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5年10月25日中午1時過後,法蘭西第一執政安德魯弗蘭克慢騰騰的走到萊茵河的渡橋中段,靠近法國的那一側,也就是法蘭西共和國與神聖羅馬帝國的傳統分界線上,準備歡迎曾是外交學院的同學兼摯友克萊門斯·文策爾·馮·梅特涅,還有他的新婚妻子考尼茨女伯爵,以及“尾隨”這對新婚夫婦馬車而來的,數十位德意誌各邦國的外交官。
13點20分左右,梅特涅夫婦等人已在羅塞中校的引導下,穿過萊茵河上連接法國城市斯特拉斯堡,與巴登公國小鎮凱爾的渡河橋,正式進入法國的一側。
依照外交規則,類似引導外交官過境的事務,必須是對凱爾鎮擁有主權的巴登公國。然而此時此刻,在場的數十名外交官沒有誰在乎那個麵積不足3乾平方的德意誌小諸侯對自家主權的看法。即便是巴登公國的外交官,也裝作沒看到凱爾鎮上的法國士兵。
“有朋自遠方來”,站在渡橋中央的安德魯樂嗬嗬的張開了雙臂,熱情迎接萊茵河對岸每一位訪客的到來。
“歡迎你們到來,我的朋友!”安德魯上前兩步,緊緊擁抱了梅特涅。
“謝謝你,安德魯!”梅特涅很是激動的感激道。
在梅特涅父子看來,如果沒有眼前這位昔日同學送來的三乾弗羅林金幣,以及法蘭西第一執政官的巨大影響力對梅特涅的加持,他和他的家族將難以翻身,更彆說贏得愛麗諾·考尼茨女伯爵的歡心,繼而成為奧地利豪門考尼茨家族的一份子。
安德魯再度拍了拍梅特涅的後背,然後鬆開雙臂,將目光投向對方身後的女人。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外交學院的同學,安德魯弗蘭克!”
“安德魯,這是我最親愛的妻子,愛麗諾·考尼茨!”
立刻,梅特涅為雙方做起了介紹。基於某種考慮,他略去了兩人的頭銜。
遵從於古老的上流社交禮儀,考尼茨女伯爵取掉一隻手套,自然而然的抬起她的胳膊,手掌向下。
隨即,安德魯也上前一步,略微低下頭,輕輕的接著她的手,行了一個標準的法國紳士的“吻手禮”。
依照下一步的規則,安德魯需要誇獎梅特涅妻子的美貌與智慧什麼的。不過,女伯爵很快就留意到,在自己身後的數十名“燕尾服”黑壓壓的排著隊,乾巴巴的等候法蘭西第一執政的召見。
“安德魯,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女伯爵笑著問。儘管她的模樣很一般,但聲音很好聽,言行舉止得體大方。
“當然,夫人您也可以跟隨梅特涅一樣稱呼我!”安德魯同樣微笑的回應道。
於是愛麗諾接著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去看看埃爾隆伯爵夫人,還有那一對雙胞胎兄弟。聽說他們非常的可愛。”
“當然可以!”安德魯招來自己的科蘭古副官,讓他領著梅特涅夫婦直接前往木屋。埃爾隆伯爵夫人目前就守在那裡,那是吃飽喝足的奧古斯特與路易斯兩兄弟的午睡時間到了。
送走了梅特涅夫婦,安德魯不得不迎接那些遠道而來的德意誌邦國的外交官。此時,他有點後悔了,應該讓勒貝爾一同前往斯特拉斯堡,而不是等到自己與普魯士國王的會晤之後。
作為外交學院的高材生,安德魯當然清楚該如何應對這些口若懸河,道貌岸然,會跳華爾茲,一肚子花花腸子的“燕尾服們”。
於是,身為法蘭西第一執政兼國家元首的安德魯筆直站於橋頭,他麵帶矜持的微笑,看著德意誌邦國的外交官排著長隊,逐一走到他的麵前,在脫帽、行鞠躬禮後,接著開始自報家門。
如果來人屬於奧地利、普魯士這類大國的外交大臣或助理次長,公使級),身為上位者的法蘭西執政官,就需要挪動一步,與其說上兩句話;至於那些級彆不夠的外交官,安德魯隻需微微額首即可,就是極大的尊重了。
這群外交官所屬的國家包括:奧地利大公國哈布斯堡家族)、普魯士王國霍恩索倫家族)、漢諾威選帝侯國與英國共主)、薩克森選侯國、符騰堡公國、巴登公國、巴伐利亞選侯國、黑森卡塞爾公國、勞恩堡公國、拿騷伯國、茨韋布呂肯伯國等,以及不萊梅、漢堡、呂貝克、多特蒙德、法蘭克福、科隆、烏爾姆等自由市。
上述總計59名外交官,他們所代表的德意誌邦國占到總數量的三分之一。在弱肉強食的18世紀晚期,安德魯真正在乎的,不過是前幾位公國或選侯國的外交代表,其他的無非是濫竽充數罷了。
至於美因茨主教、特裡爾主教、科隆主教、斯特拉斯堡主教、薩爾茨堡主教所在領地國,基於羅馬教廷的堅決反對,或是主教們對於共和國宗教政策的極度憎恨,拒絕派遣使節前來斯特拉斯堡。
為了保障這次“外交秀”的正常有序的進行,不出現意外,安德魯已指令軍情局羅塞中校已晉升),來主導萊茵河右岸的安保工作。此外,萊茵軍團的一個工兵營從旁協助,而23歲的格拉蒂安貝特朗少校就是該營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