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責_中元篇章_线上阅读小说网 

罪責(2 / 2)

河裡的百姓也許並不聰慧,但也絕對不會是蠢笨的,最起碼此刻的他們很是清楚戒指不曾撈上來,也絕對撈不上來,若是回到岸上持鞭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而且就算往最好的結果想,今日這戒指他們撈也得撈,不撈也得在皮鞭之下拚了命的去撈。

已經有不少百姓為了撈戒指死了而河裡的百姓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而此刻擺在他們眼前的路也僅是剩下了兩條。

第一條是任憑持鞭上岸,繼續對他們落下皮鞭。

第二條是持鞭若是死在河裡,也僅是落個不慎落水、不慎溺亡的下場,就算朱家要怪,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

持鞭死了,毫無懸念的死了,水性本是很好的他,在水中掙紮片刻後便是死了。橋上的百姓能救,卻也不曾出手相救,橋上的另外兩隻惡犬也能救,卻也不曾下水,因為它們兩個看出了端倪,看出了名為“下水便要死”的端倪。

山上。

百姓已是摘下了許多草藥,且於山頂裝入了麻袋之中。

按照夏寒吩咐,握棍已將數個裝有野草的麻袋,混入了無數裝有藥草的麻袋之中。不過在握棍將山上野草裝入麻袋之時,夏寒也是“不小心的安排”了數位百姓,“恰巧”在旁路過,從而得見了這怪異的一幕。

很是拙劣的手段,也是十分愚蠢的手段,例如說想要知道麻袋中裝有野草,便要進入一個往日從未有過的查驗環節。

百姓下山,也是好奇,好奇著握棍為何要在山腳攔人,且是將那已是裝好的麻袋打開查驗,同時也有不少百姓更是驚奇的發現,自己所扛的藥草竟是莫名的化作了野草。

十餘位百姓驚懼的站在一旁,而握棍亦是前來,用著“藥草被他們藏在何處”為原由,對這些百姓落下了手中的棍棒。

百姓死了些許,而那些不曾死去的百姓也是化作了遍體鱗傷的模樣,而就在他們絕望之際卻是有著百姓挺身而出,且是指著握棍說出了自己“恰巧”見到的一幕。

遍體鱗傷的百姓們恍然大悟,原來是握棍賊喊捉賊,不僅將朱家草藥偷偷拿去變賣,更是將他們當做了替罪羊。

恍然大悟的百姓似是瘋了一般,與握棍拚起了命,而雙拳難敵四手的握棍,自然也就步了持鞭的後塵。

死了不少百姓,死了兩隻惡犬,事情可謂不小,而他們的屍體,也是被早早的抬回了倉庫之中,且是放在了門前的血色夕陽之下。

死在了朱家,亦是因朱家而死,自然也就要涉及喪葬的費用。

錢,管事拿出了不少,足有數百兩的模樣,但是給予的,還是暫借的,無論是管事還是夏寒都心知肚明。

給予的,不需拿回。

暫借的,必須拿回。

錢,經夏寒之手,交到了犬牙手中,而犬牙亦是按照夏寒的吩咐,讓那些名單之上的百姓來拿。也許這些名單上的百姓與死去的百姓並不相識,但犬牙說他們相識,那麼他們自然也就相識,且是明確告知名單上的眾人錢是喪葬所用。

換句話講便是誰能將那些死去的百姓安葬,誰就前來拿錢。

心地善良的百姓不會出現在名單之上,心地善良的百姓也會覺得拿了錢便應該將死去的同伴好生安葬。

但名單之上那些自認為聰慧的百姓卻是覺得將人丟到野外,即是所謂的安葬,因此那所謂的安葬費,隻不過朱家給他們用於毀屍滅跡的辛苦錢而已。

不曾給予,不曾發放,犬牙僅是將一包銀子放在了地上,隨後便站到了一旁。

百姓爭,百姓搶,爭的沒了性命,搶的遍體鱗傷,到了最後犬牙卻是將錢銀拿回,且是在旁高傲的說了一句吃相這般難看,乾脆誰也彆吃了。

犬牙自認為很了不起,也自認為能夠鎮住這些百姓,卻也不曾想爭至紅眼、搶至失去理性的百姓,見犬牙似在耍他們,自然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倉庫之中雖不至血流成河,卻也稱得上是死傷遍地,無數百姓雖想儘快逃離,卻因心中“為朱家做工”的想法,而不得不蜷縮在牆角,呈現著瑟瑟發抖的模樣。

再蠢的人也能看得出一日之內死了這麼多的人,絕非是一種巧合。

夏寒環顧四周,亦是看著千餘百姓那瑟瑟發抖的模樣,覺得時機已是差不多了,便於懷中取出了名單並高舉在手,且是借著倉庫空曠而產生的回音,放聲而言

“想必大家皆知,每過一段時間,倉庫中都會發生暴亂。”

“而暴亂的原因,恰恰是因為這些百姓受到了蠱惑,從而打算對我朱家不利!”

“今日!鄙人借助三犬爪牙除去這些百姓也是實屬無奈,還請諸位能夠理解。同時也希望諸位能夠知道,我們賴以求生的活計都是從何而來。更是要去思考,若是朱家轟倒,我們又會有著怎樣的下場。”

“為了朱家的強盛,為了我們日後的生活,還請諸位能夠以此為戒,莫要受到小人蠱惑,從而毀我朱家無上基業!”

倉庫之中,無數百姓在聽,而夏寒則是立身門前在說,不過說歸說每當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屍體時,都會莫名的想到自己似是遺漏了什麼,或者說是一開始便不曾想到些什麼。

蠢笨且單純的夏寒不知自己遺漏了什麼,僅是在管事的一番讚賞過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倉庫之中。有些心神不寧,有些六神無主,且待夜幕之時方才回神,並發現自己竟然已是回到了浮淤巷內,亦是站在自己家的院落之中。

夏寒覺得自己似是遇到了某種問題。

但單純的他卻是不知自己遇到了什麼問題,更彆說如何去解決問題。

於院落之中側首,未見春水,於院落之中回眸,未見遇安,於院落之中轉身,僅見自家房屋門窗皆閉,自然也就不曾見到妹妹。

而在這最為需要幫助的時候,夏寒不禁覺得似乎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或者說於此刻忽感整個世界中,似乎隻有他自己。

是孤獨的,也是無助的。

於孤獨中辭彆天邊最後一抹夕陽,亦於無助之中迎來了夜的寒涼。

僅是剛剛入夜,即是有著熟悉的聲音,傳至夏寒耳畔“你違背了法理。”

“我似乎真的違背了法理。”夏寒轉身回首,即見“自己”正倚靠於矮牆之上,且是一言便讓他知道了問題所在。

“這是一種降低成本的手段,而絕非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我至此亦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問題很是簡單,且依舊是存在。而朱家管事的手段僅僅是把即將到來的暴亂,轉變成了你殘害了無數百姓的事實。”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如果是無數百姓引發了暴亂,那麼朱家到了最後隻能是用錢息事寧人,畢竟世家再大也要顧及城內百姓的悠悠眾口。但是經此一事之後,倉庫中想要發動暴亂的百姓即是得到了震懾,而已經發生的所有問題,皆是出於你的身上,不是麼?”

“所以說解決我一個,要遠比解決無數引發暴亂的百姓輕鬆得多?”

“的確如此,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確違背了法理。”

“我”

夏寒百口莫辯,自己回想今日所發生之事,縱有管事在後策劃,但無論是殺人的方法還是所殺的目標,皆是由夏寒定下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夏寒說了謊。

看上去是…殺了那些受到蠱惑,且是即將引發暴亂的百姓,但那些死去的百姓是否真的受到了蠱惑、是否真的會引發了暴亂,誰也不知。

在人背後說上幾句閒話便要死?這無疑是一種刻意的報複。

“也許我們應該猜猜看,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夏寒”依是有問,且是笑眯眯的問著。

“朱家會將一切罪責推到我的身上,並捉我去見官,從而將我當做那替罪的羔羊?”夏寒有答,卻也依是無比天真的答案。

“嗬嗬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你可莫要忘記,你在倉庫之中已是當著無數人的麵認下了罪責,不是麼?”

“夏寒”依是笑言,而夏寒也是回想起之前,在倉庫中對著千餘百姓所說的那句“鄙人借助三犬爪牙除去這些百姓實屬無奈”,看似是無奈之言,但實際上卻是認罪之證。

“縱是有罪也當有辯解的餘地才對。”夏寒依是天真而言,不過言辭雖是天真,但模樣卻是化作了冷汗淋漓、驚慌失措。

“那你說朱家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呢?要知道將一切罪責推到一個死人身上,要遠比推脫給活人簡單的多,畢竟死人是不會開口為自己辯解些什麼的。”“夏寒”依是笑眯眯的模樣,雖然說的是殘酷現實,卻也說的頗為輕鬆。

“我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夏寒哭腔而言,且是對著身前的“夏寒”尋求著方法,畢竟在此之前,“夏寒”曾說可以依靠他。

“這個簡單。”“夏寒”依是笑言,且是取出長柄提燈一盞,交到夏寒手中之後,即是再度開口“隻要你將鮮血滴入燈中的蠟燭之上,便可引燃燈燭。你要提燈出門,且要順著長街一路向北,若在朱家將你殺死之前跑入廟堂,並向廟中所奉的散仙大人講述出一切實情,即可得救。”

“那這盞燈?”夏寒雖慌,卻也有問,覺得若是按照“夏寒”所說,那麼這盞燈似乎便沒有任何用處。

“長生燈燭,人在燈燃,人死燈滅,換句話來說即是隻要燈燭未熄,你便不會死去,若是燈燭熄滅,你便會死。”

“我不拿我不能拿!”夏寒聽聞“死”字,即是驚慌退後,且將手中提燈丟到一旁,顯然是覺得提燈過於怪異。雖然很多人都說人死如燈滅,但也不會真的有人將自己的性命,化作一盞輕易便可熄滅的燈燭。

“先不要急著拒絕隻有你將鮮血滴在蠟燭上,燈燭才會亮起,而且你要知道,有些時候保護一盞燈,要遠比保全自己的性命,簡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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