八道之徒。
黃昊天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也透著濃濃的怨毒,他沙啞著嗓子說道"刺史大人,事情真是如此嗎?江茗禹作為朝廷命官,竟然無視法紀在大街上當眾毆打黃某這等良民,實在是罪過不小啊?"
"良民?"王哲不禁冷笑一聲,"本官判處黃超然死刑,是根據確鑿的證據作出的決定。你們自己看看這個,你們口中的‘良民‘是否該死無疑?"說著他示意江茗禹將車霆的供詞扔到兩人跟前。
黃昊天和何花都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顯然早已從唐承安那裡得知真相了。何花之前的哭訴不過是烘托氣氛的小戲碼而已。
見真相大白於天下,黃昊天隻得訕笑道"刺史大人,這全是我兒子年少氣盛,才做出這等蠢事。在您麵前私自調換死囚,的確沒有顧及到您的麵子,這是我們的錯。至於謀害江茗禹、綁架劉姑娘等事,不過是我兒一時糊塗,再說最後也沒有造成大禍。我兒能不能保住一條性命,全憑您一句話。"
王哲上身前傾,雙手撐在桌上"喔?黃老頭這番話什麼意思,具體說說?"
黃昊天賠笑道"其實很簡單,大人隻需依法處死本該處死的車霆,就可以對江茗禹有個交代了。江茗禹也不敢質疑您的決定。至於那個劉姑娘,隻是個無名小卒,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他又趕緊補充道"隻要您放過我兒子,這五萬兩白花花的銀票就是您的了。"說完,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五萬兩銀票在王哲麵前揮舞。
王哲冷笑道"黃老頭,你這等當堂行賄,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跪在地上的何花抹著眼淚開口道"刺史大人,話不能這麼說。這裡沒外人在場,妾身就實話實說了,當官不也就是為了錢財安逸嗎?這些白花花的銀票就擺在您麵前,您隻需點頭答應,這些錢就是您的了。"
王哲搖頭晃腦地說"何夫人說的有理。但江大人是當事人,如果他不同意就這麼草率地了事,我也很難對外交代。他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如果這事傳揚出去,我的處境恐怕會很難看。"
何花不以為然地說"刺史大人,您就擔心這個?斷了人的財路就是殺了他的父母,如果江茗禹不同意合作,您找個理由除掉他不就得了。到時候我黃家可以替您出頭,幫您解決這個麻煩,感激您的恩德也來不及了。"
說到這裡,何花心中已經隱隱燃起了報殺父之仇的邪火。她甚至轉過頭來對江茗禹狡黠地問道"小兄弟,你說我這主意是不是很好?您覺得呢?"
江茗禹順勢笑著點點頭"黃夫人分析得非常對,我完全認同您的觀點。"
何花得意地咧開嘴笑了"小兄弟果然思慮周全,不知尊姓大名?"
江茗禹也終於笑出了燦爛的笑容"姓江名茗禹,正是在下。"
何花臉上笑容一凝,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驚恐地望著江茗禹。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淚水瞬間乾了,渾身哆嗦起來。
江茗禹冷笑一聲,慢悠悠走上前去"何夫人還記得你爹何大川吧?當年我親手宰了他,今天看來,殺錯人了啊。"
何花嘴唇哆嗦,淚水又洶湧而出"你...你..."
江茗禹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甩了幾下,怒道"你這狗崽子,想害我是吧?害得了啊?信不信我今天撕了你的嘴!"
何花痛苦地哀嚎起來。江茗禹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厲聲道"你老子死不瞑目,我今天就送你去陪他!"
這時王哲急忙喝道"住手!江大人息怒,她終究是個女的,就饒了她這回吧。"
江茗禹甩開王哲,冷冷道"刺史大人莫急,我自有分寸。今天這事能就這樣算了?我們的臉都被他們踩臟了,怎能就這麼放過?"
王哲沉吟片刻,終於緩緩點頭"江大人說的有理。既然已如此,我們也隻能與其周全。來人,把黃昊天和何花兩人帶下去,好生拷問!務必把他們和齊王勾結的事實查出來,然後...痛快處死!"
幾名衙役上前架著抽泣的何花和黃昊天拖向大牢。黃昊天恨恨地瞪了江茗禹一眼,恨不得將他乾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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