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王嬋老祖:“幾載不見,想不到韓道友已是道門真人!”
“他名為秦漢,五日前於長安永樂坊走失。”
“現年五歲,是開觀三年生人,於己未月丁亥日子時出生。”
聽神課先生問起秦漢生時年月來,那秦懷玉不假思索道。
“諸位勿慮,容老道袖傳一課。”
神課先生袖袍一卷,龜甲銅錢聲相碰,作石罄之音。
此時,神課先生微微閉目,掐指沉思,似在推演。
不到幾息功夫,就有了眉目。
對此,神課先生這才就罷手。
“神課先生,如何了?”
“我那幼子還在人世否?”
見狀,秦懷玉焦急問道。
一旁程老千歲等人也是目光灼切望向他。
“駙馬放心便是,小公子還活著。”
神課先生笑道。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長舒了一口氣。
那秦懷玉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他追問道:
“他現人在何處?”
“雙龍戲水之地。”神課先生說道。
“雙龍戲水之地,這是哪裡?”秦懷玉不解,一臉詫異問。
“長安此去,三千裡之遙。”
神課先生道。
“什麼?”
“秦漢左右才走丟五日,即便是上元佳節當夜出城,也不會五日時間,走了這麼遠?”
“神課先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秦懷玉訝然失聲。
程老千歲也神色微變,有些難以理解。
“不瞞駙馬,你這位幼子,與我道門頗有緣分,已被王嬋老祖人收為徒弟了。”
神課先生捋須一笑。
他早已算出,那夜秦漢在上元佳節不慎走丟,是先失足落水,後被王嬋老祖救起。
眼下,王嬋老祖已將其帶回他那雙龍山蓮花洞去了。
“這……”
聽到這裡,眾人愣住了。
待得知秦漢已被道門高人收為徒弟,固然值得一慶。
但一想著後者這麼小,便要離家入那深山修道,還是有些難免擔憂。
“入山修道,沒什麼不好,隻是我那幼子還小……”
“不知神課先生可有法子與那王嬋老祖聯係一二,讓犬子晚上山幾年?”
秦懷玉這般想著,便與神課先生試圖商量道。
“老道與那王嬋老祖,並無多少交情。”
“駙馬若真想將幼子留在身邊幾年照顧,不妨去求一下那洞簫真人。”
“他可和王嬋老祖熟悉的很。”神課先生說道。
話音落下,程老千歲、秦懷玉等人不由得麵麵相覷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這幾人剛從韓府趕回,沒想到這繞來繞去,還得求那洞簫真人。
“可韓侍郎說洞簫真人快一載多未曾回長安了?”
程老千歲皺了皺老眉。
“不妨事,這幾日,你們有空就去韓府多走幾趟,老道已算準了,不出三日,那洞簫真人便會回來。”
神課先生想了想,又占卜了一卦,與眾人道。
這韓湘子他雖說推演不得,但鐘馗還是能夠占卜一二的。
眼下,神課先生算出鐘馗已回了藍田縣。
韓湘子之前是與他一道離開的,此刻多半也快回了長安。
“多謝神課先生。”
聞言,秦懷玉拱手拜道。
此番,若非是他,恐怕這些人還跟著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舉手之勞罷了。”
神課先生擺了擺手。
將這些人送出欽天監後,神課先生回到靜室之中,卻沒興趣下棋了。
因為,他先前問卦秦漢一事,已窺得一絲玄機。
按那卦象所看,這秦漢雖說和道門結緣,但這緣分卻有些淺薄了。
後者修道九年,之後仍有六十年富貴之身。
這就奇怪了?
入山學道,最終所為的便是得道成仙。
但秦漢怎麼到頭來還有富貴之身?
這其中定有蹊蹺。
隻可惜,袁守誠卻未能測出。
要麼就是本事不濟,要麼此事就涉及到一絲天機了。
……
……
說程老千歲、秦懷玉等人離開欽天監後。
又去了趟韓府,求見韓愈。
得知他們去而複還,韓愈一頭霧水。
把眾人請進屋裡,他才弄明白。
原來是神課先生說不出幾日,湘子會回長安。
他們此來是為了請韓愈,那洞簫真人到家時,派人去駙馬府上知會一聲。
對此,韓愈自然沒有拒絕。
緊接著,韓愈又問了下秦漢一事。
得知神課先生已算出他性命無礙,也鬆了一口氣。
程老千歲等人在韓府略作停留後,就告辭了。
眼下,秦漢平安無事,是該回去把此事告訴眾親朋了。
……
眨眼間,一日即過。
這日,春風峭寒,晨光熹微之際。
一道金光,自空中落下,送來一股暖風。
不多時,韓湘子已站在院落之中。
“是韓仙師!”
早起,掃地的仆人,望到那道身影,不由得身體一顫,頗為興奮道。
“叔祖何在?”
韓湘子聞言,望了過去,溫和開口。
“仙師,老爺起來後,已去了書房。”
那仆人道。
話落,他就見韓湘子陡然消失不見。
……
彼時。
隆冬剛過,雖說已是春回大地。
但前一陣子,長安還下了場春雪,這乍暖還寒之際,天氣最是變幻莫測。
韓愈起床後,用完早飯,依舊覺得有些冷,就讓人生了一盆炭火。
正在書房之中,捧卷看書之際,忽得韓愈似察覺到了什麼,便抬起頭來,就見屋中,那韓湘子長身而立,望向自己。
“湘子?”
見到他,韓愈不禁一愣,隨即臉上就湧出一抹歡顏來。
“叔祖,近來可好?”
韓湘子自顧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韓愈問道。
“承蒙你去年送的仙桃,身體還算硬朗,沒什麼大毛病。”
韓愈收起書卷,臉上慈色愈濃,笑道。
二人言笑晏晏,寒暄了幾句後。
韓愈就與韓湘子開口提了正事:
“對了,湘子,你可記得上次老夫大壽,前來的程老千歲等人?”
“叔祖是說程老知節?”韓湘子自然是有些印象的,他道。
“不錯。”
韓愈微微點頭。
“叔祖好端端提起程老知節,不知他出了什麼事?”
韓湘子眉頭一皺,疑慮問道。
“不是老千歲,是那當即秦駙馬之子秦漢,走丟了。”
“哦?有這樣的事?”
韓湘子輕咦一聲。
不知為何,秦漢這個名字,韓湘子總覺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