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
金吾衛上將軍悶哼一聲,紫青雷血灑落長空,身形爆退拉開距離,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第三人,成三角之勢對峙。
其人身著錦袍,麵相沉穩大氣,是金吾衛上將極其熟悉的一個人,也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一個人。
“卓鼎,你這要是站在朝廷的對立麵嗎?”他腦筋轉得極快,“這麼說來,你倆之間的交手,不過是做戲給彆人看?”
卓鼎,鎮南王卓一平的長子,年輕輕輕,不過一甲子就拳意罡氣入竅,成為天下有數的練竅宗師,名列秘書監天榜之上,與積年宗師並列。
位居第十!
除此以外,他還是十六衛中監門衛的上將,是金吾衛上將的同僚。
也是不久前和萬星宗師在雒城外大戰一場,引得天象變化的另一位修煉高山拳意的煉竅宗師。
就連十六衛上將中都有人背叛朝廷,其中內情細思恐極。
“並非如此,”卓鼎聞言麵不改色,言語渾厚有力,“我父乃是天南王者,如何會背棄朝廷?
“隻不過太後肆意專權,以致天子遲遲不能親政,我等忠貞之士看不下去,意欲進京勤王,清君側、肅宮廷罷了。”
“笑話,”金吾衛上將身子微微顫抖,背後雷光躍動,焦黑了血肉,封住了傷口,“太後與陛下母子情深,豈容爾等妄加揣測?”
他右拳之上再度泛起雷光。
“現在退去,看在鎮南王的份上,此事朝廷不會追究。再敢踏前一步,便是天翻地覆!”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剛好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天榜第三的實力,看看彼此之間的差距。”
卓鼎氣勢緩緩拔升,如一座山峰屹立麵前,壓迫感十足。
“趁人之危,行背後偷襲之事,此種令人不齒的行為,也說得如此堂皇?”金吾衛上將呸了一聲,哪怕重傷在身不是其人對手,依然麵露輕蔑,“與你同殿為臣,有損我名。”
“勝了便是勝了,哪來的那麼多借口。”
卓鼎搖了搖頭,一拳擊出,天地為之一變,地動屋搖,黑雲坍陷,無數沉重的氣息彙聚,化成了一座實實在在的山峰,巍峨且沉重,鎮壓向了金吾衛上將。
山峰與拳頭相合,上接天,下植地,卓鼎周身大大小小十餘個竅穴閃爍著土黃色的光芒,整個人如同化作了太古神山,貫通天地仙凡。
“孟將軍,你我身為同僚,就用這一擊為你餞行吧。”
拳勢化山,巍峨沉重,壓住了孟將軍的身體,也落在了他的心靈意誌上,讓本就重傷的他更是無力反抗。
更不用提一旁還有那位萬星宗師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出手了。
上陽宮中,一道赭黃身影見狀一歎,對一旁捧劍的女官吩咐道:
“十六衛上將心思各異,今日之戰乃是調虎離山,專為剪除朕的羽翼而來。
“所謂焦公良遇襲,不過一個靶子罷了。”
捧劍女官正是楊司言,此時她懷抱劍匣,其內錚錚作響,鋒銳之意大盛,卻被死死地限製在匣內,外界風平浪靜。
“陛下,可要出手嗎?”
楊司言麵容凝重,探入匣中的右手微微顫抖,似是難以壓製住內裡那柄凶器。
“出手吧,婉妗。”衛太後緩緩道,“記得留卓鼎一命,畢竟那位還在看著呢。”
楊司言默然,此時她意與劍合,能察覺到天地間有一道威嚴意誌正注視於此,高高在上,如亙古不變的山石。
天外數支青玉筆,飛入錦囊寒突兀!
“妾謹受命。”
楊司言踏前一步,匣中似有龍吟之聲響起,天地隨之黯淡了一瞬。
一朝奮鬣飛上天,萬裡扶搖竟何許!
“呲啦!”
一聲輕響傳出,雒城高空的戰場隨之停滯,卓鼎和孟將軍看向了聲音傳出的方向,正是萬星宗師所在。
此時他周身星光沿著一道細線齊整整裂開,內裡有點點灰燼落下,頂上華蓋潰散成一團星光消失不見,露出了驚魂未定的麵容。
“元神法符?”楊司言懷抱劍匣,身化流光踏入戰場,“九室派那位元神竟然還有餘力隔空出手。不是說他壽元將儘,即將坐化嗎?”
她氣勢不顯,但有劍匣在身,竟無一人敢小覷於她。
孟將軍見狀長出一口氣,雷光環繞間站在了楊司言身畔,死死盯著卓鼎,一言不發。
卓鼎麵色沉凝,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