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有人看守,此事小舅父不能與其有關係。”
白衍聽到小舅父的話,連忙搖搖頭。
楚王、李園的墓有人看守,這小舅父冒然前去,終是不會被懷疑通秦,但也免不得會在景騏、昭毋尚一派眼裡,留有膈應,長久下來稍有不慎,定會迎來禍患。
“但沒有小舅父,你小子恐怕都無法靠近墓地!”
孇穀搖搖頭,看著白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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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便是要去居巢城的人?”
苑淵樓閣之內,昭高來到一個雅間內,看著跪坐在木桌後的白衍後,好奇的問道。
白衍起身,對著昭高打禮。
“齊人商賈田夫,拜見高君!”
白衍禮畢後,看著同樣拱手回禮的昭高,白衍伸手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昭高拱手還禮,隨後來到木桌內跪坐下來。
“為何要去祭拜?又是誰告訴汝,墓葬之處?”
昭高雖是年少,目光此刻滿是警惕的看著白衍,身為昭閩之子,昭高十分清楚,知曉熊猶、李園埋在居巢城的人,少之又少,無一例外,皆是楚王負芻、項氏、屈景昭三家的核心族人。
眼前這年輕男子,又是誰告訴他這件事。
“齊國逢羋子恩惠,今遊曆天下,時逢壽春,便想祭拜一番,若是可以,高君儘可收下,若是不能,今日之事,便請高君全當不知!”
白衍對著昭高拱手說道,羋子是熊猶之女,願嫁齊國大夫,田氏宗親的田子僖,這件事情人儘皆知,也是熊猶少有存於世間的後人。
談話間,白衍也緩緩打開身旁的小木箱,在小木箱內,整整兩百金,靜置其內。
看著昭高看到金子,那瞳孔眼神都不自然的閃動,呼吸本能急促起來的模樣,白衍嘴角頓時微微上揚,這些還不足夠還清昭高欠呂奇的欠債,但卻依舊很多。
“闊綽!”
昭高喉結滾動,目光滿是火熱的看向白衍。
若是一開始昭高不相信白衍的身份,那麼眼下,昭高便再也不需要起疑,眼前這個田夫已經知曉熊猶、李園的墓地在居巢城,若這個田夫是熊猶、李園的門客,根本不需要再來見他,更不會拿出兩百金作為祭拜的代價。
這天下,恐怕除了熊猶之女羋子,再也不會有人耗費如此巨大的代價,隻為獨自去祭拜兩個死人的墓。
要知道不過是祭拜而已。
至於遊曆天下,昭高第一反應,就想到齊國的傳言,立刻意識到,這從齊國來的田姓子弟,恐怕也是尋那騎牛老人,怪不得如此麵生,這數月以來,無數齊國士人、子弟生麵孔來到楚國尋人,這倒也不覺得奇怪。
此刻。
昭高回想整個經過,已經在腦海裡確定,要麼遊曆天下是借口,要麼便是真要來找那傳說的老人,但不管哪一個,都說明這田夫與羋子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這種事情昭高倒是見得多,早已經見怪不怪。
雅間內。
聽到昭高的話,白衍輕笑一聲,搖頭一下後,饒有深意的看向昭高一眼。
“若非如此,怎能見到高君!”
白衍對昭高說道,言外之意就是若不大方,怎麼可能知曉熊猶的墓地在居巢城,更彆說會來這裡。
“祭拜一事,想必高君亦不想外人得知,此前聽聞高君曾得呂氏三百金,祭拜之後,田夫會命仆從把剩餘一百斤交給高君,此,已是田夫所帶家財,還請高君思量!”
白衍看著猶豫不決的昭高,哪裡不知道,昭高根本不是在猶豫帶不帶他去,而是想回憶著欠下的錢財,想著要不要開口要更多一些。
就簡簡單單的祭拜,兩百金,這換做任何人都不會猶豫,但白衍清楚,和賭博之人談論理智,那便是對自己的侮辱,若是年紀輕輕的昭高是一個有理智的人,也不會今日欠下那麼多錢財,他白衍也不會來到這裡見昭高。
故而,白衍擺明告訴昭高,這裡兩百金是定金,還有一百金在後麵,而三百金,已經是最高的代價,再多他也拿不出來。
三百金換祭拜,願不願意。
“此事除了汝,還有何人知曉?”
昭高看向白衍,最終貪欲戰勝理智,看著白衍身旁那小木箱內,金燦燦的金子,昭高滿腦子都想著,把這兩百金還給呂奇後,他完全還有另一百金分成多次,贏回之前輸掉的。
一百金啊!
這足以他日後回本,那就不相信他一直輸。
特彆是想到好友這幾日,回去時袖袋中都裝不下金子的模樣,那得意的一張張熟悉的臉。
彆人都能贏,好友都能贏,他昭高憑什麼不能。
“如今隱秘之事,田夫怎會告知他人,不過羋子乃是熊猶之後,心中定是思念,不知......”
白衍看向昭高,而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昭高眼神之中露出狂喜之色,迫不及待的抬手打禮。
“好!祭拜先人乃人之常情,隻要此事不易耳,昭高也並非無情之人!”
昭高來到雅間後,第一次主動抬起手,對著白衍輯禮道,並且生怕白衍返回。
對於熊猶、李園的墓,昭高自然知曉在何處,不過在昭高眼裡,那兩個破墓根本沒什麼用,便一直沒放在心上,萬萬沒想今日卻看到這個田夫,這個田夫倒是大方,簡單的祭拜而已,隻有田夫一人去,就能給三百金。
這等好事昭高巴不得多來一些。
昭高也不必擔心什麼,不管是田夫還是羋子,若是想繼續祭拜熊猶,都會隱瞞這件事情,畢竟事情走漏出去,熊猶的墓,日後恐怕就不一定還在居巢城。
“想要何時祭拜?”
昭高放下手,跪坐在木桌後,看向白衍,眼下就看何時前往居巢城,他好安排。
“越早越好!”
白衍對著昭高說道。
昭高起身。
“好,那便立即啟程!”
昭高說道,隨後讓白衍把金子放在這裡,隨他一同去一樓,他讓呂奇上來收錢後,便一同離開壽春。
看著昭高同樣也巴不得早些去居巢城的模樣,白衍點點頭,緩緩起身,昨日夜裡白衍便已經讓小舅父做好準備,並且讓牤去找班定要李園的門客名單,班定一族心心念念複仇,不可能一個都沒有。
壽春城內。
齊國駐使府邸外,田賢帶著扈從與仆人,走出府邸,想到能回齊國,田賢就滿心急迫。
當初白衍救他的事情,田賢可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回去找小妹,被楚國的人不厭其煩的日日找他閒談,眼下好不容易能回去,除去問問那騎牛老人,以及竹簡的事情外,田賢最重要的便是一定要弄清楚,小妹與白衍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秦將白衍,雁門郡尉,秦國右更。
其麾下不僅僅有白氏鐵騎,更有昔日趙國精銳邊騎,如今嬴政更是調遣所有鐵鷹銳士南下邊境。
如此一個深得嬴政寵信器重之人,卻願意為了小妹,瞞著所有人,親自南下,特地去救他,田賢不傻,小妹縱使傾國傾城之色,但像秦將白衍這般地位,又手握兵權的年輕子弟,身旁絕不缺美豔女子,其他士族更是求之不得的想要與其聯姻。
小妹與白衍的關係,絕非表麵那般簡單!!!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田賢回臨淄後,都要問個清楚。
“齊使!”
昭毋尚站在府邸外,見到田賢出來,連忙拱手打禮。
田賢抬手還禮,隨後二人一邊交談,一邊朝著馬車哪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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